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兒!”柳媚兒驚喜地叫了一聲,湊到牀邊,就聽小狐狸甕聲甕氣地大叫:“定!站住!不許過來!”
柳媚兒被唬了一跳,立在原地低聲細語地問他:“蛟兒,你怎麼了?”
“姐姐不要過來,蛟兒被阿爸打傷,法術丟了一半。”
說着用兩隻黑色的小爪搭擋住臉和眼睛,害羞的樣子。
柳媚兒看他那樣子乖巧可笑,趴在牀上像條死狗,兩條大腿分開,中間拖着那條粗厚的毛茸茸大尾巴。
“讓姐姐看看你傷在哪裡,給你抹些藥。”柳媚兒搖晃手中的藥,心裡暗笑,沒想到這藥未能給元朗抹在身上,反是便宜了小狐狸。
那天她倒是親眼見了金毛狐王生氣責打小狐狸,也見到小狐狸耍賴掙扎的樣子。
搖搖頭笑了湊過去,伸手去拿開小狐狸擋住眼睛的小爪,小狐狸矯情地掙脫媚兒的手扭了下身子嗚嗚地說:“不要看啦!沒臉啦!”
柳媚兒撫摸他那緞子一樣柔軟的毛,油亮光澤,撥開細毛,能看到嫩白髮青的皮膚上有着紅黑色的傷痕。
“呀,傷成這個樣子。”媚兒心疼的嘆了聲,摸摸小狐狸的頭說:“蛟兒,變成人形,姐姐給你上藥。”
小狐狸懊惱地捂住臉含糊不清地嗚嗚着:“不可以,蛟兒受傷法力不能復原,勉強變成人形也變不出衣衫來,光禿禿的羞死人,姐姐不要看!”
媚兒被這可愛的小狐狸逗笑,摸摸他的頭說:“你是小狐狸,變成人形也還是小狐狸,不過就是個狐狸弟弟,醜成什麼樣子還怕姐姐看到,姐姐不笑話你。”
小狐狸這纔將小爪拿開,將信將疑地提醒:“姐姐不許笑話!”
媚兒肯定的點點頭笑笑默許。
小狐狸還是猶豫,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轉轉,說了聲:“姐姐先回過頭,不許偷看。”
媚兒不知道這小東西搞什麼鬼,誇張地點頭應聲轉過身說:“姐姐不看,蛟兒可變好了?”
“等等,等等,蛟兒再試試。”小狐狸慌張地說。
媚兒就聽到身後一陣亂抓亂撓的聲音,蛟兒懊惱的自言自語:“進去!回去呀!怎麼又出來了!退!退!收!”
媚兒聽得好奇,心裡暗笑,這小狐狸狼狽得不知道在做什麼。
“蛟兒,可好了?”媚兒不等小狐狸迴應,猛然回頭。
眼前的情景驚得她瞠目結舌。
就見小狐狸變成的蛟兒周身□□地趴在牀上,一條紅茸茸的大粗尾巴拖在兩腿間,白色的尾尖還在探尋般擺動。雙腿和雙手在亂撓亂踢。一手揉着腦旁長長的狐狸耳朵着急地說:“退!退!進去!”,才按進去一隻耳朵,另一隻又冒出。應接不暇地去按回另一隻長長的絨耳朵,尖尖的鼻子又冒了出來。
那一身潔白的肌膚如雪緞一般奪目還泛着淡淡的肉粉色,身軀線條起伏有秩,收攏的窄腰圓實的臀上交錯着一些淤青發紫的巴掌印痕,那五指山的痕跡清晰可辨,看來還是那日被金毛狐王打的。
柳媚兒驚羞之餘正要轉身迴避,小狐狸目光也發現了媚兒,驚叫着:“嘟!閉眼!非禮勿視!嗚嗚~~不許偷看人家。”
媚兒本來還在爲見到小狐狸的人形窘羞,被小狐狸一句逗趣的話反打消了顧慮。坐在牀邊搬弄着小狐狸那用大尾巴擋住的傷痕,摸摸他光潤清瘦的後脊說:“姐姐都看到了,不必躲了,莫要動,姐姐給你擦些藥揉揉就好。”
挪開大尾巴看看,那些巴掌印已經烏紫,淤血不散,起身說:“你休要亂動,在此等着,我去竈間拿幾個雞蛋打出蛋清給你擦揉。”
就聽小狐狸哼哼地嘟囔:“蛋清抹在蛟兒屁股上糟蹋了,不如留給姐姐抹臉。”
氣得媚兒一把揍在他臀上罵:“這是怎麼比擬呢?”
手觸及小狐狸肌膚的一瞬間,媚兒只覺得心頭一顫,一種莫名的衝動涌上心頭。
眼前這具美少年的身軀,雖然是狐仙,但畢竟是凡人的模樣,那麼身材俊美,肌膚相親的感覺是那麼驚奇的心動。
媚兒疾步帶上房門去到竈間,見紅杏也在竈間忙碌。
看到媚兒尷尬地一笑解釋說:“相公餓了,我給他下碗麻油麪。”
媚兒笑了點點頭,反是有了負罪感。小妾在忙了伺候丈夫,她卻在忙了伺候那隻調皮的男狐狸。
“姐姐,涼……嗚嗚……輕些!輕些!姐姐……嗚嗚……”
小狐狸嗚嗚地□□聲讓媚兒幾次停手,但那一片片烏紫的淤血定是要揉開纔好,於是又按住小狐狸細心爲他推柔。皮膚真嫩,如蛋卵一般細膩,觸手的感覺涼潤。想想金毛狐王也真狠心,怎麼能捨得下這麼重的手打這小東西。媚兒輕輕挪開小狐狸腿間那大粗尾巴,那尾巴如一隻小手般一直在給她搗亂,這回更是不聽擺佈地亂掃着在媚兒的臂間糾纏,害羞般不肯讓媚兒看那藏在下面的春光。
“討人厭,再鬧打你!”媚兒威逼道,三指沾了些藥湊到大尾巴下去塗抹,小狐狸驚得身子一陣抽搐,媚兒也頓然紅了臉,自己的手不知道誤闖誤撞到什麼。
晚上入睡時更是麻煩。
若轟了小狐狸睡回地上,地氣寒涼,小狐狸有傷;若留了他睡在牀上,他又不能變回狐狸原型,身上抹了藥。柳媚兒犯了難。想來想去,真不忍心將蛟兒轟趕下牀,於是靈機一動,將帳幔垂下,拉到牀中,隔了蛟兒在牀外側囑咐說:“你老老實實地臥在那裡睡,不許亂動亂看,否則就揪你的狐狸尾巴!”
小狐狸哼哼了幾聲似是說:“曉得了!”
媚兒抖開一牀輕薄的錦被爲小狐狸蓋上,側身躺回枕頭上,忽然記起了那顆火龍珠。
將收藏起來的火龍珠擦擦乾淨,遞給小狐狸說:“還你的珠子。”
小狐狸如獲至寶一般歡喜地用嘴叼住吞下,臥牀睡去。
媚兒見他無聲,低聲說:“你父王爲什麼打你?他生得真英俊魁梧。”
“那是!大狐國的金毛狐王,誰個能敵?”小狐狸得意地說,含糊地講:“天界神仙大戰,文曲星得罪了王母娘娘,要我們靈界去追討。我在這裡貪玩誤事,父王就惱了。”
媚兒這才釋懷地笑笑說:“只有狀元纔是文曲星。”
“誰說的?姐姐若是稀罕狀元,蛟兒就去考個給姐姐看!”小狐狸自信地說。
聽媚兒不屑地發出哂笑,小狐狸翻身托腮探個頭進到媚兒的帳子中認真地問:“姐姐,姐姐可是想做狀元夫人?若是蛟兒他日得中狀元,姐姐可願意嫁給蛟兒爲妻?”
媚兒一臉明媚的笑,捏捏小狐狸俊雅的面頰,又捏捏他臉上嫩嫩的肉說:“你是小狐狸,雖然是狐狸弟弟,也是狐狸。下輩子投胎當個男娃娃,姐姐可以考慮。”
說罷咯咯地笑了。
小狐狸反不服氣地縮頭出了帳子,隔了帳幔懊惱地說:“姐姐是不信蛟兒的本領!氣死偶也!”
聽了媚兒隔簾咯咯地笑聲,小狐狸嗖的一聲又將頭探入簾內調皮地問:“姐姐,若是蛟兒放棄仙階化生成人,姐姐可願做蛟兒的娘子?”
媚兒翻身起來,托起小狐狸那張俊美的臉,摸摸他眉心那顆紅玉般的胭脂痣,眼光中滿是纏綿。
小狐狸目不轉睛地凝視媚兒,見媚兒桃腮微紅,秀目含嬌,黛眉間如春山淡然飄渺着一絲無奈。
那副優雅的容貌簡直美過月宮的嫦娥姐姐和王母身邊的幾位仙子姐姐。
他期盼着媚兒會動容地說出一句動心的話,但媚兒就是撫弄着他的面頰左右審視,許久才問了一句:“蛟兒,用不用姐姐再去偷一隻雞來給你吃?”
小狐狸一聲無奈的長嘆縮回頭去,就聽簾外一陣踢踹的響動,和小狐狸捶牀耍賴的聲音,賴賴地抱怨:“姐姐欺負人,姐姐太小覷了蛟兒!蛟兒明日變成一個秀才模樣,同元朗一起去參加科考,在考場上一決勝負。姐姐可是要說話算數,若是蛟兒奪了頭名,姐姐就要嫁給蛟兒做娘子!”
媚兒哭笑不得,罵他說:“我可曾答應過你什麼?還不是你自己自話自說!再者,姐姐何曾欺負人?欺負的是隻壞狐狸!”
逗鬧了一陣,柳媚兒不由想起了元朗,也不知曉元朗傷勢如何,或許元朗此刻在和紅杏鴛夢重溫,可這又同她有何相關呢?近來屢屢發生事端,已經令她精疲力竭。
探身想去吹燈,在牀上玩鬧的小狐狸慌得嗖的一聲橫過大尾巴遮住羞處,甕聲甕氣說:“不許看!”
媚兒無奈搖頭,哄他說:“蛟兒,睡吧。做夢時或許能夢到你投胎做人。”
簾幕在微風中清蕩,小狐狸自言自語般說了句:“狐仙可以成人,那是要剝去渾身的皮削除仙籍纔可以。”
聽得媚兒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