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以前得罪過的仇家。虛驚一場,你們都回去休息吧。”見厲寒雨不想多說,任逍遙也不好再問下去。
“你們倆還不走做什麼?”厲寒雨對着漠北雙邪吼道。
“小雨,我們好不容易來看你一次,況且那殺手還沒走遠,別這麼不近情理嘛。”
“對了,我們還給你帶了東西來。”花卦老者四處瞅了瞅,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
“這是什麼東西?要它有什麼用?”歷寒雨沒好氣道。
“噓,小聲點兒。這是好寶貝啊,有安神靜心得效果,更能在練功時防止走火入魔。”說着老者將盒子微微打開,一絲晃眼的青光照射房中。
“青龍石!”饒是厲寒雨也是心中一驚,立即將盒子蓋上。
“你們從哪兒搶來的,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看,我就知道小雨還是擔心咱們的。這是當初蕭然發瘋扔出來我們撿到的。本來有三顆的,讓任逍遙和一個黑衣人各搶走一顆。”
厲寒雨想了想,將盒子收起道:“這禮物我就先收下了,天色不早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有事的話明日再說。”聽這意思是不準備趕他們走,兩人樂道:“沒事,我們就在外面候着。萬一惡人再來了叫他有去無回。”
翌日清晨,山谷中的空地上搭建起一排低矮的簡易屋舍。包括厲寒雨和弟子在內共六人輪流診病。所有病人先由五名徒弟診治,只有疑難雜症才輪到厲寒雨出手。不得不說這五名弟子各有精通。即便是同一種病也能用不同的手法治療。一上午厲寒雨就治了一人。
“拿着這個過去抓藥,每日一次,內服外敷。下一位。”厲寒雨刷刷幾筆開出藥方,“診金”由另一名弟子負責接收。一襲紅裙的海棠夫人緩緩走進。
“病症、內傷外傷、發作時間……”
“不是我候診。”說着海棠夫人扭頭向外喊道:“還不進來,找死嗎。”
這女子一喊,果然一個面色微白的男子從帳外走進。海棠婦人指着蛇郎君道:“是他有傷勢,還請神醫幫忙治治,這是診金。”
說着從手腕上取出一對鐲子,微一用力掰開,中間填充着乳白色的液體。整個帳篷中都是香氣:“這是地心萬年石乳凝聚而成的精華,入藥療傷有奇效。即使生服也可增加數年的功力。”
厲寒雨鼻子一嗅就知真假,正是蕭炎所需的藥材。微微點了點頭,聲旁的弟子負責接下。
“阿玉,你何苦替我破費這寶貝,這是你留着衝擊太初境界用的啊。”
“叫你治病就治病,哪兒來這麼多廢話。”海棠婦人皺了皺眉道。
“你過來,讓我把把脈。”歷寒雨突然出聲道。
海棠婦人一愣,用手指着自己,復擺手道:“我?神醫,是他有傷,你記錯了。”
歷寒雨輕哼一聲道:“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你們倆一起過來。”就連蛇郎君也是一臉詫異:難道阿玉也有傷在身?
兩隻手分別搭在兩人脈搏上。片刻之後,厲寒雨面色怪異的望了海棠夫人一眼,微微搖了搖頭,似有惋惜之意,弄得衆人不明所以。扭頭對蛇郎君道:“你最近和人交過手吧,傷及肺腑,應該在腰上。雖然不是致命,但是其中蘊含的毒素在蔓延全身。可對?”
蛇郎君眼中訝色一閃,道:“有什麼辦法能驅毒嗎,我試過用真氣逼毒。每次殘餘一絲,到第二日復生。難以排淨。”
厲寒雨拿筆蘸墨開出舒張藥方道:“你拿着這個出去,她留下。”
“我嗎?”海棠婦人黛眉微皺,雙眼不敢直視厲寒雨,似被人看破秘密一般。
“神醫,阿玉究竟得了什麼病快告訴我,只要能治好就算你讓我無殺夏珂我都答應你。”蛇郎君一臉急切道,似乎把海棠夫人的性命看的比自己都重要。厲寒雨分明發現紅衣女子眼中閃過一抹柔情,只是很快的掩飾過去。
“我能有什麼病,咱們走吧。”海棠夫人搖了搖頭道。
“你真的不相信老身?”歷寒雨道。
本已經走到門口的海棠婦人突然身軀一顫,停了下來,似乎內心在做掙扎。藥王谷十年纔開谷一次,望了一眼身後的男子道:“你先出去吧。”
“冬梅,你也出去吧,這段時間禁止任何人進來。”歷寒雨對聲旁弟子道。弟子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也不敢多問,同“蛇郎君”一同退下。帳中就剩下兩人,一時無語。
“你也喜歡他是嗎?老身看得出。你的隱疾他應該還不知道吧。”
海棠婦人忽的一笑,帶着幾分苦澀道:“這又有什麼用,他越是對我好我就越痛苦,不忍心看他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勸了這麼多次就是不聽。”
“明明知道你的病症瞞不過我,爲了帶他來療傷還是到藥王谷來了。你是“石女”沒錯吧。”厲寒雨道。
聽得“石女”兩字,海棠夫人身軀猛地一顫,雙手緊緊抓着裙子。這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忌諱莫深的詞語,不僅不被看作真正的女人,甚至是晦氣、剋夫、不吉利的象徵。誰能想到,偏偏這麼一個美貌異常的女子患有這種病症。
“希望神醫替晚輩保守這個秘密。”半晌,海棠夫人才緩緩開口道。
“難道你不想治好?“石女”也有真假之分,我探過脈了,你或許還有辦法治好。”
“真的可以?”海棠婦人語氣激動道。這種病症根本是難以向人啓齒的,況且她丟不起這個臉。突然聽到厲寒雨的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厲寒雨微微點了點頭道:“此方法只在極少的醫書上有記載,是一種推宮過血的特殊手法。少則一年,多則四五年便能見效。我再替你開幾副輔助的藥方。應該有七成機率左右。你過來,我細說於你聽。”
雖然兩人乃是先天高手,佈置了真氣氣罩防止人偷聽,這等密聞還是怕被人竊聽到。厲寒雨俯在海棠夫人耳邊低聲說着些什麼,只見海棠夫人臉色漸紅,微微點頭。
“神醫大恩晚輩沒齒難忘,如今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這塊玉佩就當是信物,日後藥王谷有用得到晚輩的地方,定不推脫。”海棠夫人說着將腰間繫着的玉佩解下放在桌上。
厲寒雨笑道:“只是看你們兩個都是苦命人,不忍心罷了,倒沒想過什麼報酬。
“神醫務必收下,否則晚輩愧疚難安。”
“既然如此,好吧。我就代那個小傢伙收下,說不定日後真有用得着的地方。你下去吧。”厲寒雨突然想到蕭然,點頭道。海棠夫人再次謝禮才離去。厲寒雨感嘆不已,如果不是巧合之下識破,誰會想得到兩人之間還隱藏着這種秘辛。衆人只知道“蛇郎君”深愛着海棠夫人,誰又知道海棠夫人有不得以的苦衷,即使深愛這個男人依舊不能接受他,這也算是辦了件好事吧。
“師傅,還就診嗎?”女弟子進帳道。
“恩,繼續。今日只接待五人。其餘的就明天再說吧。”
“是,這應該是今天最後一個了,我這就去請進來。”女弟子緩緩退去。
“既然老夫是最後一人,你們在外面候着,這附近就禁止人進入吧。”人還未進來,任逍遙的聲音已將傳入帳中。
“厲神醫,這是診金,請收下。”任逍遙手中端着幾個瓷盆,每個盆中種着一株奇珍異草。這等活物當然要比干枯的藥材好,就算現在用不上也可以直接移植到泥土中,自己培育。而且這些藥草看年份還不低,足見下了功夫去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