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好好幹,就不會餓死!真的是這樣嗎?
種地一直都是靠天吃飯的行業,在這個時代,人力絕對不可能戰勝得了自然,風調雨順的年頭還好,若是災年,莫說保住口糧,只要不絕產就是萬幸了。
但是,即便知道是這樣,覃初柳也想試一試。
前世她家就在農村,東北農村,祖祖輩輩都靠種地爲生,所以,她一直覺得,土地纔是生存下來的根本。
現代農業可以依靠科技,有先進的農業機械,有高效高能的農藥化肥,但是古代沒有這些,古代農民生存的太艱難。
她不是聖母,從沒想過自己能改變所有人,她只想做到自己想做的,自己能做的,讓自己過得好一些,如果可以惠及旁人,何樂而不爲?
這是自她穿越而來就有的想法,從未對旁人說過,現下,她有機會讓自己的想法變成現實,她自然要努力爭取。
她的一番說辭漏洞百出,但只一句話打動了元娘,“種地纔是根本”。
梅婆子和戚老頭兒一直在鎮上生活,從沒種過地,所以不理解覃初柳的話。梅婆子還要再說,卻被戚老頭兒拉住了。
“老婆子”,戚老頭兒湊近梅婆子悄聲說,“這畢竟是元孃家的事,咱們也不能管太多。”
梅婆子把所有的話都嚥了下去,垂頭不再說話。
覃初柳把他們的動作看在眼裡,心裡很不舒服,她自覺對梅婆子和戚老頭兒不錯,一直把他們當作家人,可是。他們似乎並不這樣認爲的,在這樣的時候,他們自動把自己劃分出去了。
果然老話說的對,親戚朋友間的關係,就是遠的香近的臭!
接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事情的決定權又落到了元孃的手上。
想了想。“我同意柳柳的話,買地更重要。家裡現下有了耕牛,犁地拉莊稼也不用去別人家借了。左右這房子也還能住人,等咱們手裡寬鬆了再蓋房子也不晚。”
元娘拍了板,其他人沒有異議,事情便就這麼定下來了。
覃初柳雀躍無比,臉上的笑容擋也擋不住。
“柳柳,”小河湊到覃初柳身邊,“你一個小姑娘。咋這麼喜歡種地,大姐說買地,瞧把你樂的!”
“種地不好嗎?”覃初柳不以爲意,“若是能靠自己的雙手種出很多很多的糧食來,我只怕做夢也會笑醒呢。”
當晚,覃初柳果然做了夢。雖然沒笑醒,不過夢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以至於醒來之後。她的嘴角還帶着笑意。
高興過頭的覃初柳忘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有的時候,夢可能是反的!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鄭掌櫃才帶着浩浩蕩蕩的車隊過來。
多日不見覃初柳,鄭掌櫃很是熱情,從馬車上卸下來不少好東西。
因爲之前元娘欠永盛酒樓五十萬兩白銀的事情在安家村傳的沸沸揚揚,所以他們一進村就感覺到村民的眼光似乎比以往哪一次都更有深意。
把糕點遞給覃初柳的時候,鄭掌櫃忍不住問道,“柳柳,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村裡人看我們的目光怎麼如此奇怪。”
覃初柳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她家周圍現下已經圍了不少人。外邊若是沒有凶神惡煞的高壯並幾個小廝攔着,恐怕這個時候有不少人要衝進來一看究竟了。
這事兒,決計是不能瞞着鄭掌櫃的。若是真有閒着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人去鎮上仔細打聽了,她這事兒可不就敗露了。
雖然覃初柳知道不可能瞞一輩子,但是,現在絕對不是真相大白的時候,因爲她還不夠強大!
覃初柳把事情的始末與鄭掌櫃說了,只省略了讓傻蛋寫假欠據和元孃的身世,覃初柳只說元娘並非安貴和崔氏親生。
“怎能這樣?”鄭掌櫃很是氣憤,“就算不是親生,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怎麼能……”
鄭掌櫃說不下去,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是非曲直也不是他一個外人能評說的。
擺了擺手,鄭掌櫃轉移話題,“這次來,溫掌櫃還讓我把他的小學徒捎了回來。他先回家了,說晚一些來看你。”
鄭掌櫃說話的時候,看着覃初柳的目光很深邃。好肉果然招蒼蠅,他家小少爺這位未來的媳婦,惦記的人可真不少。
那個叫蕭白的孩子,閒談中幾乎句句都提到覃初柳,比如他看到蕭白把所有練字用過的紙小心翼翼地收在包袱裡,問蕭白,“紙已經用過,怎地還留着?”
蕭白回答,“我要拿回去給柳柳看,讓她看看我寫的有沒有好一點兒。”
他問,“蕭白,你爲啥把東昇給你的工錢包在兩個布包裡?”
蕭白羞赧一笑,“這一包是帶回家給我孃的,這一包我一會兒路過點心鋪子給柳柳買好吃的,她一定喜歡。”
越聽,鄭掌櫃感覺越不妙,這個蕭白,可比他家小少爺佔據地利優勢啊,這就叫近水樓臺先得月,不行,他絕對不能讓蕭白把他家小少爺的未來媳婦搶了……
“鄭掌櫃,鄭掌櫃……”覃初柳正與鄭掌櫃說這酸菜的食用方法,誰成想她說完半天也不見他迴應,原來是走神了。
鄭掌櫃從幫助小少爺趕走情敵的思緒中緩過神來,對覃初柳抱歉一笑,“柳柳剛纔說了什麼?”
沒奈何,人家是金主,覃初柳只得把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這酸菜痠軟可口,燉菜炒菜皆宜。比如酸菜炒肉,酸菜燉排骨,味道都很不錯。”
鄭掌櫃很感興趣,“這些菜你可會做?”
“不會”,覃初柳不假思索,在做飯這方面,她絕對是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鄭掌櫃有些失望,覃初柳看在眼裡,動了惻隱之心,“不過,我可以在一邊看着,教我娘做。若是鄭掌櫃不嫌棄,今日就在家裡用午飯吧,也嚐嚐這酸菜可不可口。”
鄭掌櫃求之不得,連連點頭。知道酸菜的味道,也好給它估價不是。
這次來,鄭掌櫃拿了不少食材,魚、五花肉、排骨一應具有,倒也省了覃初柳買菜的功夫。
覃初柳沒有用永盛的酸菜,而是用了給自家醃的二十多棵酸菜。
打開罈子,便有一個濃郁的酸味兒撲鼻而來,這味道太過熟悉,覃初柳差一點兒流出眼淚來。
覃初柳指揮元娘和梅婆子處理酸菜,做了一道酸菜炒肉,一道酸菜燉魚,一道酸菜燉排骨,又做了幾道家常的菜,一桌好席面也就完成了。
他們在竈房做飯的時候,戚老頭兒一直蹲在一邊瞧着,開始覃初柳還哄他,“戚姥爺,竈房裡烏煙瘴氣的,你還是進屋待着吧。”
戚老頭兒點頭,卻沒挪窩,覃初柳心下納罕,還是梅婆子道破了天機,“柳柳別管他,他就喜歡在竈房轉悠,在鎮上的時候竈房就是他管着的,現下不讓他插手他指定是不習慣了。”
覃初柳想了下,確實,他們的攤子一直是梅婆子在前面招呼客人,戚老頭兒在後面忙活,看來,戚老頭兒是真對竈房的事感興趣。
覃初柳心思微動,若是以後自家有了地,就要把大部分的經歷用在種地上了,這鹹菜和醃菜的事兒只怕力不從心,若是……
她把目光落到戚老頭兒身上,若是戚老頭兒能接過這活,好似也不錯。
不過,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爲傻蛋的事兒他們之間有了隔閡,現下她也不能完全的信任他們了。
吃飯的時候,元娘在東屋西屋都支了桌子,她畢竟是寡|婦,身份敏感,不宜和鄭掌櫃同桌。
梅婆子陪元娘在西屋吃飯,剩下的人則在東屋吃飯,跟來的小廝比較可憐,食材有限,就沒有給他們準備吃食。
東屋裡,覃初柳親自給鄭掌櫃夾了一筷子酸菜炒肉裡的酸菜,“鄭掌櫃,您來嚐嚐看,覺得味道咋樣?”
鄭掌櫃嚐了,讚不絕口,“不錯,不錯,真真是不錯。”
這一頓飯可謂賓主盡歡,鄭掌櫃吃完飯很沒形象地撫了撫微凸的肚子,“這酸菜當真不錯,和地環鹹菜一樣下飯。”
覃初柳猜到鄭掌櫃接下來要說酸菜的價錢了,所以也不接話,只等着他說下去。
果然,鄭掌櫃繼續說道,“柳柳,咱們相交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自不會虧待你。這酸菜着實不錯,這樣吧,咱們按棵計價如何?”
覃初柳點頭,她也正有此意。
“一棵酸菜二十個錢,可好?”鄭掌櫃問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給的價太低了讓覃初柳不滿意。
二十個錢,一千棵就是二十兩銀子,說實話,鄭掌櫃給的價錢真心不高,不過,酸菜做法簡單,菘菜和人手並一應用具都是永盛提供的,這個價錢也算公道。
思忖了片刻,覃初柳頜首,“好,就一棵二十個錢!”
鄭掌櫃沒有久留,談妥了價錢又付了銀子,等小廝把酸菜裝車之後就走了。
等鄭掌櫃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覃初柳轉身回屋,這當口,突然瞥見不遠處隔壁鄰居家的杖子邊有人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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