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照片放回原位,宋安然依舊沒有平靜下來。這件事情對她來說簡直太過震撼了,這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之內。
慧姨,她現在還在療養院裡面待着,而樑振華,依然是梁氏的大家長。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有一天會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上,而且還看起來那麼親密,宋安然有些不能接受。
而且她也不知道周定琛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他姓周,是周寧的弟弟,他是要稱呼樑振華一聲姐夫的。可是他怎麼會有慧姨和樑振華的照片,還是偷偷地藏起來的,如果不是她無意中將周定琛的書打翻,想必她也不會知道這個消息。
直到將書本原原本本地放好了,宋安然才感覺到自己有了一絲生氣。很顯然,周定琛是不想讓她知道的。而她也不能直接去問周定琛,這會引起他的懷疑。
魂不守舍地下樓吃飯,一個人吃飯本就有些無趣,現在更是因爲發現了照片的事情,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夫人,你就是想念先生,可是飯還是要吃的。”可可見宋安然一直幹嚼着米飯,吃飯的動作明顯遲緩不上心,不由得勸道。
“誰說我是因爲想他了,這飯有些不對胃口啊。”宋安然瞄了一眼可可,狡辯道。
她可不是在想周定琛,而是在想慧姨和樑伯伯的事。他們兩個要是有一些過密的行爲的話,那周定琛爲什麼要將他們的照片保留着,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夫人,今天有你最愛的大肘子啊。你不是最愛吃大肘子嗎?怎麼不對胃口呢?”可可並沒有看出宋安然的不對勁,只覺得夫人是在思念先生了。
宋安然聽了可可的話,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大肘子,本來還有食慾的。可是一看到這樣肥膩的顏色,胃口早就沒了。
“以後還是不要做大肘子了,我最近減肥。”宋安然吃了幾口白飯便已經飽了,也沒有什麼心思繼續吃了。
直到宋安然上了樓之後,可可還在後面嘀嘀咕咕:“明明都是以前愛吃的東西,現在怎麼都嫌棄了起來。”
重新回到房間,宋安然的目光一直在那堆書上面停留。不得不說她的好奇心已經上來了,想要她暫停那是不可能的。
宋安然很想再將照片翻出來,可是又怕周定琛回來會發現破綻。可是要不拿,她今晚上估計是不用睡覺了。
在掙扎了許久之後,宋安然還是下定了決心要再次研究一下那一張神秘的照片。反正周定琛也不在,就是她翻看了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將照片拿了出來,宋安然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上面的兩個人身上。果然還是年輕的時候比較青澀,也比較青春。即使隔着年代久遠的照片,她依然能夠感覺到照片中的人影有多甜蜜。
也許當初的感情都不是騙人的,在愛着的時候可能是真愛了吧。
可是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個精神有問題變成了瘋子常年住在療養院,而另一個呢,成爲了全市有名有望的人物,即使日漸衰老,往日的輝煌依舊不能磨滅。
這樣天差地別的兩個人在數年前竟然會是一對有情人,這樣的反差也太驚人。宋安然端詳着慧姨,果然還是年輕沒有發病的時候美麗動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勾魂攝魄,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擋得住。
而樑振華呢?年輕氣盛,意氣風發,看着也是一個極有抱負極有野心的一個男人,也不枉他現在的成就。
想了很多,宋安然想過了無數個感天動地的悽美愛情,在腦海中自編自導了他們相愛而不得不分開的一系列八點檔的劇情。想着想着便有些入了神,好像他們以前就是她腦海中的樣子,好像她親眼見過他們的愛情。
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宋安然還是找了周定琛。
激動萬分地撥打了電話過去,可在他接上電話的那一刻又突然覺得有些太唐突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了慧姨。比如:
“我們什麼時候再去看慧姨,我覺得她在那裡肯定過得很不好吧。”
“哪裡是最好的療養院,堪比五六星級的酒店。”
“可是一個人在那裡還是不好啊,又沒有人陪着聊天解悶什麼的。”
“慧姨不需要這些。”
諸如此類的無聊對話在一點點地將時間消磨了,宋安然恨不得咬舌自盡。她說的都是一些什麼鬼話,竟然是一句也沒有沾上主旨。
“安然,你怎麼了?”周定琛問。在她打電話過來的伊始他就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在說話的過程也是,一直都藏着掖着,像是有什麼要說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宋安然被他一問,一直喋喋不休的廢話也終結了。可是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儘管她對那件事情有着濃厚的興趣。
“周定琛,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憋了半天,宋安然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聽到那段有人在輕笑,周定琛清淺的笑意通過無線依然清楚地傳了過來。宋安然聽着他的笑意地在自己的耳邊綻放,耳朵在微微地發燙,手指也不自覺地攪着衣角。
“等忙完了工作上的事情便回去,你不用心急。”
“誰說我心急了,就是想問問你怎麼了而已。你要是不回來的話也行,反正我一個人霸佔那麼大的家。”
過了一會兒,宋安然再次小心翼翼地提到了慧姨。她說:“我一直都覺得慧姨是你很重要的人,所以對她的事有些好奇,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些關於她的事啊。”
宋安然在說完了之後更是心跳加速,一顆心恨不得劇烈跳動到嗓子眼處。她只求周定琛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當她是單純的好奇。
“怎麼突然對慧姨的事情感興趣了?”周定琛從聲音裡聽並沒有什麼異樣,宋安然有一些放心了下來。她還在想着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一時興起已經不能迴應這麼一個相對敏感的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