不少太太夫人頓時大家贊同,太后和皇后自然沒有意見,各自對自家的兒子孫子的樣貌才情都自信得很,巴不得多在臺上亮亮相,表現表現,讓在坐的大臣們多熟悉熟悉,也爲兩個皇子拉拉人氣,贏得權臣們的好感。
因爲沒人反對,所以,賽事便定下了,小姐們先比,剩下的再是公子爺們。
文太師宣佈比賽開始,劉公公上前唱名,第一個上臺表演的是兵部尚書的女兒,這位小姐也和史四小姐差不多,武將家的閨女,卻文文弱弱,秀秀氣氣,丫環們替她搬了古琴上臺,擺好後,彈奏了一曲鳳求凰。
不得不說,這位武將家的閨女琴技還不錯,贏得了不少讚歎聲,不過,這些個先嘆聲大多來自兵部幾位下屬官員,及其太太,小姐,所以有點稀稀拉拉,不太齊整。
兵部尚書卻雙眼灼灼,不時地瞟一眼太子,太子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見兵部尚書看過來,對他微微頷首,兵部尚書的眼睛更亮了,看太子的眼神如看自家女婿一樣。
太子極棋優雅地別過頭去。
第二個上場的是戶部尚書家的千金,這一位年歲還不大,頂多十四五歲的樣子,是思婉喜歡的那種小蘿莉,象極了日本漫畫裡的美少女,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剎是可愛。
她表演的也是一段舞蹈,小蘿莉似乎從小就練過,身骨子軟得很,柔韌度極好,跳的舞也賞心悅目,太太小姐們都很給力的鼓掌,老爺公子們卻只當新鮮看,因爲這樣小兒科的舞蹈實在太簡單了,比起春樓花坊裡的舞娘來,差了太多,而且也太保守,沒什麼看頭。
兩輪表演過去,坐在看臺上的評委們開始打分,兵部尚書家的閨女略勝一籌,分數稍高一點。
太后就笑着對太子道:“哀家瞧着劉小姐不錯,就是看着柔弱了些。”
皇上道:“林貴妃也柔弱,進宮後身子不是也養好了麼?還給朕生了一對雙胞胎公主。”
皇后冷笑道:“皇上真是病糊塗了,這話若讓林妹妹聽見,定是又要傷心了,您可瞧見林妹妹今兒個來了?”
一旁的劉公公提醒皇上:“林貴妃娘娘病了好些日子了,奴才怕皇上您聽了憂心,就沒敢稟報。”
皇上聽了目光銳利地看了皇后一眼,並不再說話。
太后卻知皇上的意思,是想讓太子納了劉家小姐,太子是儲君,後宮可以多選幾個側妃良媛良娣並不爲過。
兵部尚書掌管着大錦的兵權,皇后當然不願意太子與之聯姻,所以纔有了那麼一句。
太后很欣慰皇上現在的心是向着太子的,對花嬤嬤道:“去把劉小姐的庚貼拿來。”
花嬤嬤笑着下去了,皇后道:“劉小姐也不錯,不過,太后怕是頂多給她個側妃位份吧,只怕劉大人會不高興呢。”
太后道:“還不定呢,誰知道八字合不合,且先幫太子訂着。”
皇后冷笑,對張嬤嬤道:“本宮覺着許
家小姐不錯,你去把許小姐的庚貼拿來。”
太子拉攏兵部尚書,二皇子就拉攏戶部尚書,互不相讓,相互角力。
太后冷哼一聲,別開頭去。
再上場的,有跳舞的,有彈琴的,也要唱歌的,比賽節目單調得很,沒什麼新意,加之大家閨秀受禮儀規矩束縛,動作舞姿節目內容都伸展不開,更讓人覺得乏味。
思婉站在皇帝的身後無聊地打起呵欠,真是好睏啊,昨兒個晚上準備今天要用的東西,準備到很晚,加之她最近總是容易犯困,就更加堅持不住。
大眼偷偷睃了兩邊,發現皇上,皇后太后幾個正看得津津有味,便拿拿出當年在課堂睜眼睡覺的本事,雙眼半眯,看似直視前方,實則站打睦睡。
太子回眸時,就看見她安靜地站着,對她微微一笑,她沒笑,卻對他點了點頭,太子詫異,不知是何意思,挑眉詢問,卻見她又一動不動了,太子好奇地回過頭去繼續看錶演。
想想不對勁,再回過頭來看她,只見她身子向前傾了一下,差點摔着,一臉驚慌地擡眸四顧,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她,又繼續安靜地站着。
太子差點笑出聲來,心中暗罵,這個沒心沒肺的,整個大場的幾百號人裡頭,怕也就她有本事睡得着,還是站着睡着的。
眼看着她又睡着,搖搖晃晃的差點就要往皇上懷裡栽,太子起身,從容地走到皇上身邊,拿過一把扇子替皇上扇着風,另一條堅實的手臂極時的扶住某個正在釣魚的女子,輕輕一攬,讓她歪靠在自己的肩膀睡着。
公孫彥佈署完宮裡的防守,又親自巡查了一遍,這纔不緊不慢趕到會場,一擡眼,就準確地找到了某個女人的位置,頓時俊眉緊皺,鳳眼冷沉,臺上禮部侍郎家的二小姐正在彈奏一支曲子,就見白衣翩翩的人影,踏着祥雲向她飄來,二小姐頓時癡了,小臉羞紅,呆呆地看着俊逸無儔的男子如神仙下凡般走向她。
二小姐
激動的張開雙臂,等着他將她抱入懷裡,可那白影卻自她身邊越過,直接飄向主席臺。
臺下的看衆愕然地看着這一切,看二小姐失魂落魄地呆立在臺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思婉還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手臂被人重重一扯,她嚇得睜開眼,觸到一雙黑沉沉的,冒着火星的眸子,傻傻地說道:“阿彥,你來啦?”
“我再不來,你是不是就要改嫁了?”公孫彥咬牙切齒地在她耳邊罵道。
思婉懵懵懂懂地問:“什麼?你說什麼?”
公孫彥一把將她圈在懷裡,轉眸怒視太子。
太子淡笑着摸了摸鼻頭,什麼也沒說,施施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侍郎家二小姐哇的一聲大哭,將在場的所有人驚醒,皇上大怒,斥道:
“阿彥,你做什麼?來搗亂的麼?”
皇后更是氣得臉色鐵青,指着思婉道:“阿彥,你敢欺
瞞本宮?”
公孫彥眉頭一揚道:“娘娘說什麼?臣聽不懂。”
“她是顧思婉,你快把她交出來,送進太廟。”皇后沉聲道。
“她明明就是上官婉兒,哪裡是顧思婉了?娘娘您眼花了。”
公孫彥面不改色道。
“你還敢強詞奪理?她若不是顧思婉,你又怎麼會如此在意?”皇后怒道。
“娘娘沒看見她和我前妻長得很象嗎?臣也是認錯人了,睹物思人,實在是情難自禁啊。”公孫彥苦着臉道,一隻手臂卻還是將思婉摟得緊緊的,大庭廣衆之下,一點也不避諱別人的目光,讓臺下的花癡女們心傷了一地,尤其是侍郎家的二小姐,仿若做了一場春夢,前半截夢美得跟仙境一樣,後半截就象進入了地獄,幾百雙眼睛看着她當衆花癡,當衆出醜,心儀的男子還心有所屬,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羞憤傷心之極,抱着琴就向臺下跳去,一副烈女赴死的悲壯畫面頓時呈現在廣大的觀衆眼前。
臺下人屏住呼吸,大家的坐位都擠得緊,根本來不極去救人,眼睜睜看着人從高臺上跳下,有的小姐不忍直視,乾脆矇住雙眼,“噗——”嬌呼聲中揚起一團灰塵,許多小姐嬌聲嗔罵:“怎麼往我們這邊跳,髒死了。”
“好多灰,快拿紗帽來,弄髒我頭髮了。”
二小姐摔了個狗啃泥,卻沒有人關注她,大家彈完身上的灰塵後,又興致勃勃地看公孫彥與皇后吵架。
“……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阿彥,你連姨媽也敢作弄?”皇后根本沒有顧及臺上的二小姐,繼續質問公孫彥。
“皇后,注意儀容。”太后終於看不過去了,輕斥道:“天下模樣兒相似的多了去了,前些日子不也有人象端元麼?有什麼好希奇的,看錶演吧。”
皇后氣得手掌緊握成拳,這個內侄越來越不聽話了,爲了個女人竟然敢愚弄自己,自己是不是太相信他了?
小插曲沒有影響表演的繼續,接着上臺之人,讓皇后更加生氣,顧思靜優雅的抱着一把古箏上臺,皇后眼中直冒綠火,朗聲對文太師道:“此女被割除了選秀資格,爲何又來參選?”
文太師擦了把汗道:“回娘娘的話,老臣請示過皇上,皇上說,此乃賞菊大會,不過是讓王公大臣們多個聚集的機會,大家樂呵樂呵的事,算不得選秀,凡是四品以上的官家小姐都可以參加,顧大小姐符合這個身份,老臣也不能不讓她來啊。”
皇后氣得差點拍桌子,好在她這些年在宮裡練就了寵辱不驚的性子,若不是最近太過順風順水,她也不會輕易顯露自己的本性,如今皇上太后明擺着合起夥來對付她一個,她也不會傻得當着衆多大臣的面再發脾氣,失自己的格,作戲讓人看自己笑話。
便強忍下來,點頭道:“既是如此,那就許她參加吧,或許,她還能表現好,取得個好名次,也爲顧家博回些名聲。”
文太師忙大讚皇后賢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