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破了關她啥事?又不是她咬的,哎,等等……
凌蘿瞬間如遭雷擊。
她木木的看着月嵐,“你說,大王昨晚來了這裡,然後走的時候嘴脣還破了?”
這回不只是月嵐,連那低頭的沐雪也一起點頭。
完了完了,她這是借酒行兇了?可是爲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對……她雖說對那位大佬有一丟丟的心思,可心中十分清楚他是個有家室的人,斷然不會做出那種主動去咬人嘴脣的行爲吧?可是,她若沒有做,那位大佬總不該自己不小心咬了自己吧?
“季良人,您真一點都不記得了?”月嵐在一旁八卦問道。
凌蘿瞧了瞧腦袋,想去努力回憶昨夜有何事發生,可卻又愣是一丁點都想不起來,她有些喪氣的接受了自己借酒行兇的事實。
她將月嵐拉過來,輕聲問道:“月嵐,你今早上瞧見大王走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大局已定,她總該打聽些情況,好判斷一下自己昨晚的行爲嚴不嚴重。
月嵐想了想,道:“大王的表情?好似……好似也沒有什麼表情,就跟平日離開的時候一樣啊!”
她都大膽突襲了竟然還沒表情?凌蘿一時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問:“你確定?大王真的沒有別的表情?或者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也沒有生氣?”
月嵐搖頭:“真沒有。”
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哪怕是生個氣也好吧?沒反應是幾個意思?
“季良人,大王若是真生氣昨晚怕是已經走了,可卻在此留宿一宿,自然是喜歡您的。”月嵐說着,不覺紅了耳根。
凌蘿乾笑,若不是她早就知道嬴政心中只有那畫兮夫人,她還真被這丫頭忽悠過去了。
她甩甩手,“算了,當我沒問。”
“誒,季良人。”月嵐見她進門,忙匆匆跟了進去:“您當真不記得了?”
凌蘿打了個哈氣:“我就記得昨日扶蘇好像來過。”
她轉身:“他昨日好像過來找我吃烤肉,那孩子也挺可憐的,被他那母親管束的太嚴厲了,你們回頭去將東西準備好,將他偷偷請過來。”
“季良人,萬萬不可!”月嵐道:“大公子畢竟是畫兮夫人的兒子,您同他走那麼近總歸是對你不好的。何況,大公子背後還有太后娘娘盯着呢,您昨夜才得恩寵,該好好養着身子纔是,就別瞎折騰了。”
“我沒病沒災的養什麼什麼身子?”凌蘿立馬回道,可看月嵐和沐雪雙雙紅了的耳根,不禁恍然大悟。
她無奈:“你說你們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怎麼成天腦子裡盡是這種黃色廢料?”
“黃色廢料?那是何物?”
凌蘿雞同鴨講,忍不住搖頭走開,大大咧咧的往牀上一躺,“你們剛剛想的那個便是。”
“我們……我們什麼都沒想……”
兩個人互看了一眼,各自明白了過來,只是那耳根子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愈發的紅了起來。
凌蘿嘆了一聲,隨手去拉牀頭的枕頭,卻碰到一冰涼之物,她一驚,速速坐起了身。
只見那枕頭旁邊躺着一物,卻是先前她送給嬴政拿去討畫兮夫人歡心的瑪瑙玉!
當時送出去的時候還是一塊毫不起眼的石頭,如今卻是被雕刻出了形狀,她不禁伸手拿了過來,卻見那刻的竟是一女子,眉眼間看着極爲眼熟,因着那白裡通透的玉上面泛着部分翠綠,倒是像極了穿着一身翠綠長衫。
他既然刻好了,怎麼沒給送出去?
昨日扶蘇過來找她,說嬴政去了芷陽宮,她只道是他過去送禮物去了,卻沒料到後來他又輾轉到了這裡,還把這東西遺漏在此。
“月嵐,你將這東西給大王送過去,興許是遺落在此了。”
月嵐伸手接過,爲難道:“季良人,你怎知這個不是大王送您的?”
“送我?”凌蘿不禁笑出聲,“你可是想多了,這個東西是大王要送給畫兮夫人的,應該是不小心落在這裡了,你快寫送過去,也省得大王四處去尋。”
“畫兮夫人?”
月嵐喃喃一聲,卻始終沒有邁出步去,她猶豫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季良人,這個東西大王應該不會送給畫兮夫人吧?”
凌蘿轉頭看她。
“大王若是想送畫兮夫人東西,別的倒還有可能,怎麼也犯不着將刻了您模樣的玉飾送到芷陽宮去吧?”
月嵐將那東西又塞給她,“我不去,這東西定然是大王送您的,我若是送回去了,大王定然要怪罪。”
這丫頭膽子還真……等等,她剛剛說什麼?她說這玉上面刻着的是她?
她抱着探索的心又將其看了一遍,方纔沒怎麼去想,這般看,好像真不太像那畫兮夫人。
她感覺腦袋裡面好像突然繃了一根弦,慌忙火速從塌上爬起來,沿着滿屋子的找,終於在慌忙之中找到了一面銅鏡來。
呼~
她呼了一口氣,似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對着那銅鏡端詳起自己的容貌來。
月嵐和沐雪跟了過來,看着凌蘿一會對着鏡子看看,一會又看看手中那玉,互相對視了一眼,這纔開口道:“季良人,您怎麼了?”
約是片刻過去,凌蘿終於相信了一個事實:那玉上面刻着的人,不是畫兮,而是她自己。
嬴政爲什麼要刻她?她腦中有一萬個疑問閃過,卻始終管不住微微上揚的嘴角,將那銅鏡往一旁一扔,心中如萬馬奔騰過一般久久不能平靜。
人生中第一次受到仰慕的大佬送的禮物,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他是以這種方式送,也不知那東西是不是真的是送給她的,可就是管不住一顆想要飄的心。
“季良人?可還要送回去?”月嵐在一旁看到她臉上的笑意,不禁笑着打趣道。
凌蘿乾咳了一聲,瞬間將神色收斂了下來,“送,當然要送,不過不是現在,現下大王正忙,不好去打擾。”
雖是這般說,可她堅決不想承認是她自己現在有些慫,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去見他。
兩個丫頭掩嘴輕笑,心中雖然明白,可終究是沒有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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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斜斜撒到院子裡,院中的大槐樹下,凌蘿帶着沐雪等人正忙着搭燒烤架,突地一個小身影從外面竄了進來。
扶蘇小跑了過來,圍在邊上眼裡露着期盼。
凌蘿:“大公子真是消息靈通,我這東西才搭好你便過來了。”
扶蘇小臉一紅,“我……我是剛巧路過,就進來看看。”
凌蘿笑了笑,也不拆穿他,此刻月青已從後廚那邊弄了許多肉串過來,見到扶蘇過來了,忙將東西放到了一邊行禮。
扶蘇小手揮了輝,眼睛卻直直的落在她拿來的東西上,像是許久沒吃過肉一般。
此刻這邊正好升起火,凌蘿將那肉串擺成一排放到架子上,院子裡瞬間冒出陣陣肉香。
扶蘇在一旁嚥了咽口水,催促道:“幾時能好?”
“大公子沒用午膳?”凌蘿不禁打趣了一聲。
扶蘇趕忙應道:“用過了,可下午又同太傅學了好些東西,不知不覺又餓了。”
凌蘿想起那個年紀輕輕卻頗有些古板的太傅,不禁問道:“太傅都教你什麼了?”
也不知是不是這烤肉的魅力過大,這一開始看她不怎麼順眼的扶蘇竟乖乖的同她談論起來,凌蘿正聽的入神,不想這小鬼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你一個女子,我同你說你也不知道。”
語氣裡竟是些得意的意味。
喲呵,這小鬼別的沒學到,這古板的性子倒是從他那個太傅師父那裡學了個七八成,這要是以後一直下去,沒準又是一個王太傅。
她乾咳了一聲,道:“大公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麼叫女子便不知道了?”
扶蘇將下巴一昂,哼道:“這世間,能統治天下的人皆爲男子,女子生性體弱,既上不得戰場又去不得朝堂,當然有很多不懂的。”
這話一聽便不是他自己一個幾歲的小娃娃能說出來的,若是沒猜錯,怕又是那王太傅教的。
“大公子這麼說,那你可知道有些東西是你們男子都不懂的,有的連你太傅也未必懂?”
扶蘇轉頭看她,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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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蘿笑着將烤好的肉串遞給他幾串,笑道:“大公子若是不信,那你不妨回去問問你的太傅,這每月之中,爲何月有陰晴圓缺變化,爲何又只有靠近十五的那幾日月亮纔是圓的。”
扶蘇正吃得開心,聽到這話不禁皺了皺眉:“這個我從未聽太傅說過……”
這二十一世紀的科學問題,好好爲難一番那太傅大人,教他以後還看不起女子。
凌蘿暗中琢磨,卻笑道:“那大公子回去以後可儘管問問太傅大人,若你的太傅都不知道,便證實我說的話便是對的。”
扶蘇鼓着腮幫子點頭,也不知曉平日裡伙食是有多差,一頓烤肉便哄的開心的不得了。
飽餐過後,凌蘿想着閒來無事,一時心血來潮,拉着沐雪月嵐一起陪着扶蘇玩起了遊戲,月青她終是勸不動,乾脆也懶得勸,任她在一旁忙活。
凌蘿:“遊戲規則可都聽懂了?”
邊上的三個腦袋齊齊點頭,甚是期盼。
凌蘿點頭,喊了一聲“預備”,幾人紛紛將手背在身後,琢磨着一會要出啥。
“開始!”
隨着這一聲落下,幾人紛紛伸出手來,凌蘿瞧着那三個人似是商量好了一般伸出了剪刀手,自己卻張開了手掌,一時訕笑不已。
那遊戲規則她也就說了兩遍,他們竟然這麼快就掌握到了要領?
她呼了一口氣,道:“我輸了,你們說要我做什麼,真心話還是大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