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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棺材裡悶了太久,嶽煙走了沒幾步就暈了過去。
楚懷安下意識的伸手想拉住她,身邊一陣疾風颳過,顧炤比他更快接住嶽煙,把她抱進懷裡。
“剛剛不是還想殺了人家嗎?這麼緊張做什麼?”
楚懷安故意用話刺他,顧炤沒吭聲,抱起嶽煙往山下走。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抱過她了,她瘦了很多,抱在懷裡輕飄飄的一點重量都沒有,甚至有點硌手。
顧炤有點心疼,當初他在心裡發誓要娶回家好好疼愛呵護的姑娘,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也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可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兀自悲痛着,根本無暇顧及她的感受。
回城以後,顧炤直接抱着嶽煙回了顧家,楚懷安讓人進宮叫了御醫到顧家給嶽煙診治,然後快馬加鞭回了侯府。
楚懷安前腳剛走,趙寒灼後腳就得了信,和趙拾一起帶着張枝枝去了顧家。
顧家除了一個門房,沒什麼下人,趙寒灼亮了腰牌進去以後,張枝枝便充當了引路人。
她翻牆到顧家跑過幾次,自然對這裡的地形熟悉得很。
“我就說他不可能是兇手的,如果他真的是兇手,還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回來嗎?”
張枝枝一路都在爲顧炤辯駁,趙寒灼嫌她吵,給了張枝枝一個冷冰冰的眼神警告,趙拾默契的在旁邊抽了劍,張枝枝立刻噤聲,瞪大眼睛瞪着趙寒灼:哼!仗勢欺人!
三人一路走到顧炤的院子,張枝枝總算有了點底氣,進了院子以後,張嘴就要叫顧炤的名字,快到門口的時候卻猛然頓住。
顧炤房間有個竹編的涼榻,平日都是放在正對着門的地方,用來小憩的。
顧家是顧炤按照記憶畫的圖紙重建的,屋裡的擺設也儘可能的還原了當年,顧炤現在住的這個房間原本是他父母住的,這個涼榻也是他很小的時候怕熱,他孃親專程找人給他做的。
涼榻不大,顧炤卻很喜歡,之前張枝枝不小心碰了一下,就被顧炤狠狠剜了一眼,好像她動了什麼不該動的東西,但現在那涼榻上躺了個人。
衣裙是淡藍色,裙邊用銀絲繡着滾邊暗紋,看得出身份不俗。
顧炤的房間,怎麼會有個女人?
張枝枝不解,心臟跳得很快,明明一瞬間就想到了答案,卻還是不死心的一步步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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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炤平日的警惕性是很高的,只要張枝枝一進這院子,就會被他發現,可這會兒她都快走到門邊了,他也還是背對着她坐着毫無所察。
這就是一直被他藏在心裡的女人麼?
張枝枝想,一隻腳悄無聲息的跨進屋裡,顧炤突然仰頭喝了一口水,然後俯身壓在牀上那人的脣上。
張枝枝渾身大震,完全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那個平日高冷如冰山的顧炤竟然親了一個女人,那個宣稱被女人碰一下就噁心得想吐的顧炤竟然嘴對嘴給一個女人喂水!
什麼生人勿近,什麼不喜歡被女人觸碰,都特麼是放屁!
這男人分明是個流氓混蛋!
張枝枝是個急性子,心裡怎麼想的,嘴上就怎麼罵:“顧炤,你這個流氓,大混蛋,給我住口!”
一邊罵着,張枝枝撲了上去。
顧炤這個時候哪裡還能不知道屋裡進人了,立刻起身,扭頭一把抓住張枝枝的手將她制住。
他出手向來沒個輕重,下意識的手腕一翻,便聽見‘喀’的一聲脆響,張枝枝的右手脫了臼,若是以往,張枝枝肯定會誇張地大叫大嚷喊疼,這會兒她卻咬着牙,一聲不吭,只紅着眼,淚汪汪的瞪着顧炤。
這男人下手多狠啊,一隻手就輕易地卸了她的胳膊。
可他剛剛給人喂水的時候多溫柔啊,她衝過來那一瞬間,將他眸底來不及遮掩的繾綣柔情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哪裡是不懂溫柔,只看他想不想罷了。
“顧炤,住手!”
趙寒灼出聲喝止,雖然他覺得張枝枝很吵,但作爲大理寺少卿,他有責任保護案件相關的證人的生命安全。
聽見趙寒灼的聲音,張枝枝像被點開了某種機關,立刻扭頭衝趙寒灼大喊:“我要作證,就是這個混蛋殺了鐵匠一家四口,他剛剛還欺辱黃花閨女,親人家,還伸舌頭,呸,不要臉!”
張枝枝喊得起勁,罵完最後一個字,眼淚就唰的流了下來。
胳膊疼,心卻更疼。
她多傻了,頂着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名號天天跟在這人身後打轉,人家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她也樂得屁顛顛的,雖然偶然看見他身上戴着女子的髮釵,她也一直以爲釵子的主人早就死了,不然以顧炤的性子怎麼不把人家娶回家?
她以爲只要自己有恆心,總有一天能把顧炤撩到手,卻沒想到顧炤的心上人還活着,她從頭至尾不過是一個可笑的跳樑小醜罷了。
真是太可笑了!
張枝枝不停在心裡想,已經預見以後自己會淪爲京中的笑柄,她應該更難嫁出去了吧。
想到這裡,張枝枝的眼淚流得更歡,趙寒灼上前,和顧炤對視片刻,顧炤鬆了手,趙寒灼見張枝枝一臉失魂落魄,直接抓着她脫臼的那隻胳膊輕輕一送,讓她的胳膊歸位。
張枝枝吸着鼻子試着動動手臂,發現確實不痛了,驚詫的開口:“你會治跌打損傷?”
“……”
這位姑娘,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偏?
趙寒灼沒回答張枝枝的問題,自己拉了個凳子坐到顧炤旁邊:“你和仁賢郡主一起失蹤發生了什麼?”
“死了的鐵匠是什麼人?他什麼時候死的?爲什麼你們會覺得我是兇手?”
顧炤不答反問,從張枝枝剛剛吼的那句話已經能得出很多信息。
趙寒灼沒急着回答,低頭捻了捻自己的衣袖,覺得事情有點棘手,這個案子非比尋常,顧炤作爲目前爲止最大的嫌疑人,有顧家傳承的破案技巧傍身,一切刑罰對他來說都是沒有用的,張枝枝的話又讓他佔了先機,實在是不利。
“顧大人,你好像還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本案的重點懷疑對象。”趙寒灼將袖口拉直淡淡地說:“大理寺現在的辦案流程還是令尊當年制定的,你應該很清楚,我現在不能向你透露任何與本案有關的細節,而你應該配合我接受調查。”
趙寒灼是故意搬出顧雲修的,顧炤一直對朝廷有牴觸情緒,他若是不配合調查,這案子只怕會更加的撲朔迷離。
顧炤抿脣,沉默片刻開口將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同爲辦案的命官,他的敘述相當清晰,時間人物周遭環境,以及他自己當時的反應動機都說得非常清楚,條理清晰。
這口供若是被人記下來,當可以作爲日後呈堂證供的典範。
但往往很多事因爲太過完美,反倒會讓人有種並不真實的感覺。
趙寒灼認真聽着沒有急着發表意見,等顧炤說完,他默默消化了一下,開口提問:“前天夜裡子時一刻,顧大人在哪裡?”
“在家睡覺。”顧炤回答,立刻猜出鐵匠一家應該死於那個時候,趙寒灼沒有在意他是否猜出了什麼,繼續追問:“可有人證?”
“沒有。” “有!”
顧炤和張枝枝的聲音同時響起,顧炤皺眉,張枝枝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紅着眼道:“前天晚上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話音落下,嶽煙的眼睫顫了顫,這一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趙寒灼的眼睛:“郡主既然醒了,便請郡主也回答幾個問題吧。”
被當衆挑破,嶽煙裝不下去了,只能睜開眼睛,她避開了顧炤的目光,看了張枝枝一眼,張枝枝還不大能接受自己多了個活生生的情敵,氣鼓鼓的瞪着嶽煙。
嶽煙撐着身子坐起來:“不知趙大人想問什麼?”
“剛剛顧炤所陳可是事實?郡主當真是在去國公赴宴的途中被人擄走的?按遠昭祖制,郡主出宮怎麼也得有兩名侍衛隨行保護,況且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擄走郡主這一一個大活人,難度應該不小吧。”
趙寒灼實事求是的推斷,嶽煙點點頭:“的確如趙大人所言,我出宮的時候是有四名侍衛同行的,中途我派了兩人去城東糕點鋪子幫我取我專門找人定製的賀禮,剩下兩人與我隨行,半路突然有一個老人犯病擋在路中,有不少人圍觀着,我下去施救的時候,突然感覺脖子刺痛了一下,整個人便人事不省了,醒來時莫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口棺材裡,後來就被顧大人和侯爺救了。”
“老人?是長什麼樣的老人?”
“當時人太多,我還沒能擠進人羣看見那人的樣子。”
嶽煙搖了搖頭,如今想來,當時所謂的老人犯病應該只是幕後之人故意製造的混亂,好在混亂之中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擄走。
嶽煙的口供基本和顧炤的重合,她是在半路被人擄走的,顧炤也是因爲看見有人擄走了她,纔會一路追到飛鷹山去。
“有多少人知道郡主你要什麼時候出宮?”
“馬車是早就跟內務府打過招呼備上要用的,但是那天比我預計的要晚出發一點,因爲內務府來人量尺寸,準備做夏季的衣服了。”
宮裡規矩大,氣派也大,從帝王娘娘到下面的宮人,每一季的衣服都是要新做的。
這本來沒什麼特別的,但那宮人早不量晚不量,偏偏挑在那天來量尺寸,現在想來,是巧合還是刻意爲之就不好說了。
趙寒灼默默記下,順勢問嶽煙是否還記得那宮人的名字容貌,嶽煙都搖頭說記不清了,那天她急着出宮參加顧漓和陸戟的婚禮,自然沒有功夫觀察那宮人長什麼樣子。
趙寒灼點點頭也沒強求,扭頭看向張枝枝,接着剛剛的話題問:“你說前天夜裡你和顧炤一直在一起,你們都做了什麼?”
“我們做的事可多了!”
張枝枝故意咬牙說,對顧炤警告的眼神視而不見。趙寒灼也不拆穿她,按照流程追問:“比如?”
“他拉我的手了!”
張枝枝一口咬定,雖然真實情況是她自己樂顛顛的跑來告訴顧炤自己從鏢局找了十來個鏢師,第二日婚禮的時候可以幫顧漓撐門面,顧炤不鹹不淡的應了她一聲,跪在祖宗祠堂繼續虔心的叩拜。
她見有機可乘,拿了一炷香想替顧炤點上,顧炤從她手裡搶走那一炷香的時候,擦了一下她的手。
“然後呢?”
趙寒灼追問,張枝枝本想瞎編亂造說就這麼拉了一夜,他因爲捨不得妹妹出嫁,愣是不讓她走,但顧炤的眼神實在太冷太可怕,張枝枝不得不改口:“然後就放開了。”
“那這一夜剩下的時間……”
“我都趴在牆上偷看他,他一直跪在祠堂動都沒動一下,不可能出去殺人!”
張枝枝斬釘截鐵的說,眼睛紅得越發厲害,這個混蛋,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要替他作證爲他洗清冤屈?就讓他被抓進天牢砍頭算了!
趙寒灼相信張枝枝沒有說謊,但僅憑她一個人的證詞,也還不能完全洗清顧炤的嫌疑。
顧炤也明白這個道理,對趙寒灼道:“我想去看看鐵匠一家的屍首。”
對方既然要陷害他,總是要在什麼地方動手腳,留下和他相關的證據。
趙西做事有些心浮氣躁,平日看上去挺可靠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一旦遇到高手就容易被人牽着鼻子走,漏掉一些關鍵的破案信息,趙寒灼早就想給他上一課,現在顧炤肯主動提出要求現身教學,趙寒灼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
“可以,不過屍體不能外流,你要跟我去大理寺。”
當年顧雲修還是大理寺少卿的時候,大理寺幾乎是顧炤的第二個家,那裡有很多他不願意觸碰的回憶,回京這麼多年,他基本是繞着大理寺走,如今要進去,還是要費一番心力的。
顧炤果然沒有立刻答應,趙寒灼也沒催促,耐心等着,給足他時間思考。
良久,顧炤終於開口說了一個字:“好!”
嶽煙有些詫異的睜大眼睛,她原以爲顧炤是絕對不會再去觸碰那些回憶的,但現在他竟然答應了!
張枝枝也很驚訝,她既然喜歡顧炤,多多少少也打聽了不少他的過往,除了唏噓剩下的便是心疼了。
現在顧炤要重新踏入大理寺,作爲旁觀者,她更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顧炤要面對那段他曾經非常不願意再提起的過去了。
若他是想和過去和解,是不是意味着他要放過自己,擁抱美好的未來了?
可他想擁抱的未來裡,根本就沒有她!
想到這裡,張枝枝癟了癟嘴,實在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住口!”
趙寒灼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跳,張枝枝沒停,反倒哭得更兇:“哇,不行,太委屈了,我忍不了了!”
趙寒灼忍無可忍,起身捂住張枝枝的口鼻把她拖出門去,趙拾跟着出去,還順手關上了門。
屋裡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僵滯,已經許多年沒有這樣近距離坐下來相處的兩人都尷尬到不行。
嶽煙不自在的理理耳發,努力的想要找出一個話題,卻沒成功,最終還是顧炤先開口:“你剛剛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
第一個問題,絕殺!
嶽煙是在張枝枝尖叫着撲過來的時候醒的,那時她的意識還不大清醒,只隱隱感覺有什麼壓在自己脣上,舌尖還抵着個什麼東西,後來聽見張枝枝罵他流氓,說他藉着喂水伸舌頭什麼的,便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但這個時候,她怎麼好意思回答?
“張小姐說和你一起待了一夜的時候醒的。”
嶽煙果斷選擇撒謊,顧炤的眉梢揚了一下,好在沒有在這個問題上一直糾纏,轉而道:“假的!”
“什麼?”
“我沒和她一起待一整夜,也沒有牽她的手!”
顧炤認真的解釋,定定的看着嶽煙的眼睛。
他的眸子黑亮,盛着星光,像極了很多年前月光下那個問她會不會喜歡他的少年。
嶽煙的心狂跳了一下,正要讓自己不要自作多情胡思亂想,又聽見顧炤繼續道:“我從來沒想過要你的命,我希望你活着,百歲無憂,壽終正寢!”
我希望你活着,百歲無憂,壽終正寢!
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卻是嶽煙此生聽過最動人的告白。
心臟狂跳起來,手心也浸出冷汗,她按捺住滿腔的激動看着顧炤,一字一句問:“阿漓的死,你不怪我了嗎?”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只是一直不能原諒我自己。
在聽見顧炤說從來沒有怪過自己以後,嶽煙瞬間淚如雨下,她等這個結果等太久了。
她一直以爲,他在心裡給她定了罪,不容她申辯,也不容她拒絕。
“那……你當初問我那句話,還算數嗎?”
嶽煙問得小心翼翼,像一隻滿身傷痕的兔子,還在努力的靠近一隻炸了的刺蝟。
顧炤沒應聲,擡手取下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面目全非的臉和那隻空蕩蕩的眼眶,像當年那個提了屍塊去喂狼的少年。
嶽煙緩緩擡手,指尖控制不住的顫抖,許久之後終於輕輕落在他臉上的傷疤上。
柔嫩的指尖一寸寸走過傷疤,越過空蕩蕩的眼眶,好像將他在胡地那五年一個人承受的痛苦和磨難都經歷了一遍。
“顧炤,你一直沒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嶽煙開口已是哽咽,到了後面泣不成聲,只不停地重複那四個字‘我知道的’。
她是真的知道的,那夜她和楚懷安一起跟着楹姜進了幻境,在幻境裡,她清清楚楚看見顧漓是怎麼死的,顧炤那隻眼珠是怎麼沒的,又是怎樣在胡地度過的那五年。
胡人一開始不相信他,抓了很多俘虜來考驗他。
那些俘虜裡有蘇梨,但那時顧炤並不認識蘇梨,他看着那些女奴被胡人逼着在冰上跳舞,然後被逼入絕境,後來他選了一個女奴,那個女奴死在馴獸場上。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讓那個女奴去死,以免讓她承受更多非人的折磨。
那個時候他已經明白,死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的事,而活着纔是最難的!
他下了一盤大棋,把胡人和遠昭皇室都設計了進去,爲了這個計劃,他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
他換了姓名,毀了容貌,甚至愛上了殺人那種感覺,但沒人知道,每殺一個人,他就會悄悄在自己身上割一刀。
他明明早就墜入了無邊煉獄,卻還殘留着一絲清醒不肯完全淪陷。
“阿煙,我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這個樣子的我,你還願意喜歡嗎?”
顧炤低聲問,聲音沙啞,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夜晚。
嶽煙哭得不能自已,只一個勁的點頭。
願意! 我願意!
不管再過多少年,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殺了多少人,我都還是願意喜歡你。
得到肯定回答,顧炤心頭髮熱,低頭覆上嶽煙的脣,將多年來的思念和剋制的愛意都通過這樣的方式悉數傳達給她。
嶽煙的迴應也是熱烈的,兩人像乾旱了許久的樹和騰,突然降了一場甘霖,立刻交纏在一起,再也不願分離。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並不是什麼好時機,兩人吻得正忘我的時候,趙寒灼十分煞風景的敲了敲門:“顧炤,我們現在回大理寺。”
兇手製造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沒有後續,必須儘快破案。
顧炤停下,兩人額頭抵着額頭喘着氣,呼吸交纏,氣氛好得不像話。
嶽煙的臉很燙,冷靜下來以後,有點不敢直視剛剛那樣熱切迴應的自己,不好意思的垂眸避開顧炤的目光,推了推他:“走吧,趙大人催你了。”
顧炤沒動,將她的後腦勺扣得更緊,與他緊緊相貼,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真實感。
“我心悅你,你可願嫁我爲妻?”
“什麼?”
嶽煙被這句話砸蒙了,睜大眼睛一臉無辜,顧炤又在她脣上親了一下,啞着聲道:“等案子結束,我娶你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