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與之一戰

日光傾瀉下大片大片的淺金色, 蒼穹如鏡。

本應帶着涼意的風出奇的溫暖舒適,輕撫過髮絲和臉頰。

一時間,萬籟俱靜, 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得到空氣在緩慢流動。

然後, 半空中飄起了雨絲, 稀稀落落的, 似柳絮一般。

卡卡西伸出手, 細線般的雨水從他五指的縫隙間滑落,融入腳下的砂石裡。

對面與他離有一段距離的少女,也像他一樣伸出手, 掌心向上,似要接住那瓊漿玉露。

深棕色的長髮被風吹得微微揚起, 姣好的面容有片刻的模糊不真實。

她對他粲然一笑, 語調輕柔, 說道:

“下雨了。”

頃刻之間,寸草不生的砂石地上一陣輕微的鬆動, 一圈圈嫩芽破土而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長成爲一棵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直上雲霄。

從上空俯視而下,這是一片形狀接近圓形的樹林,鬱鬱蔥蔥, 生機盎然。

少年和少女保持着原來的距離對峙着, 斑駁的樹影投落在他們身上, 與陽光相融, 光影交錯。

這樣靜謐的午後, 若在地面鋪上一張餐布,擺上一壺清茶和幾碟小點心, 那就再愜意不過了。

卡卡西感覺到體內的查克拉在緩緩流動,想起那個全身佈滿針孔的菊之國忍者,不由得斂了斂心神,眸光一轉,也認真了起來。

半年前他沒有親眼看到那場戰鬥,只知道千雲已不同當初,血繼的力量正在逐漸爲她所用。

現在親身處於她的幻術中,才更深刻地感受到這個少女的鉅變——比他想象中的要強,又或者說,這半年來她的實力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這樣逼真到幾可亂人心神的幻術,真是不能有一刻的大意。

“你還能意識到這是一個幻術,說明它離完美還有不短的距離吶。”

少女笑着說,眉目間恬靜從容,並不因對方的冷靜鎮定而自亂陣腳。

樹枝搖擺,地上的光線和影子層層疊疊,以一種很奇妙的姿態結合在一起。

頭頂上露出一塊圓形的藍空,無半縷雲朵的蹤影。

少年卻因她的這句話而暗暗一驚。

他根本沒有說過隻言片語,而她卻能知道他的心中所想。

鞍馬一族的血繼——在幻術中操控人的五感。

能夠嫺熟地運用幻術至此,她的確是不可小覷了。

卡卡西眼中的散漫終於褪盡,眸色深了深,開口說道:

“輸了的話不要哭鼻子哦。”

如今的她到底有幾分實力,就讓他來檢驗吧。

雨不知何時停了。

地面上砂石粒粒,竟然無半點水跡。

空中樹藤飛舞,猶如一條條通靈性的綠蛇,盤旋交錯,糾纏在一起,張牙舞爪地朝着少年直衝而下。

風聲呼呼,席捲着沙塵,周圍氣息驟變。

少年心中一凜——

是殺氣。從那笑着的少女身上蔓延出來的,充斥着整個幻術空間的,冰冷而決絕的殺氣。

——果然今非昔比了吶,千雲。

卡卡西向上一躍,左腳踩在粗壯結實的樹藤上,隨即被緊緊纏繞不放,整個人倒掛在半空,搖搖欲墜。

“火遁,豪火球之術!”

火光沖天,藤條從中間被燒斷,灰燼瀰漫,紛紛揚揚似天女散花。

少年一個漂亮的後空翻,穩穩落地。

卻見那灰燼融入砂石中,發出滋滋滋的聲響,地面彷彿被灼燒一般,紅點斑斑。

然後無數個紅點同時燃起烈烈火焰,向四面八方迅速延伸擴散,幻變成一大片熾熱的岩漿。

隱約可見的紅色,暗紅色,鮮亮的紅,橙色,金黃色,彷彿要覆蓋一切的白。層層深淵,顏色各異,到最後,是一個無底無盡的黑洞。

火光翻騰,宛如煉獄。

剎那間,他連能夠落腳之處都找不到。

四周那一片參天樹林,帶着自地獄而來的陰冷,交錯的鬚根一直蔓延到黑洞之下,屹立不倒。

少年幾個跳躍,半蹲在粗大的樹枝上。

而對面的少女,不爲所動地站立在岩漿之上,依然靜靜地望着他笑。只是那笑容,與平日截然不同,滿滿的全是尖銳。

她纖細的右臂緩緩擡起,伸出食指,其餘四指隨意蜷曲。

指尖在空氣中畫了個小圈,向上一擡,直指樹上少年的方向。

一條火龍頓時拔地而起,呼嘯着衝向他。

鞍馬血繼真正的力量,連結印都無需。

幻術師之中的魔法師,風雲鉅變只在一瞬間。

卡卡西側身避開,猶如蜻蜓點水穿梭於枝椏間,兜兜轉轉將緊追不捨的火龍引至樹梢。

然後一轉身,雙手結印。

“水遁,大瀑布之術!”

霎時天昏地暗,蒼穹的碧藍被另一種夾雜着暗灰的深藍所取代,從樹頂外澎湃而下,來勢洶洶,漫天水珠晶瑩剔透,跳躍飛舞。

一時之間,火龍,岩漿,深深淺淺的紅,都被從天而降的水波覆蓋,地面上一片汪洋,波光粼粼。

千雲面露驚訝,秀眉挑起。

這個術是利用施術者周圍的水以瀑布之狀衝擊敵人,最基本的要求是這四周有足夠的水量供其使用。

身在幻術之中的卡卡西居然還能記起,砂石場地百米開外的地方有一條河,如今正是冰雪消融,高山上的雪水源源不絕流往山腳的好時節。

而能最大限度發揮猛烈水流作用的方位,莫過於那佔據高度優勢的樹頂空隙。

多麼可怕的冷靜和睿智。

十六歲便被譽爲木葉第一技師的少年,靠的並不是家世或運氣。

一招就能將劣勢扭轉,鞍馬千雲還需多加修行。

過了一會兒,水流褪盡,地面上砂石潮溼,涼意撲人。

頭頂的那片圓形天空,有云朵從四周聚集而來,層層疊疊,遮天蔽日。

須臾之間,黑暗鋪天蓋地襲來,樹林裡伸手不見五指,靜寂無聲。

少年站在地上,用了好幾秒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屏氣凝神後感覺周圍有查克拉緩慢有序地流動。

半晌,遠處有幾簇鬼火飄浮不定,忽明忽暗,漸漸向他靠近。

後頸處冷風陣陣,右手從身側摸出一把苦無,橫握在身前。

越來越近了,濃綠色的磷光一閃一閃。

這一帶明明沒有墳墓,此刻卻陰森可怖。

黑暗中的一切似了無生息,隱隱有危險潛伏在周圍,蠢蠢欲動。

在少年的背後,一棵參天大樹轟然倒塌,正對着他的後腦勺猛地砸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卡卡西一個縱身,躍至半空結印。

“雷遁,破!”

亮藍色的光芒徑直射出,樹幹自頂端至根部一劈爲二。

嘭的一聲地面微微震動。

光明重新降臨,帶着前所未有的清新氣息,日光傾城。

少年毫髮無傷,只衣裳上沾有塵灰和細細砂石,身形稍顯狼狽。

左眼中,血紅的三勾玉仍在旋轉。

千雲有片刻的恍了神。

那是宇智波帶土的眼睛。

是他送給摯友的最後一件禮物。

少女一撇嘴,眼神中流出滿滿的無奈,偏着頭說:

“不打了。”

而後轉身,背對着他朝前走去,似要走出這片樹林。

輕風吹拂枝椏搖曳,高空中落葉繽紛,猶如成羣起舞的蝴蝶,舞姿婀娜。

少年眼中她的身影,纖瘦而單薄,深棕色的長髮垂在身後,髮梢不安分地翹起,隨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

有樹葉落在她的發上,打了個轉兒,又飄落到他處。

她就這樣緩緩行走在密集而挺拔的樹木間,孤孤單單的一抹倩影。

不一會兒,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大概是出了樹林吧。

卡卡西的眸中也露出些許無奈,搖搖頭準備將苦無收回忍具包裡。

卻驟然眼神一凜,手臂轉了個方向,斜後方一記聲響——

哐當——

是苦無和苦無的碰撞聲。

他扭頭,手腕一挑,苦無擋住對方的攻擊,借力跳開。

是剛剛消失的少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瞄準他的死角。

沒想到她連這種程度的瞬身術都學會了。

果然有半刻的鬆懈都不行。

但幻術師的體術一向是弱中之弱,這樣的近身搏鬥她必輸無疑。

寫輪眼依然在快速轉動,少年微微睜大了雙眼,眸色深沉。

一飛腿一出掌,用盡全力,毫不留情。

少女被凌厲的掌風打飛了出去,卡卡西站在原地,面無表情。

砰——

幾縷白煙,樹林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少女,只有數不清的茂盛樹木和一名銀髮少年。

果然——應該說竟然——是分.身。

從一開始,她就不在自己佈下的幻術中。身陷其中的是他,只有他。

而他居然到了現在才發覺。

——你真是太令他驚訝了,千雲。

烏雲密佈,黑壓壓的似要從天邊逼近。

轟隆一聲——

一道雷電對準少年直劈而下!

卡卡西卻不躲不閃,結印。

醜—卯—申。

亮藍色的查克拉在他手心中聚集成團,光芒刺目。

他朝着上空迎了過去——

“雷切!”

又是一聲轟隆,少年手中實體化了的查克拉竟硬生生地把雷電斬斷!

雷切。

之所以得名如斯,就是因爲他曾用它斬斷過空中的雷電。

如今看到,的確是實至名歸。

隨着這一聲巨響,空間扭曲,幻術倏然崩解。

還是那片寸草不生的砂石場,天空中碧藍無雲,一望無際。

千雲單膝着地,捂着心口急喘粗氣,有細細的汗珠從她額角滑落,臉色稍嫌蒼白。

少年走到她面前。

她卻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累死了。卡卡西你真難纏,我以後再也不要跟你打了。”

這一場幻術,耗盡了她所有的查克拉和精力。

他站着看了她許久,然後彎下腰,背起她。

“我送你回去吧。”

左眼的眼皮已經耷拉了下來,護額不偏不倚地覆蓋在那隻眼睛上。

“能夠逼到我使用雷切,你不弱了。”

少女雙臂環着他的脖頸,一灘爛泥似的趴在少年不算寬厚的背上,氣息尚未恢復平穩。

有風將她的髮絲吹到他臉上,隔着面罩仍能感覺到那一抹輕柔的癢意。

走了一會兒,他說道:

“你的瞬身術學得不錯。”

真正的陽光灑落在身上,舒服得千雲幾乎要睡着了。

聽到少年的話,她輕輕笑道:

“瞬身止水可是我的半個老師。”

卡卡西一愣,而後失笑:

“那你還真沒學到止水的精髓。”

少女卻在想着另一件事。

雖然被稱爲木葉第一技師,但在這一輩中,卡卡西的實力並不見得是最強的。

今天的這一場戰鬥,她頗有體會——有個少年實力比他略勝一籌。

是止水。

單就寫輪眼的運用來說,他就遠遠不及有着正宗宇智波血繼的止水。

帶土與他的感情再真摯,也改變不了他非宇智波族人的體質。

但是……

千雲想了很久,閉了閉眼睛,終究抵不過心中的掙扎,問道:

“卡卡西,你的刀呢?”

她三歲那年認識這個少年,然後得知父親和旗木朔茂是摯友。

那一對父子修行時她沒少在旁邊觀看,縱然當時年紀小,她也記得他們被稱爲天才的當之無愧。

只是,旗木一族最引以爲傲的秘術,旗木朔茂畢生最爲精通的,不是任何忍術,而是——刀術,他們一族宗家代代相傳的刀術。

朔茂有白牙之刃,而卡卡西也有一把父親特意讓人爲他打造的短刀。

從四歲到十二歲的少年,千雲記得他的刀術頗有其父的風采。

但是,自帶土死後,卡卡西便將自己交託於那一隻寫輪眼。

少年的背脊有一瞬間的僵硬,即使很快便放鬆下來也不如先前的坦然。

他沒有說話,神情隱藏在面罩之下,無人可見。

少女也沒有再追問,靜靜伏在他的背上,閉目養神。

一路上是一片詭異的沉默,剛纔的那個問題彷彿從來沒有人提過。

一直到將她送回鞍馬本家,卡卡西都沒有回答她。

臥牀休息了好幾日,一天下午,千雲去書房找堂兄。

靠近門邊時便聽見有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是堂兄和一名長老。

“這些日子云煙身體大不好,我想接她回來本家休養一段時間。”

“胡說八道!哪有將嫁出去的女子再接回來的道理,何況還是一個寡婦!日向日差都死了,她還有什麼用。你是堂堂一族之長,理應事事以重振家族爲重,這樣婦人之仁成何體統!……”

棄子。

少女垂下準備敲門的手,轉身向練習場走去。

她絕對不要成爲第二個鞍馬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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