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三大派已有兩派開始下手,墜星宮可以有大的動靜?”鳳懿想了想道。若說楚珂是條咬人的瘋狗,任逍遙是猛虎下山,陌艾塵則是一隻熟睡的雄獅,不動則已,動則腥風血雨。明面上的實力不如天魔教,但暗中潛藏着許多勢力。只是不知道何時會發怒,怕就怕他提前醒過來攪局。
紅衣弟子道:“墜星宮並無什麼動作,不過卻抽調些高手回宮加強防衛。”
鳳懿一愣,隨即爲搖了搖頭:“可惜,這頭雄獅早已不復當年之勇,甘願爲了個女人隱退江湖。這次又要躲起來做縮頭烏龜嗎?沒了陌艾塵,這局棋又少了些看點。”
臺下一人笑道:“教主覺得其他兩派會不將墜星宮拖下水?上次正邪大戰正道取勝,很大一部分原因便在墜星宮收手身上。楚珂和任逍遙不會那麼笨的。”此聲一出便魅人無比,直聽的人骨頭都酥了。似有螞蟻在爬一半。正是鳳蓮兒。
鳳懿皺了皺眉。鳳蓮兒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樹欲靜而風不止,不是想躲便能躲得掉的,緩緩道:“那依你之見該如何。”
“屬下不敢,不過突然想起一事來。若能與朝廷搭上線定是一大助力。”鳳蓮兒道。那紅衣弟子稟報玩消息並未走。
鳳懿道:“還有何事,一併說。”
那男子遲疑片刻道:“教主可還記得金蠶教教主譚相,據聞在武當無閻羅殿交手之際,有人暗中下蠱。並以笛聲相控。”
金蠶教原是天魔教分化出的一個教派,由於任逍遙迴歸,重掌教主之位。大批教衆叛出金蠶教主。譚相本人也遭追殺,就不見蹤影。此時紅衣男子提起卻讓鳳蓮兒有些詭異:“難道還和五毒教有什麼關係不成。”
就在鳳蓮兒思索之際,鳳懿已是臉色發青。一把將石桌的果品推翻,氣道:“譚相不過是個服飾老夫的下人,也敢自稱教主。改名換姓我就查不出你來嗎?總有一天我要將你體內的金蠶挖出來,讓你受萬涉噬體之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砰”一聲,石桌裂成數塊。衆弟子驚的大氣不敢出一口。風蓮兒一驚,這纔想起幾年前教中三寶之一的“子午玄金蠶”失竊一事。“子午玄金蠶”那是將南疆數百種毒物放到一起廝殺,以最後存活的劇毒之物作蠱孕育的金蠶,此金蠶自創教之初便一直是歷代教主的本命蠱蟲,其毒性延續百年厲害無比。當初因爲是蟲卵的緣故,一直放置在千年寒冰中保存,等農曆五月初五再孵化,鳳懿怎能不怒。
大殿中沉寂片刻,鳳懿平復情緒道:“蓮兒,你速速與孫長老道中原去,聯絡蕭然,務必生擒此叛徒,追回‘子午玄金蠶。’”
風蓮兒掃了那殿下弟子一眼,嘴角微翹帶起一絲弧度。恭敬道:“屬下領命。”
武當山,邵陽峰。明月皎潔,冷露無聲。四周隱有草蟲低鳴叫。山風習習,一塊陡峭的岩石之上。葉凝雪孤身而立。柳思月推開房門,嘆息一聲。順着笑道走去。
葉凝雪心有所感,回頭望了一眼,道:“師姐,你也睡不着?”
柳思月微點頭道:“今日與閻羅殿交手死傷不少師姐妹,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正邪大戰,江湖上又會是一片腥風血雨便夜不能寐。”
“此事早晚要公之於衆,爲何不早些告知江湖中大小幫派。”葉凝雪望着遠處的山峰道。
柳思月微搖頭道:“一旦開戰,最先交鋒的便是這些小派,一旦傳播出便會引起恐慌。就好比一見着火的密閉房子,衆人睡在其中,其中幾人醒了該不該將其餘人也喚醒?與其在恐懼中絕望到死,倒不如渾渾噩噩的死去。”
柳思月說的是事實,如今江湖上門派甚多。但朔本求源都是在上次正邪大戰之後成立的。即便是發展較快也不可能超過五大派實力。最終依舊難免做炮灰。如果將此比作博弈佈局,拿這些幫派便是馬前卒,起不了決定性作用。
“原來這些人已經被捨棄了。”葉凝雪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道:誰又能說將這些人喚醒就沒有破屋而出,撲滅大火的希望呢。“
柳思月一怔,似乎也回答不出所以然,道:“這些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師傅已經和丐幫的君幫主上天都峰了,想必是商議此事的。”
葉凝雪露出一抹無奈的神色,有山風吹來佛動青絲,葉凝雪淡淡道:“師姐,風從何處來,慾望何處去?”
“人生誰無困惑,風從何處來,煩惱自然生、人生漫漫,太多人終其一生也未能找到答案。即便找到了,誰又能用言語解釋清楚。心靜自然寧。”
葉凝雪笑了笑道:“心靜自然寧!師姐和師傅說的一樣,可凝雪依舊是看不透這這層心障。”
別人悟出來的總是別人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柳思月伸手指向遠方道:“遠處的景色縱使更美一些,更神秘些。當你被紛雜的景色所迷惑,不妨看看身邊是否有通向彼岸的路。”
葉凝雪似有所悟,有些事總是弄不懂,有的人總是看不透,有些道理總是悟不透,有些道理總是想不通,只過着追憶過去和期望未來,卻忘了腳下正在走的路。
天柱峰,太和宮。清幽的書房中,青松道長與沈孤嵐相對而坐。燭光躍動,茶杯騰起縷縷水霧。沈孤嵐道:“深夜相邀,道長可是有要事相商。”
青松道長雙眼微眯,心中冷哼一聲,面色不變,緩緩道:“沈掌門可看過老道信中所寫?如今大戰在即,兩派又是向來交好。能進一步加強兩派關係豈不是件好事。一旦魔教妖人作亂也好有個照應。”
“青松道長此話從何說起,正道五大派本就是一體。又何需多此一舉。”
青松道長不緊不慢,誰先退步氣勢上就輸了一籌,道:“想不沈掌門也知曉,從地勢上只有武當與唐門相距最近,唐門歷經天魔教偷襲至今元氣大傷,自保不是問題,然想要抽出人手馳援其他門派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有道是遠親不如近鄰,沈掌門何不在考慮一二。”
沈孤嵐皺了皺眉,隨即恢復如常。青松道人說的並不假。峨眉派都是女弟子,武功又是兼有少林武當的精髓,論及實力應該與唐門相差不多。一旦開戰必然是受損失最嚴重的。無其他門派支援滅門也並非不可能。但青松道人話中有話,隱有威脅之意,也讓她有幾分惱怒。況且要娶的弟子是門中視爲下一代掌門人選的葉凝雪,怎能不慎重考慮。
片刻之後,沈孤嵐道:“道長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聯婚之事也並無不可,只是葉凝雪乃是沈某關門弟子,自然是要接任下任掌門,豈能草率。“
與武當派一樣,峨眉派並不阻止門下弟子結婚,亦不鼓勵。但是掌門人選必須是孤獨終老。一旦將葉凝雪嫁給施卓航,則永遠不可能再做掌門。青松道長遲疑道:“據老夫所知,沈掌門門下的大弟子柳思月才智卓絕,悟性亦高。雖然武功欠佳,但卻是掌門之選。只要沈掌門答應這門婚事,老夫可助她”突破先天境界。卓航亦是老夫愛徒。仰慕葉凝雪已久。江湖人士皆知。以他的成就和聲望也算不上辱沒了峨眉吧。也只有兩派最器重的弟子聯姻方顯誠意,不是嗎?”
青松道長也不急着催促沈孤嵐,半晌後繼續道:“正魔兩道大戰,誰又能預料會出什麼事故。老夫也是希望替徒兒了此心願。至於賀禮沈掌門也猜得出來。饕餮石在訂婚之日雙手奉上,另有彩禮,望師太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