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黑衣人施展的劍招如此高明,已是遍體生寒。蕭然心急之下,不由得血氣上涌。雙眼泛紅。“轟”的一聲,腦中一聲巨響。似乎某物破裂的聲音,猛然衝了出去,速度之快已經不是言語能形容。“錚錚……”數聲,劍簫交織串串火花,身中數劍卻毫無痛覺。黑衣人眼神一變,突然變劍爲掌向其胸口推去。蕭然應聲而飛,撞塌書架,任書籍掩蓋了半個身子。
“哼,不知死活。”
夏霜天胸口中劍,懷抱木箱生死不明。黑衣人“哈哈”怪笑幾聲,自夏霜天身上搜出裝有混沌石和饕餮石的木匣子。同木箱中的青龍石,朱雀石一起裝在黑色布袋中。尚未起身,一道凜冽的殺氣已經從背後攻來。黑衣人身形一閃,已至兩丈開外的另外處出現。望着喪失神智的蕭然,有幾分疑惑。隨即一個魚躍,自窗口逃走。蕭然幾乎想也未想,緊追出去。
“抓刺客……抓刺客……”
夏府突然響起警戒,窗外侍衛手持火把走動聲。夏若煙心中一驚,放下繡了一半的嫁衣,忙向夏霜天的書房趕去。德叔緊追片刻,離前方黑影不及三丈遠,猛的轉身向着相反的方向掠去:“不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黑衣人望着的背影,傳音道:“反應倒是快,你就如此相信蕭然嗎。哈哈……”
德叔輕功頓時又加快了幾分,向着書房掠去。推門而入,房中一片狼藉。夏若煙四處掃視着爹爹和蕭然的身影。突然猛的向牆角跑去。月色下,一張異樣蒼白的臉龐出現在眼前,兩眼渙散,嘴角還帶着血跡。這還是那馳騁沙場威風凌凌的鎮遠大將軍嗎?懷中的木匣子赫然被洞穿,刺鼻難聞的氣息還在殘留房中。夏若煙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四下掃視,果然一個拇指大笑的瓷瓶落在場中,這不是自己送給蕭然的化骨散嗎?怎會在此!
“爹,到底發生什麼事。醒醒啊。”夏若煙落淚道。
“小姐,屬下失職。保護不力。”德叔快步上前,替夏霜天把了把脈,面色凝重。運足真氣向其體內灌輸。夏霜天猛的一抽動,吐出一口污血。張了張嘴,聲音細不可聞。
“爹,到底是誰傷的你?”夏若煙將耳朵湊近道。
“蕭然…七…七星石…快……”話未說完又昏死過去。
“爹……”夏若煙身軀猛的一顫,身軀微微發抖。
德叔運功道:“小姐,將軍命懸一線。不易多說,療傷要緊。屬下運功護住心脈搏,小姐快去請朗中。”夏若煙反應過來,向門外衝去。
“刺客在這兒……”幾聲慘呼聲傳來。
夏洛手持長劍手持長劍向着刺客追去,突然看到一道十分熟悉的背影。從側面繞小道攔截,拔劍刺出。待俺清對方面容,突然一頓。蕭然雙眼腥紅,見離黑衣人越來越遠,此時又是有人阻攔。長簫一架一繞,撥飛長劍。左掌直擊對方胸口,吼道:“滾開!別擋道。”
夏洛身中一掌倒飛而回,眼中猶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少爺、少爺……”
隨後趕到的府兵將夏洛扶起,夏洛一把推開,指着蕭然離去的方向道:“快追!”
整個夏府都被火光包圍,來回走動的下人更是一片忙亂。一切都陷入混亂中。黑衣人回頭望了一眼緊追不捨的蕭然,嘴角泛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魚兒上鉤了。”騰空與躍向圍牆外而去。蕭然身在半空,一踩樹枝緊隨而去。夏府的動靜自是引起城中大片人注意,熄滅的燈光一盞盞亮起。
蕭然眼中只有前方的黑衣人,一路橫衝直撞。很快已經追出城外。黑衣人一頓一停,似乎有意唐蕭然跟着。至樹林中,黑衣人猛然停下來揮劍撥開幾枚銀針,打量着離之不足五丈遠的蕭然。此時蕭然頭髮散亂,雙眼腥紅。白衣被血染紅。正用兇狠的目光盯着對方。
“果然是與野獸爲伍的人,以你對本尊的不靜。死傷百次都不止,但你現在還不能死。”黑衣人自語道。幾個閃動,呈“之”子形向着蕭然掠去。蕭然重重喘着粗氣,眼看黑衣人步伐,猛然向某處竄去。
“砰”一聲,簫劍相交。黑衣人咦了一聲,身形一擰,在蕭然左側出現。一記鞭腿直掃胸腹,蕭然只來得及以長簫擋在胸前。整個人如炮彈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樹幹上。尚未起身,黑衣人再度掠至身前,只一瞬間,蕭然後領一緊,整個人已經被提起。連續數腳踢在腹部,眼神迷離,終於昏死過去。
“哼,本尊佈局如此久的棋子,怎能輕易死去。這點兒功夫就妄想和先天高手過招,真是異想天開。”黑衣人單手抓起蕭然間漸漸遠去。
夏府,數人在大廳中焦急等待着。夏若煙來回走動,黛眉緊鎖。夏俞勸道:“伯父吉人自有天相,表妹忙了半晌,坐下來歇會兒吧。”
夏洛坐在木椅上面色陰沉,一言不發。夏夫人似絹拭淚。過了一盞茶時間,一身背藥匣郎中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御醫,將軍的傷勢如何、”
御醫搖了搖頭惋惜道:“卑職已經盡力了。將軍傷勢甚中。仍處於昏迷中,若不是有高手以真氣護住心脈,恐怕……這又幾副藥方子。或許可以延緩病情,夫人另請高明吧。”
“庸醫,爹怎麼會傷的這麼重。一定是你誤診,滾,滾……”
“煙兒……煙兒…”夏夫人一把將之抱住,彷彿這一刻失去了主星骨。
“蕭哥哥,煙兒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兒?”心中剛想到此,腦中幕然浮現出爹爹最後說的話語:“蕭然……七星石…快…”
“不會的,兇手怎麼可能會是蕭哥哥。”
夏俞皺了皺眉,四下忘了一眼,道:“蕭然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跑到哪兒出了。”
“別在我面前提起他!”砰一聲,茶桌裂開。夏洛怒道。
夏若煙聲音發顫:“蕭哥哥…他怎麼了?”
“怎麼了?一口一個蕭哥哥叫的這麼親切,你知道是誰將我打的重傷嗎,就是蕭然!”
“不可能,蕭哥哥不會如此做的。”
“難道我親眼所見還有假,難道這掌印是我自己印上去的!”夏洛扒開胸口長衫,一個觸目驚心的掌印印在胸口,再偏一點就是心臟。衆人到第一口涼氣。
“真要謝謝他手下留情,不讓你見到的就是二哥的屍體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心懷不軌的想要搬倒夏家嗎?引狼入室,三妹,你鬧夠了沒有!”
“引狼入室!”夏若煙如遭雷擊。頓時愣在場中,淚水不止,喃喃道:“不是的,蕭哥哥今晚是去向爹提親,說過會娶煙兒的。我不信,我們都在騙我。”
夏洛自小就未教訓過三妹,見他痛心的樣子,此時也不忍再說什麼。
“煙兒…”夏俞欲上前安慰兩句,夏若煙已含淚跑了出去。座上一老發老者嘆了口氣道:“別追了,讓他冷靜冷靜吧。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要再埋怨煙兒了。”
夏俞道:“大伯,此消息定不能泄露出去。否則鄭武兩家又要生事。剛纔的御醫……”
“放心,他走不出夏府。二嫂,夏俞,夏洛,你們都隨我來。”
幾人在房中座了片刻,德叔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三個當事人,一人昏迷。一人下落不明。只有問他了。關於德叔的身份無人清楚。只知道他是數年前由夏霜天帶回府的,未多久就成了心腹。然而這些年,其忠誠是無可厚非的。早已將他當做夏府一員。此次若不是他用身後內功護住夏霜天心脈,恐怕還支撐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