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縣城深秋的午後,有着淡淡幽雅,淺淺輕雲。
程府因爲蘇無名等人的到來而顯得喧囂起來,當然,這喧囂並沒有持續多久,當他們知道蘇無名他們這次來的目的是破解謎案的時候。
大家相互張望,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有的略顯緊張,有的一副冷靜模樣,有的則東張西望,滿是好奇。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小心思,每個人都想知道誰是兇手。
在人都到齊了之後,蘇無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掃了一眼衆人,隨後說道:“衆所周知,在中元節那天,錢塘縣城發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有人在城隍廟裡看到了一個鬼,而這件事情在一個打更人的傳播下,很快傳遍了整個錢塘縣城,一時間把整個錢塘縣城鬧的是沸沸揚揚,而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程府緊接着也發生了鬧鬼事件,在這兩起鬧鬼事件發生後,程府便發生了命案,程老爺子最器重的兒子,最有可能成爲程家繼承人的程勃被人給殺了,而且殺人手法極其獨特,程勃先是被人毒死,隨後又被兇手吊了起來,上吊用的繩子很短,程勃的屍體被吊的很高,高的出乎了衆人的想象。”
說到這裡,蘇無名望了衆人一眼,隨後繼續說道:“程勃的被殺,讓程府人心惶惶,都覺得兇手是那個孤魂鬼,他在中元節那天從地獄而來,結果沒能回去,爲了回去,他只有找一個人來當替死鬼,他好回去投胎;這種說法很快在程府傳開,並且成爲大家認定程勃的死因,可這是極其荒謬的,這不過是兇手用了一個詭計罷了,而且從一開始,大家就應該能夠明白,鬼若殺人,何需下毒?”
衆人譁然,整個程府因爲蘇無名的這幾句話而有些躁亂。
這個時候,蘇無名做了一個停的手勢,隨後說道:“後來調查得知,城隍廟的那個鬼不過是一個乞丐罷了,他餓極了,又不被其他乞丐所容,最後只能去城隍廟找吃的,所以,程府的命案,定然是兇手所爲,而這個兇手,就是程府的人。”
大家聽到蘇無名這話之後,猛然一驚,隨後便是緊張,緊張過後,大家便開始議論起來,而這個時候,錢勝突然乾咳了幾聲:“聽蘇大人說下去,吵什麼吵!”
錢勝的話讓整個程府又安靜了下來,安靜的似乎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兇手是程府的人,可兇手是誰呢,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程勃被吊起來的詭計又是怎樣的?因爲得知程勃深得程昱厚愛,而且極其有可能成爲程府的繼承人,所以我們將目標投到了程府的其他人身上,因爲如果程勃活着,他們便不可能得到程府的財產,所以他們若想得到程府財產,就必須殺了程勃,其中,殺死程勃最有嫌疑的人是程仲、程蝶、程東和程晴,當然,程蝶的夫君陸衛也是有嫌疑的,在調查過程中,程仲因爲程勃被殺當晚有不在現場證明而被排除,所以有嫌疑的人只剩下程蝶、程東、程晴和陸衛。”
“這幾個人的嫌疑都很大,而我們後來發現,程晴竟然與程府的一個下人鄭飛發生了關係,知道他們兩人關係的只有程東,所以那個時候,我們認爲定然是程東和鄭飛兩人合夥殺了程勃,因爲鄭飛跟程晴的關係,所以鄭飛必須受控於人,而只有如此,兇手程可以將程勃的屍體吊那麼高。”
說到這裡的時候,程東和程晴他們很是緊張,可蘇無名對他們有懷疑他們是早知曉的,所以他們只是緊張,並沒有因此而有什麼驚訝。
“就在我們將目光投到程東和鄭飛身上的時候,程府又發生了命案,程昱死了,而且是毒死的,在他被毒死的那一段時間內,有人看到鄭飛急匆匆從程昱的房間離開,所以程府的人一致認爲鄭飛就是殺死程昱的兇手,可是經過我們調查發現,鄭飛並不具備殺人之後兇手的特質,因爲在程昱的房間沒有發現盛毒之物,而且程昱的所中之毒並不是很急,我想在毒性發作前,兇手應該就已經離開房間,而鄭飛離開的時候,程昱已經死了,這顯然不符合情況。”
“排除鄭飛之後,兇手只能從程昱的幾個子女身上找答案,程昱要立遺囑,爲了程家家業,程仲、程東這兩個男丁定然是有所分配的,而程蝶和程晴,則少分配亦或者沒有分配,而如果程昱在沒有立遺囑之前死亡的話,程家家業按照法律規定,則要平均分配,所以在這些子女當中,程蝶和程晴兩人的嫌疑最大。”
“而就在我們懷疑程蝶和程晴的時候,程蝶的夫君陸衛在外面養外宅的事情被人給發現了,因此,有一條動機突然出現了,那便是程昱發現了這件事情,他發現這件事情之後,定然十分生氣,陸衛爲了自己的利益,只有殺了程昱,程昱一死,他不僅可以分到程家產業,甚至能夠避免因爲養外宅的事情而被逐出程家。”
說到這裡,蘇無名停了一停,隨後繼續說道:“之後,本大人又得知消息,程勃的遺孀被程昱遣送到了城外的莊園,並且給了不少銀錢。”
蘇無名說完這句話後,望了一眼衆人,道:“如今,程府所發生命案的線索本大人已經全部說了出來,而現在,本大人就來揭曉這程府發生的匪夷所思的命案,首先,我們先來破解程勃吊起之謎。”蘇無名說着,領衆人到了程勃的房間,而當衆人來的程勃房間的時候,發現裡面放着幾個木輪子,木輪子上纏着線,讓人看了之後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而除了這些東西之外,屋內一角還放着一個麻袋,很大的麻袋。
衆人對這些東西雖不理解,可也沒有問,因爲他們很清楚,蘇無名會讓他們明白的。
進得程勃房間,蘇無名將那些輪子固定好,並且把那些繩子纏繞了好幾圈,這樣纏完之後,蘇無名命人將那個麻袋擡了來,並且用繩子綁上,這樣做完之後,蘇無名對衆人說道:“這麻袋與程勃等重,要想將他吊到那麼高並非容易的事情,要麼拉繩子的人是個力大無窮的人,要麼是兩個人,而當我用輪子和繩索將這些東西一番纏繞之後,再將與程勃屍體等重的東西吊上去就非常容易了,大家誰來試試?”
衆人聽完蘇無名的話之後,都有些不敢相信,因爲他們覺得,蘇無名說的太邪乎了,難道力氣不夠大,就能夠將與程勃等重的麻袋吊起來嗎?
見衆人唏噓不信,蘇無名望了一眼程柔,道:“請程大小姐試一下吧!”
程柔有些驚訝,因爲在這些人當做,她可算是身子骨最弱的了,像她這樣人,怎能拉得動與她父親等重的麻袋?
她有些不敢試,可蘇無名的話似乎有一種魔力,一種讓她無法拒絕的魔力。
她用顫抖的手抓着了蘇無名遞交給她的繩子,然後用盡力氣向下拉,而就在這個時候,奇蹟出現了,與程勃等重的麻袋緩慢的升了起來,而程柔的眼中滿是驚訝,她感覺自己不是很用力,也能夠將那麻袋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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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人比程柔更驚訝,他們到現在都有些難以置信,像程柔這樣柔弱的女子,也能將與程勃等重的麻袋吊起來。
看到衆人驚訝的神色之後,蘇無名微微點了點頭,這是他根據滑輪定律設計的裝備,雖然兇手殺人的時候可能沒有自己設計的這般精妙,可原理定然跟自己的差不多。
“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只要用幾個木輪相互纏繞一下,一個弱質女流都能將程勃的屍體吊上去,所以,兇手就算是個女人、是個老人,他也一定能夠完成讓人匪夷所思的謀殺,當本官發現這點後,覺得兇手不一定非得是個身強力壯的人,也並不一定是兩個人,只要兇手懂得如何利用這幾個輪子就行了。”
說完這番話後,蘇無名望了一眼衆人,而當他望衆人的時候,衆人都是心頭一驚,因爲他們很清楚,蘇無名這是要說出兇手是誰了。
兇手是誰?
大家相互張望,都覺得誰都有可能是兇手,而誰都不可能是兇手。
最後,蘇無名說了一句話:“根據本官剛纔所說的線索,本官認定,兇手是程昱!”
這句話一出,整個屋內的人都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他們瞪大眼睛望着花郎,他們覺得蘇無名不是瘋了就是有病,那程昱都已經死了,他怎麼可能會是兇手呢?
大家覺得,蘇無名這是找不出兇手了,所以纔拿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來當擋箭牌,好保全自己斷案如神的名聲。
這個時候,連南宮燕都覺得蘇無名說出這樣的話,太離譜,也太過分了。
溫婉兒很是驚訝,而驚訝過後,她望着蘇無名淺淺一笑:“相公既然認定兇手是程昱,那麼程昱就一定是兇手,如今我們有許多不能理解的地方,還請相公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