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牛鼻鎮轉回的斥候,沒有耽誤時間,便以最快的速度轉回了廣州大營之中。
而營中諸將,見又快馬從西面疾馳而來,不用李知柔召喚,紛紛趕了過來。
李知柔也當即升帳,當着衆將一起,朝氣喘吁吁的斥候問道:“在牛鼻鎮你見到了什麼,問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如實跟某細細地說說!”
“諾!”那斥候聽言,喘着氣躬身道,“牛鼻鎮一切都安好!”
“軍中行事一如既往,軍旗號令等等,都未又異常。”
“糧倉糧草儲備也都是滿的!”
“某等問了牛鼻鎮張統領,這段時間以來,青岐鎮,是否有異常。”
“張統領答道,青岐鎮六天前發了一次糧船過來,未見任何異常。”
“這次糧船到達時間晚了一天,不過,此前也有晚過,隨後,就到了!所以,張統領以爲,無事!”
衆人聽完着斥候的話語,心中一陣失望,這話,跟沒說一樣啊!
李知柔又道:“那你可否讓張將軍派人去往青岐鎮查看?”
“回稟大王,某已經將大王的意思轉告他,他也當即派了快馬去往青岐鎮!”
“另外還有幾個斥候在牛鼻鎮等候。”
“若是有消息,隨後就會有回報!”
衆人聽到這話,心裡開始盤算開來。依照這個安排,從牛鼻鎮出發,去往青岐鎮查看的斥候,應該還沒到達青岐鎮。
等他們在青岐鎮問得消息,再火速回轉,最早,也要到天黑時分,才能到達廣州。
看來,這個所謂的隨後,並不是那麼隨後的事。
可即便這樣,若是當真有回報到達,那也是好事了!
不過,還會有消息嗎?
衆人不知道。
既然一切都不確定,便按照前例,各自散去。
從中軍大帳中出來,劉隱,也依舊到了劉謙的帥帳中。
見劉謙一臉憂慮,劉隱卻表現得相當淡然。
他平靜地對自己的父親斷言道:“青岐鎮定然有失!”
又道:“孩兒先回前營去了,今天不會有消息回來了!”
“爲何這般肯定?”劉謙懷疑地問道。
劉隱道:“孩兒剛纔認真想過了,劉大壯身上的傷,極有可能是從青岐鎮跑出來的上受的!”
“從青岐鎮?”劉謙疑惑地問道。
“孩兒想過了,劉大壯定然不可能孤身出行!”劉隱逐步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他快馬從端州往廣州趕,青岐鎮,是必經之路!”
“所以,即便他對譚宏廣心存懷疑,不進青岐鎮,也必須從青岐鎮外經過。”
“若是,他再自恃功夫了得,想去青岐鎮左近打探!那定會走到距離青岐鎮不遠之處!”
“只是,他定然沒想到,譚宏廣正在全力封鎖消息!所以,定然回在各處路口加派人手巡查。”
“所以,他定然是一時不查,露了行蹤,然後被追殺……”
“只是,試圖查看青岐鎮時,過於靠近青岐鎮,被重重截殺,以至於,隨從全失,自己也身負多處傷口……”
聽到兒子所說的這番推測合情合理,劉謙也不再心存僥倖。
對前往青岐鎮的斥候,也多了幾分擔心。
不過,如果他們的眼睛能翻山越嶺,便能看到,正如他們所猜測的一般,一支五個人組成的馬隊,此刻正疾馳在從牛鼻鎮往青岐鎮的路上。
他們跑着跑着,突然,前面出現了一隊遊哨,那隊人張弓搭箭,伸出了刀槍,將他們攔了下來:“你們是什麼人?要去哪裡?”
那隊馬隊只得停了下來,將一面銅牌拿在手裡,解釋道:“某等,奉來薛王之令,要去見青岐鎮大營統領。”
那擋路的遊哨聽言,看了看銅牌,便放他們過了。
這些五個人,就是從牛鼻鎮出發,要去往青岐鎮查看情況的斥候。
他們從遊哨旁經過後,又加快了馬速,快步往前跑了幾百步遠。
爲首的那個斥候隊長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見不見遊哨的影子,才慢慢收緊繮繩,將馬匹停住。
“頭兒!怎麼啦?”他身後的斥候連忙出聲詢問道。
“這是第幾輪遊哨?”那隊長正色地問道。
“第四輪啊!”
“你們不覺得,有點太多了嗎?”
他身後那四名斥候一聽,立即也覺得不對了,此地距離青岐鎮還有十多裡呢!
而距離他們遇到第一波遊哨,更是二十里不止了。
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安全的距離。
平常情況下,誰會在紮營的時候,在十里到二十里之間,佈下這麼密集的遊哨?
他們都是積年的斥候,知道只有兩種情況,會有這般佈置:
第一是要往這個方向發動進攻。
其二嘛,卻是要遮斷信路!
可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指向一種可能:青岐鎮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故!
想到此節,幾人,都是一陣心驚。
“頭兒,那某等現在就折返?”
“不!”那隊長搖頭道,“他們現在都打着旗號沒變,也未攔阻某等的前進,說明,他們現在還不會對某等動手!”
“你們兩人,現在棄馬,走小路,火速趕回牛鼻鎮!”那隊長指了兩人吩咐道。
“是否要對張統領說,青岐鎮可能有變的事?”
“將所見到的一切,如實彙報便是,不要多加猜測。”
“諾!”那兩人連忙一齊下馬,往一旁的野地裡竄了進去。
目送那兩人走遠了,那斥候隊長才又對那兩名斥候道:“你們隨某去青岐鎮走一遭!”
“諾!”兩人也是齊聲應諾道。
吩咐完畢,他們將多出來的兩匹馬牽到另一個方向,找了處不顯眼的林子,將馬拴好,才繼續往青岐鎮而去。
果然,一路上又遇到了好幾撥查問的崗哨。
雖然,憑藉銅牌能一路無阻地通行,似乎,青岐鎮還在李知柔的掌握之中。
可這般密集的崗哨,已經完全能說明,這一切,都是假象。他們進去容易,想出來,怕是難於登天了!
又跑了一陣,才終於看到青岐鎮大營就在眼前,大營之中,旗幟並未改變,可營地裡的氣氛,卻分明不同。
那斥候隊長放慢了腳步。
他且行且問身後兩人:“你們怕嗎?”
那兩人嘿嘿一笑:“要是怕有用的話,某等一定會怕!”
“好!算某沒看錯你們!”那隊長沉聲吩咐道:這般這般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