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伊的住處很隱蔽,而且很髒亂,那是一個很小的庭院,不過庭院裡並沒有任何的花草,一枯井,一顆可能有些年頭的老柳樹。
而在那枯井旁柳樹下,蘇無名他們看到了韻伊。
不過卻是一個沒有穿衣服的韻伊。
潔白的ru房袒露着,被一個男人像小孩子一樣吸允着,男人像只發狂的野獸,不僅嘴裡不停,手上也沒有停,但這絕對不是輕柔的撫摸,更像是虐待。
男人的手在韻伊的身上不停的抽打着,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可卻又是那般的刺人心絃。
男人很矮,五短身材,光溜溜的身子就這樣暴露在陽光下,讓人覺得他是變態的。
但是,當蘇無名他們看到眼前景象的時候,他們最先震驚的並不是這兩個人的毫無羞恥,而是震驚於那個在韻伊身上發狂的男人,他竟然是武宜。
也就是說,柴郡他們在京城中發現的那具白骨,並不是武宜的,而是另有其人。
天氣很熱,武宜的後背滿是汗水,他背對着門,並沒有察覺到蘇無名等人的到來,可是被折磨的已然快到虛脫的韻伊,卻是看到了的,所以她忍不住驚叫起來,並且高呼救命。
沒錯,她喊的就是救命,就好像此時她是被身上的男人強迫似的。
韻伊的驚叫,讓武宜驚嚇的xie了身,他從韻伊的身上下來的時候,才終於察覺到背後有人,他扭轉過身子,臉上露出一番怒意:“你們是什麼人?”
武宜和韻伊,似乎並不是蘇無名他們想要找的人,所以他們對眼前這一對男女的事情,已經沒有了多少興趣,或者說他們有點失望,可就算是失望,他們已經來了,有關武宜和韻伊的事情,他們卻必須弄清楚才行的。
蘇無名並沒有回答武宜問話的意思,這讓武宜有點生氣,他也不穿衣服,就這樣想把蘇無名等人給轟出去,而就在他向前走的時候,唐雄一掌襲來,將他給抓了起來,而且毫不客氣的將他給摔在了地上,唐雄這人雖然魯莽,可對於禮義廉恥這類東西,卻是最爲敬重,如今看到這一對男女光天化日就做出這種事情,好生的看不過去,所以這一摔之下,力道極大。
武宜被唐雄一下摔在地上,頓時痛的嗷嗷直叫,看起來好生的滑稽,而井邊女子,此時已經穿上衣服跪在了蘇無名跟前,她跪下之後,連連求饒,並且要求救命。
蘇無名微微凝眉,道明瞭身份,然後問道:“你們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韻伊聽得蘇無名是大理寺卿,不由得更是高呼救命,而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遍,原來,韻伊身爲青樓女子,一直苦於不能像個正常女人那樣,爲人婦爲人母,所以她一直都在尋找可以該她幸福和安全感的男人,希望這個男人能夠給她一個家。
而就在她經過幾番尋找之後,她找到了武宜。
武宜其貌不揚,個子也不高,不過家境相對來說還可以,每次去一花坊對韻伊也是好生的不錯,這就讓韻伊以爲武宜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於是她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並且詢問武宜是否願意爲她贖身。
武宜考慮了一下,說贖身的錢他拿不出來,不過兩人可以私奔。
唐傳奇中有很多私奔的故事,像韻伊這樣的風塵女子,對於私奔一詞有着一種無法阻擋的嚮往,所以她竟然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兩人的私奔顯得很容易,因爲在私奔的路上,他們並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可能是誰也想不到像韻伊這樣漂亮的女子,會跟一個像武宜這樣的男人私奔吧。
兩人一路奔逃,最終來的了這個叫桃園的小鎮,這個小鎮還算得上繁榮,而且這裡的沒有多少人認得他們,所以兩人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可是讓韻伊沒有想到的是,武宜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歡她,像武宜這種經常去青樓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對一個風塵女子愛的忠貞呢?
兩人在桃園小鎮住了一段時間後,武宜便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他不僅隨意**韻伊,更甚者還逼韻伊再去當風塵女子,去接客,去給他掙錢。
韻伊失望透頂,幾次想逃,可她是一個女人,而武宜對她看管的又很嚴,她試圖多次,結果全以失敗告終,而就在剛纔,武宜硬是強迫她在這古井邊,柳樹下行那苟且之事。
世間女子,多癡,多傻。
蘇無名長嘆一聲,隨後讓唐雄將那武宜給抓了起來,雖說此事是韻伊太傻造成的,可像武宜這樣的男人,蘇無名可不想饒過他。
桃園小鎮之行,對於京城白骨案來說,是沒有一點幫助的,這一趟只讓蘇無名他們知道,原來他們發現的那具白骨,並不是武宜的。
而這件本來以爲已經快要解開的謎團,又陷入到了迷途之中。
馬車在長安城郊外狂奔,路上的翠綠迎着熱風,不停的扇動着,柴郡有些氣惱,他沒有想到,破一件案子竟然這麼麻煩,竟然讓他們花費了這麼多的時間,而到現在,竟然對那件命案一點進展都沒有。
蘇無名坐在馬車內並不言語,他覺得從一開始,他應該就走錯了方向的,而如今想要破案,他就必須沿原路返回,並且走上正確的道路。
可那個道路纔是正確的呢?
最近一段有關這件命案的事情不停的在蘇無名腦海中回放,他隱隱覺得命案的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了,可卻又無法確切的把握住,這讓他很是苦惱,他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錯。
馬車進得長安城的時候,天色已晚,而這個時候,清風徐徐,街上反而更爲熱鬧了一些,遠處傳來孩子的嬉笑聲,夾着着偶爾的雞鳴犬吠。
對於那些普通的百姓來說,生活其實真的很簡單。
而就馬車穿行於熱鬧的街道的時候,蘇無名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而想到這件事情之後,他立馬要求去柴郡的府宅,再看一眼那具屍骨。
雖然不明白蘇無名爲何要 再看屍骨,可柴郡還是同意了。
夜色漸暗,整個長安城也慢慢安靜了下來,遠處偶爾亮起的燈光,不知是誰家又發生了何樣的故事。
屍骨被拿了出來,白的嚇人,蘇無名仔細測量了一下屍骨,然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柴郡見此,有些不解,問道:“蘇大人,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蘇無名點點頭:“國公爺,這件案子,快要破了。”
“你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蘇無名頷首:“兇手是誰暫時不清楚,兇手爲何殺人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卻知道如何破解這些,我們只需要從一個人身上下手就行了。”
“一個人?誰”
“當初來向他們提供線索的那個小男孩。”
“他?”
柴郡有些不解,可他見蘇無名如此肯定,也只得認同,他們兜兜轉轉了一圈,最終又回到了那個失蹤的小男孩身上。
難道,他真是破案的關鍵?可他真的失蹤了嗎?兇手有沒有殺了他滅口?
晚間的風雖熱,可卻並沒有讓人汗流浹背的感覺,蘇無名回到家的時候,天上繁星滿天,南宮燕和溫婉兒兩人是早睡去了的,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下人將一封信遞交給了蘇無名,上面寫着蘇無名親啓。
字跡娟秀,而且似曾相識,蘇無名打開之後,才發現是香香姑娘送來的,而直到這個時候,蘇無名纔想起今天傍晚的時候,跟那個香香姑娘其實是有約的。
信並不是很長,也沒有譴責蘇無名爽約的事情,只說希望明天傍晚再見。
信中的口氣很和緩,就好像香香姑娘知道蘇無名正在調查柴郡的案子,所以才忘記赴約的,這讓蘇無名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像香香姑娘這樣的女人,只怕還沒有這種掌握着蘇無名一舉一動的本事,可她好像真的知道蘇無名在做什麼,而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香香姑娘的背後,另有他人。
而這個他人是誰?陳凡亦或者棣王,亦或者是其他的人呢?
蘇無名能夠感覺到,在他的身邊,有一張無形大網,而這無形大網正緊緊的向他靠攏,也許明天跟香香姑娘見面之後,這網就要收緊了。
將信焚燒之後,一陣風吹了來,吹的整個庭院涼爽了許多,蘇無名望着有點驚訝的下人,囑咐道:“這件事情不能讓兩位夫人知道,免得他們 擔心。”
下人連連點頭,對於蘇無名這個主人,他還是很信任的。
星光下,一角,一女子白衣勝雪,蘇無名一扭頭便看到了她,而此時的她站在一片花影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蘇無名愣了一愣,然後笑道:“你還沒有睡?”
花柔姑娘從花影中走了出來,臉色微微發紅:“我……我只是睡不着出來到處走走,對於蘇大人剛纔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清楚的。”
蘇無名笑了笑:“沒關係,這事跟你沒有一點關係,你回去休息吧。”
說着這話的時候,蘇無名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