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光沒提供給我任何信息,倒隱山藏水的說了我一通。我估計他一定是受到了甜姨的指點,旁敲側擊地告誡我,要遠離是非。
美心瘋了,王常舉死了,我能置身事外嗎?
我決定要再次深入一次,從孟小冬處打開缺口。
王常舉的死與孟小冬不無關係,倘若沒有她像唸經一樣的在我耳邊呱噪,我不會將協議書的事告訴王常舉。
王常舉如果不知道這些內幕,他不會送孫玉回家,更不會演出一出江洋大盜的故事來。王常舉在出手之前,他不會沒考慮。天下所有的東西,不可能隱藏真相。王常舉不會想不到,動了銀行保險櫃,這是動了根本。沒有人會放棄不管。他早晚要落入警察手裡,所以他在失蹤之後,找到美心。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他們在失蹤幾天後王常舉投案自首,美心莫名其妙地瘋了,這裡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
我敲開孟小冬的門時,孫玉恰好也在。
她們看到我,一齊驚呼出聲。
“王者,你不在學校讀書,怎麼跑回深圳來了?”孟小冬驚疑地看着我問。
“有點事。”我淡淡地說,掃了孫玉一眼:“很好,都在,很好。”
她們不明白我話裡的意思,特別是孫玉,伸着慵懶的腰說:“看來我要先走一步了,免得擾了人家好事。”
孟小冬便紅了臉,嗔怪道:“玉姐,你這不是在打我臉麼?”
孫玉笑眯眯地說:“彼此,彼此。反正我也算得是內里人。我說你,不是說我自己麼?”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各自垂了頭,沒人來看我。
我說:“今天不說廢話,我有事問你們。”
孫玉誇張地嚷:“喲,小王者今天說話可很衝啊。小冬,你沒教育好,是你的責任啊!”
孟小冬白了她一眼說:“你沒分?脫得了干係?”
孫玉掃我一眼說:“我就是沾點腥而已,哪像你,霸佔着。”
她們一言一語,我焉能不曉內中含義?這兩個女人,都與我有過肌膚之親。無論是誰,都給過我無盡的溫柔。孫玉就像一座要噴薄而出的火山,在她的懷抱裡,幾乎能將人融化。而孟小冬,恰如一條蜿蜒嫺靜的河流,靜悄悄的流淌,兩岸桃花爛漫,人在其中,心在花間。
“女人!”我嘀咕一聲。
兩個女人都紅了臉,俏生生地笑。
“說吧,王者,你今天是皇上,我和小冬,今天都是王的女人。”孫玉一直保持着笑眯眯的神態。
孟小冬害羞地打了她一下說:“你纔是,我可不是啊。你去做你的後宮,我纔不做呢。”
孫玉摟着她的肩膀說:“別在我面前裝了好吧?你孟小冬心裡不
是站着一個男人,你可比任何女人都兇哦。”
孟小冬看着她問:“我兇嗎?”
她一臉無辜的神情,讓人感覺到楚楚可憐。
“還不兇嗎?”孫玉根本不在乎還有一個我在,直愣愣地說:“你當初不是要吃了我嗎?”
“誰要吃你啦?”孟小冬扭捏地偷偷瞧我一眼。
“就你,還不敢承認。”孫玉笑道:“王者,我告訴你吧,你的小冬美女,差點要與我絕交了。”
“爲什麼?”我不解地問。
“還不是因爲你!”孫玉拿起手包說:“我不跟你們廢話了,我要走了。”
我脫口而出:“不能走。”
“不能走?”孫玉吃驚地看着我問:“難道你還真想着做皇上啊!”
我尷尬地擺擺手說:“玉姐你想哪去了?我不說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還有哪個?”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王常舉死了。”我小聲地說:“他死在看守所了。”
“誰?”
“王常舉。”
“我不認識他。”
“你認識!”我暴怒地說:“就是開保險櫃的王常舉。”
孫玉一楞,隨即淡淡地說:“他呀,死了也好,早解脫。”
“最毒婦人心!”我忍不住破口而出。
孫玉根本不在乎我的暴怒,她看了看孟小冬說:“這人死了,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你這個樣子,是來興師問罪的麼?”
我搖搖頭說:“我不說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問,王常舉的死,還會有說法嗎?”
孟小冬一直沒說話,聽到這句話後,她輕輕地問:“你要什麼說法?”
“不是我要說法。是良心。”我激動起來,拍着胸口大聲說:“常舉哥死了,他老婆也瘋了,家裡還有老人孩子,怎麼辦啊?”
孟小冬狐疑地問:“跟我們有關係嗎?”
“你說呢?”我冷冷地看着她說。
“你說有就有。”孟小冬莞爾一笑說:“王者,你說吧,我按你的意思辦。”
“我沒意思。”我說:“你們二位都在,我說真心話,誰都是我生命中的人,我不想良心受譴責。一句話,常舉哥是怎麼死的我們不知道,但他的死,跟我們就有關係。”
她們顯然都被我說到了心事,各自不作聲了。
我摸出一支菸點上,狠狠地抽了一口說:“玉姐,小冬,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
“美心在哪?”孟小冬問。
“在醫院。精神病醫院。”我加強語氣說。
“你去看了?”
我輕輕點了點頭。
孟小冬就輕輕嘆了口氣,看我
一眼說:“冤家!你真是我的冤家。”
孫玉遲疑了一下說:“我不管啊。總之,你說的這個人死了,跟我沒關係。而且我告訴你王者,誰與我都沒關係。既然今天看到你了,我也不瞞你,我今天來,就是與小冬道別的。”
“道別?”我狐疑地問:“道什麼別?”
“我要出國去了,不再回來。”
“真的假的?”
“沒假的。”孫玉淺淺笑了笑說:“樑行長都可以出國不歸,我一個小小的保險櫃業務部經理,算什麼?”
“你能出得去?”我想起翁美玲被海關拒絕出境的事,狐疑地問。
“這些你都不要擔心了,我有我的辦法。”孫玉將垂到額頭上一縷頭髮抿到耳後,看着孟小冬說:“時機成熟,你也出來吧。”
“我不。”孟小冬說:“我不出去。我就在這裡,生也在這,死也在這了。”
“隨你!”孫玉說:“只要你想出來,記得找我。”
孫玉沒讓我再留她,她輕飄飄出門而去。
屋子裡沉默一會,孟小冬突然掩着面哭了起來。
我摟着她的肩膀說:“孟小冬,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還有很多事要面對。”
她擡起滿是淚痕的臉,苦笑一下說:“我好累。”
我撫摸着她消瘦的身子,安慰她說:“累了就讓我來幫你按摩一下吧。”
她看我一眼,羞澀地說:“不許亂摸!”
“好!”我答應她道:“放心吧,我不摸。”
“我們去樓上吧!”她低聲說:“安靜一些。”
“好!”
“我走不動了,你抱我上去。”她撒着嬌說,將兩條手臂勾住我的脖子。
“好!”我伸手托住她的屁股,將她橫抱在胸前,一步一步上樓。
“孫玉這人,還想貪着你呢。”她伏在我胸口,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你想多了。”我冷靜地說:“孫玉這人,其實很善良。”
到了樓上臥室,她像一條美人魚一樣側臥在牀上,惺忪着雙眼看着我。
我心裡一動,低頭在她脣上輕輕一吻,準備洗手幹活。
按摩這東西,儀式很重要。真正的按摩,是意念、精神、氣血的高度統一。比如我,自從接觸了我祖上留下來的技藝,一直就將按摩推拿這門手藝看得很重。在我看來,它不僅僅是餬口的技藝,更多是一個人精神的傳承。
等我洗了手出來,孟小冬已經沉入了夢鄉。
我看着她恬靜的面龐,均勻的呼吸,玲瓏的軀體,心也跟着平靜下來。
小腹裡一動,一股溫熱開始蔓延。我知道,玉露丸這狗東西要蠢蠢欲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