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容不得蕭然鬆口氣,譚相已經狠狠在其左肩印了一掌。蕭然身在半空,以掌撐地,一雙腳尖直取譚相雙眼,另外兩名長老的破甲槍和喪門劍也已及身,成前後夾擊之勢。譚相再此猛烈的攻勢下,錯身右側,硬生生把即將拍出的另一掌撤了回來。猛然間,周身浮現出淡淡白光。疑似先天罡氣形成的護罩,雙掌上下翻轉。掌間如魚兒遊動帶起的波紋一般夾雜白光,一招一式看起來都奇慢無比,偏偏讓人不敢小覷。
幾人紛紛加大幾分真氣攻去,蕭然驀然想起,在鑄劍山莊時,任逍遙就用過類似的武功,一掌擊退了少林寺十八羅漢。警惕間雙腿一旋,手掌用力一撐借反作用力後撤。“啪啪啪…”蕭然睜開眼時,風蓮兒及兩位五毒教長老皆是倒飛而回,重重跌落在地。胸口明顯印着一個漆黑的掌印,臉色發白,嘴角有污血溢出。這還是三人合擊之力,蕭然這才發覺事態嚴重。
“哈哈哈……你們不是要把我押回南疆嗎,只會說大話,有本事就來啊…”
黑色無邊的夜空中,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揮動雙翅盤旋着。犀利的目光漠然的盯着場中變化。蕭然受了一掌,胸口猶如翻江倒海,難受之極。僅剛纔片刻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此時再也不敢大意,手握三枚追魂鏢,隨時準備讓大鵬俯衝偷襲。再不濟保住性命的把握還是有的。
譚相狂笑着,一步步向蕭然走進:“你無須恐懼,他們很快就回來陪你的。”
蕭然掌心已現冷汗,面對如此大的壓迫竟然有些力不從心。現在與剛纔的情形對調過來,若不是靠那金蠶的話,他也不會功力暴漲吧。金蠶!蕭然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暗自慶幸沒有因爲眼前的局勢失去理智。用意念感應了一番,果然察覺到譚相體內有金蠶的意識,只是尚很弱,恐怕是對方用什麼密法將其壓制下來。
一想及此,蕭然不禁信心倍增,臉現嘲諷之色,緩緩起身與之對視道:“恐怕要讓閣下失望了!”
幾人皆是一愣,不知這少年是從哪兒來的信心,想以後天大成境界的水準挑戰無限接近先天境界的譚相。譚相腳步位置一頓,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道:“你就是‘妖師’蕭然?果然是有些門道,不過今日,哼……有你無我!”
從對方眼神中不難看出憎恨之意,蕭然餘光掃了一眼風蓮兒,暗中使了個眼色道:“正合我意!”
話語落地,左手緊扣的三枚“追魂鏢”呈一條直線打出,同時棲身跟隨:“哼,別瞧不起人。這些東西還上不到我。”
見對方雷聲大雨點小,譚相怒氣大聲。正欲閃躲,突然府中一陣劇痛:“不好,金蠶發作了。應該還有兩柱香時間的,怎麼會…”饒是譚相如此高手,亦是難忍撕心裂肺的痛楚,真氣一亂,避之不急。右手一揚退出一股勁風,欲依次打偏暗器的方向。若是金錢鏢飛蝗石一類倒真讓他擋住了,但蕭然所制的追魂鏢集鑄劍山莊和唐門炎堂兩者長處於一身,連玉羅剎大意之下都吃過虧,又豈是這臨時倉促出招能抵擋的。
“一線追魂!”確如其名,在水銀衝擊力道下。速度一次比一次快,直灌右掌。“砰”一聲,整隻右手炸開,肉末撒了一地、一聲痛呼響徹夜空,驚的山中鳥雀飛起。蕭然紫簫一點直擊胸口,透體而出。場中一時安靜之際。連松針落下的沙沙聲都聽得清。
有風吹過,帶着血腥之氣。血水順着紫簫滴落,變化如此快,風蓮兒及兩位長老依舊保持着手持兵器的出招姿勢,衆人依舊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譚相口中血水用處,艱難的扭過頭道:“爲什麼?”
“成也金蠶,敗也金蠶!”
“原…原來…如此,果然是…妖…師。”
譚相面現無奈神色,露出一襲笑容道:“一切…都結束了…”
“撲…”一股血柱噴出,蕭然抽出紫簫。面色蒼白,服下即可丹藥盤腿運功調息:“剩下的你們自行處理吧。”
風蓮兒轉身道:“金蠶在譚相體內,因爲已經孵化。離體活不過半個時辰。本聖女自是下一任教主,可有責資格令其認主?”話語中雖有詢問之意,不過任誰都看得出這是命令的語氣,氣氛一時有些玄妙起來。
兩位長老同時沉默片刻,一人道:“話雖如此不假,若教主怪罪下來……”
武長老道:“此言差矣,非常之時自由非常之法。除了聖女,誰有資格。萬一金蠶除了意外誰負責?”
風蓮兒冷哼一聲道:“這就好,教主哪兒自由我承擔。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吧。”
子午玄金蠶吸食衆多毒物精髓隨,功效自然非同小可。僅從譚相使用的效果也能推測出,有此增進實力的契機當然要先斬後奏。就在其轉身之際,一把長劍斜刺而出,風蓮兒大驚失色,右肩一旋劃出一道口子。另一長老身中一掌飛出一丈開外。
武長老狂笑聲中抓住此時機,劍指風蓮兒玉頸道:“你以爲我會將子午玄金蠶讓給你?真是天大的笑話。”
張長老的傷勢更重,怒道:“難道你想叛教,受萬涉噬身之刑不成!”
武長老冷笑道:“你以爲我會讓你們有活命的機會?有此金蠶,假以時日何愁達不到先天境界。天下如此大,五毒教又如何找得出我。念在你有共事多年,奉勸一句,別做無爲的抵抗,可以給你個痛快。”風蓮兒及張長老用餘光掃了一眼蕭然,眼現無奈之色。他們可不會真認爲蕭然是憑正當手段殺死譚相的。
“你們還指望蕭然,哈哈哈……不過是後天大成境界明,在老夫面前不過是個笑話。”
蕭然自然是聽到這些話語。如果不是因爲這原因,說不定最先遭到偷襲的就是自己。從容起身收功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閣下高明!”
蕭然依舊是一副鎮定自若的宴席,武長老望了一眼慘死的譚相,莫名的心悸起來,呵斥道:“站住,你再靠近聖女可就要香消玉損了。”
“哦?你儘管動手,你應該知道我不受五毒教約束。她的生死與我何干。”
蕭然面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緊張,異樣的冷漠。劍已在風蓮兒頸脖上劃出一道口子,血水滾燙,心卻如墜冰窟。蕭然依舊前行:“讓我想想,五毒教會如何收拾叛徒?尤其是正準備進軍中原之事,會不會殺雞儆猴……”
身後的張長老順格言驟然睜大,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微張的嘴確因爲驚愕發不出半點聲響。就在武長老站立的身後。三根手臂粗細的帶刺藤蔓緩緩破土而出。因爲武長老注意力全集中在步步緊逼的蕭然身上,竟然毫無察覺。
“怎麼還不動手,你怕了?”蕭然厲聲呵道。如在耳邊驟然炸響。就在對方失神的一瞬間,又是三枚追魂鏢射出。見識過此物的厲害。武長老自然不敢硬接。心一橫劍向風蓮兒脖子抹去。電光火石之間,三根青藤從從兩旁激射,撞在劍身上。“砰砰砰”三聲,精鐵所鑄長劍自劍柄斷爲四截。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武長老大驚,如果這青藤有意取自己性命,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一想及此不由側身一擰連退數步。身體剛站穩,一陣巨大風壓憑空籠罩全身,黑夜中之見兩支巨爪子閃着寒芒,攜劈山裂石之威力爪下。武長老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一對肉掌,蓄足力道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