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高聳,士兵守衛,百姓來往,車馬如龍。
進城的人羣中有個姑娘鶴立雞羣,着實惹人注意。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陽映雪,眸似幽海,氣質淡然,一襲白衫素衣,外披件白色蟬翼薄沙衣,一頭瀑發只用根白綢帶束起,潔淨雅緻。
看着手裡的那塊夜目玉佩,零微殘憶眉頭輕輕皺着。她一直想不明白這塊玉佩爲什麼會發出那麼奇異的光來。這玉佩是阿珂從皇宮積雪閣的頂層盜來的,必定不是平常的玉佩。夜目玉石雖然名貴,可也夠不上放在積雪閣頂層,而且還是放在機關暗格裡,看來,它並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麼平常。可是,它到底是什麼來歷呢?爲什麼會發出那麼奇異的光?
零微殘憶邊走邊想,直到走到城門下才頓住腳步。擡頭看向城門,映入眼簾的,是“赤城”兩個碩大的刻字。
“赤城?”零微殘憶不禁愣了,怎麼會呢?我不是一直都南下往離山去嗎?這裡怎麼會是赤城?赤城分明在北呀。難道?零微殘憶突然想起了那晚玉佩發出的光束直射北方,難道,是這塊玉佩?
想到這,零微殘憶下意識看向手裡的玉佩,可玉佩靜靜無語,沒有絲毫反應,根本沒有那晚的奇異之光。難道,是它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往北邊來的?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過荒誕了,可零微殘憶卻莫名的堅信這一點。
看着玉佩,零微殘憶的眼裡不禁有些冷。“我說過了,不許你胡亂牽線,耍手段作弊,你這是犯規了!”零微殘憶胡亂說了一通,便負氣地將手裡的玉佩扔到了旁邊的草叢裡,不屑再看一眼,轉身便走。可還沒走兩步,她卻又停了下來。等等,我這是在做什麼呀?
零微殘憶眉頭深皺,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剛纔是怎麼了,爲什麼會莫名其妙地對一塊玉佩發脾氣,而且,那還是時珂送給她的玉佩?
“阿珂?”想到這,零微殘憶連忙回過身,又將玉佩撿了起來。拍了拍玉佩上沾到的灰塵,見它完好無損,零微殘憶不禁鬆了口氣。“還好沒弄壞,不然就太對不起阿珂了。”可是,我剛纔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生氣呢?我在生誰的氣?是呀,我到底在氣什麼,又是在氣誰?零微殘憶在腦中搜索了半天答案,可回答她的,只是腦中的一片空白。
“唉!”零微殘憶不禁深嘆,爲什麼我經常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呢?想了想,零微殘憶還是將玉佩又貼身放回了懷中。
看了眼城牆上的“赤城”二字,莫名的,零微殘憶感覺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爲什麼而不安。
“呵!零微殘憶,你是怎麼了?難道你在害怕一個城嗎?怕到連進都不敢進了嗎?”自嘲一陣,零微殘憶還是平靜地踏出了步子,一步一步地走進城中。
城中熱鬧繁華,鱗次櫛比,人羣如雲。
北冥昊宸與沈希白並肩而行,左右顧盼,很是爲赤城的繁華,百姓的安居而欣慰。
“大哥,”看着街上的熱鬧,沈希白止不住欣喜,“這赤城還真是熱鬧呀!”
北冥昊宸笑着點了點頭,也還是開心。
“哎大哥,”看着北冥昊宸,沈希白有些渴望道,“不如,我們在這多待兩天吧,”怕北冥昊宸拒絕,又連忙說,“之前我們一直在趕路,路過熱鬧的城鎮也只住上一個晚上就走,這次,就多待兩天吧,我們也好歇歇,反正我們也不着急趕路。”
“你呀,”北冥昊宸用手裡的摺扇敲了下沈希白的額頭,好笑道,“就是玩性不改!”
北冥昊宸這有些寵溺的舉動讓沈希白不禁傻笑。
“不過,”想到什麼,北冥昊宸又正言道,“我們確實是不能在這多待,一天不到離山,我就一天不安。”
“爲什麼?”沈希白很是不明白,“難道你還擔心寶藏會飛了嗎?”
“寶藏不會飛,可是會有人搶呀。”北冥昊宸解釋道,“這一路上,我都有些不安,總覺得離山之行不會那麼順利。也許,離山寶藏的事,已經走漏了風聲,現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也正往離山去呢。”
“不會吧!”沈希白有些不敢相信,“寶藏的事,我們一直都是保密的,怎麼會有人知道?就算不小心還是走漏了風聲,應該也不會有人打寶藏的注意呀,那可是皇家的寶藏,要是和我們搶,那不明擺着和我們做對嗎?有誰會這麼大膽?”
“也許就有這麼一個大膽的人。”北冥昊宸笑了笑,似有所指地說。
“誰?”
“楚銘!”北冥昊宸有些篤定地道出了這個名字。
“楚銘?”沈希白皺眉,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他是誰呀?”
“在我水月國的東面,有個琉球國。”北冥昊宸緩緩道,“數百年來,水月與琉球表面和睦無事,偶有往來,可實際上,琉球一直在圖謀我水月江山,只是一直沒有得逞罷了。而這楚銘,則是琉球國現任皇帝。兩個多月前,楚銘以爲我祝壽爲由,來到雪陽。聖壽節後來沒幾天,他就請辭回國,我不放心楚銘的用意,擔心他是想趁着瑞陽的武林大會拉攏江湖上的高手,便讓刑部尚書顧影塵暗中跟着他去。可是兩個月過去了,影塵卻一直沒有消息。”
說到顧影塵,北冥昊宸便皺起了眉,滿是擔心之色。“這樣看來,影塵一定是出事了,否則他不會不給我回信。而楚銘也一定還在水月,暗中等待時機,再來對付我。”也許,上回的殺手,就是他派來的也不一定。“如果他知道了寶藏的事,一定也會去離山,搶奪寶藏。”
“原來是這樣呀!”沈希白恍然大悟,“那我們是該快些去離山,找到那個水漓姑娘,以免讓楚銘佔了先機。”
北冥昊宸和沈希白正說着,而四周的人羣卻浮動了起來,嘈雜聲更盛了,其中除了叫賣聲,更多的,是議論。
“聽說這次的才藝大賽,江老闆的千金月鳳姑娘也會參加呢。”
“那月鳳姑娘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我赤城第一才女呀,有她參加,必定奪魁。”
“那我們可是要大飽眼福了,聽說那月鳳姑娘不僅才情高,連模樣也長得俏呢。”
…… ……
好些個書生模樣的人從北冥昊宸和沈希白身邊經過,聽到他們的紛紛議論,沈希白也不禁好奇了起來。“大哥,他們說的那個什麼才藝大賽,好像挺有趣的,不如我們也去看看吧。”
“剛纔你不是說要快些去離山的嗎?怎麼現在又要去湊什麼熱鬧了呀?”北冥昊宸不禁好笑。
“反正今天我們也是要在赤城住下的,現在閒着也是閒着,有這麼大的熱鬧可以看,當然要去囉。”沈希白理直氣壯道。
“你呀!”北冥昊宸不禁有些無奈,看了看城中百姓紛紛涌去的方向,便道,“那好吧!”正好也看看這民間自辦的才藝比賽,是個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