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雪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整個人的氣勢也是瞬間達到頂峰。關鍵時刻到了,成敗在此一舉。沈孤嵐就要下令出手,卻被蕭然攔住:“她可以自己做到的,別毀了她日後的前程,我們只需幫他穩固周身真氣便可。”
沈孤嵐何嘗不想她靠自己的力量突破,被蕭然這一阻攔已經錯過最佳時機,也只有按照他說的做。七人同時出手,將葉凝雪體內要害穩住,防止反震傷到肺腑。如此又過了一炷香時間,葉凝雪臉色由紅變紫,轉青,周身猛然一震,強大的氣流散發而出,吹得衆人髮絲飛舞,僅片刻後便如泄了氣的皮球般恢復平靜。整個過程比想象中的要快得多。
按說心魔的那一段時間是最難熬的,最易心靈失守,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度過了,難道她真的心無雜念嗎?葉凝雪緩緩睜開美目:“成功了!多謝諸位相助。”
“成功了!”親口聽到葉凝雪如此說,衆人也是微驚,難得如此順利。沈孤嵐更是激動不已,這樣一來峨眉派就後繼有人了。想起蕭然剛纔的阻攔也是暗歎多虧他及時制止。
“恭喜葉姑娘。”蕭然拱手道喜,不再久留,同楊凡一起離去。寺院中傳來衆人欣喜大笑之聲,這可是一件大喜事。
“剛纔蕭兄是不是用傳音入密對葉凝雪說了什麼?否則她不可能突然鎮定下來,安然度過。”小徑上,楊凡笑道。
“沒想到還是讓楊兄發現了,不過是告訴她了一些蕭然的境況,讓她舒心罷了。”
楊凡道:“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同二弟傳遞消息的,他傷勢如何,還要多久才能見到他。”
蕭然也不想隱瞞,如今卻不能現身,道:“應該快了。就這幾個月之內肯定讓你們相見。”
“這幾日怎麼不見張玄,他不是一直和你的五個弟子在一起嗎?”楊凡道。
“總覺得此次事情沒那麼簡單,安排他另有事做,或許能給我們留一條後路。”
楊凡笑道:“果然是二弟的故交,連行事風格都一致,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半月之後,探子終於是傳來了消息,千羽樓準備動手了。押運軍餉糧草的路線會從虞州啓程,經贛江、番陽湖、長江、漢江抵達荊州、襄州,各路藩王準備以此二州爲後方大營,經淮南道、山南東道圍剿夏家主力大軍。
“千羽樓準備在什麼地放下手?”這是衆人最關心的問題。
“番陽湖!此處地勢開闊便於下手。而且位於青龍幫和漕幫勢力交界處,利於閻羅殿調動人手。說不準十二連環塢也會派遣高手增援,畢竟它們全靠夏家在前面支撐着朝廷。”元空方丈道。如此一來就更加複雜了。
“押運軍餉糧草是大事,各路藩王肯定會派大軍押運。不知道千羽樓有什麼辦法同這些官兵鬥。”葉凝雪也是有資格知曉此事,出聲問道。
“鑿船、暗殺將領、投毒、放火……至少我能想出不下六種方法來。武林中人行事不比戰場廝殺,詭計層出不窮。如蘇驚濤、任逍遙之輩百萬軍中取*首級絕非難事。就算是後天大成境界高手,以一當十輕而易舉。根本不是普通士兵能比的。軍隊之所以強大,在於整體作戰能力,散則弱,聚則強。武林中人恰恰是反過來。”楊凡道。
“洞庭湖動手,我們也可以抽調青龍幫的力量,他們佔不到便宜。具體如何分配人手還需方丈大師安排。”唐問天道。
“尊主必然會出現,就由老衲同一嗔道長、唐門主三人圍攻他,剩下的高手各自找實力相差無幾的對手。軍中肯定也有防範偷襲的手段,突出奇兵定然能奏效。就由少林、武當弟子打頭陣,唐門峨眉兩派尾隨,丐幫弟子斷後……”
蕭然同五猿單獨居住一間,腦中不斷琢磨着行動方案。爲了不引人注意,五大派人手分開行動,約定好時間在洞庭湖附近的一個小鎮匯合。蕭然楊凡同唐門衆人一起走水路。
“你說他們趕得及到嗎?這幾天總是眼皮跳個不停,似乎不是什麼好徵兆。”蕭然自言自語道。五猿將面具稍稍拉起,大口享用着美食。搖了搖頭繼續用食。
此次牽連太廣,大鵬金蟒也是時刻保持在蕭然三裡範圍內。只需要半柱香的時間就能感到,預防突發狀況,不過一旦它們暴露出來蕭然的身份就再也隱瞞不住,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用。
洞庭湖位於長江中游,原是雲夢大澤的一部分。納湘、資、沅、澧四水匯入,北與長江相連,通過鬆滋、太平、藕池,調絃“四口”吞吐長江洪水,是調蓄水流的重要湖泊。更是飽受無數文人騷客讚譽,“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這種千古絕句也是流傳至今。
天色漸暗,湖上無風,湖面像一面打磨光滑的鏡子。夕陽灑下,湖面一片金光粼粼,連岸上的柳樹也被映襯的橙黃。數艘大船連成線劃破湖面,向湖心而去。爲首的大船上,一身穿甲冑,披紅色披風的中年人站在甲板上望着遠方。
“劉將軍,看來今夜要在此休息了。前面是君山,要不就在湖心停下吧。”
劉將軍點頭道:“傳令下去,就在湖心的君山休息吧。多戒備些,增派人手巡夜。”
君山,原名洞庭山。相傳乃是四千年前舜帝南尋,他的兩個妃子追之不及,攀竹痛哭,眼淚灑在竹子上,變成斑竹。後來兩妃死於山上,改名洞庭山。君山乃是洞庭湖上的一座孤島,島上有七十二座大小山峰,景色秀美。
這隻船隊有二十艘左右,隨船護送的官兵五千餘人,正是奉命押運軍餉糧草的各路藩王軍隊,與探子得到消息一致。洞庭湖上孤島衆多,蕭然等人藏身湖心的一座山峰之上,果不其然見到船隊向着君山方向駛來。就是不知道夏家的人和閻羅殿,千羽樓藏身何處,還得耐心等待。
“夏家倒是打的好算盤,劫走這批軍餉既能牽制各路藩王,又能補充夏家所需。如果不是提前得到消息,還真讓他們鑽空子了。”劉小萊道。衆人早早坐小舟到小島上,小舟拖上岸掩藏好,不留蛛絲馬跡。此刻衆人手持兵器匍匐在土坡上,透過夜色觀察着湖面的情況。
“這些都是軍中精心打造的大船,每一艘都價值不菲。又塗有防火的膠漆,船身更是堅固無比,想下手不容易啊。”楊凡道。一艘艘大船上閃着燈火,格外明顯,眼力好的人實施能夠看到來回巡邏的士兵。
少林主持方丈道:“現在天色尚早,他們肯定要等到夜深人靜疏於防範的時候才動手。現在離子夜還有近三個時辰,諸位先小憩片刻養好精神,各派掌門輪流監視休息。”
蕭然背倚土坡望着夜空,一眼望去繁星可數。真是月黑風高夜,殺人劫貨時啊。
“想什麼呢?”楊凡道。
“查了這麼久也沒多少線索,突然之間一切就要真相大白,這巨大的反差楊兄最有體會吧。這些人現在還是有說有笑,不知有多少又將永遠的把性命留在洞庭湖。”
楊凡苦笑一聲道:“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多少人羨慕江湖豪俠快意恩仇無拘無束,殊不知江湖本身就是一個牢籠。有的事明知不可爲依舊要去做,這倒是塊好墓地,不知道我有沒有福氣葬在這裡。”
“楊兄何必這麼悲觀,先天境界高手可不是那麼容易死的。你難道不替那金姓少女想想?”
“這閉爛帳也算不清楚,能活過今天再說吧。”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