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倒不是沒想過,聽孫杏這麼一說,點頭道:“好吧,就以五年爲限,你們跟在我身邊。五年之後去留隨你們意,如何?”五猿稍微一商量,點頭示意同意。
蕭然道:“既然跟着我,想必我痊癒還有一段日子,將你們改造一番吧。除了體型異於常人,倒沒什麼大問題。將毛髮弄乾淨,換幾套衣服。以後我來教導你們一些基本的禮儀。只要不說話,外人應該看不出來。”蕭然心中已經打定主意,逐漸按心中所想計劃着。
時間緩緩流逝,兩月之後。蕭然已經是將這五隻金毛猿馴服得跟常人無異。此刻正在場中教他們一些簡單的武功套路,光靠一股蠻力是沒用的。爲了方便行動,特意製作了一輛輪椅,只要不是太陡的地方都能夠上去。
“蕭大哥,師傅叫你到書房去,好像有事。”蕭然“哦”了一聲道:“你們繼續練,我去去就來。”
書房中,厲寒雨徵用毛筆書寫着什麼,滿是墨香。
“你來了,這些日子腿腳有知覺了吧。”
“恩,估計再過幾個月就痊癒了。多虧了師孃醫術高超。”
“你武功也該鍛鍊了,今日叫你前來,就是要傳你一門藥王谷絕學。也算你沒白叫這麼久師孃。”厲寒雨道。
“醫術?”想到師傅就自己這麼一個徒弟,蕭然也不好拒絕。以後再想辦法傳下去吧。
“這門醫術既可治病,亦可傷人。名“陰陽五行鍼法”,你要用心學。”
“陰陽五行鍼法?”聽這個名字蕭然就知道不會簡單,乾嚥了一口唾沫。
厲寒雨道:“人體內臟有五行陰陽之分。木性可曲可直,條順而暢達,肝屬木,故肝喜條達而煙抑鬱,並有疏泄之能;火性溫熱而炎上,心屬火,故心陽有溫煦之能;土性敦厚,有生化萬物之特性,脾屬土,故脾有消化水谷,運輸精微,又爲氣血生化之源;金性清肅收斂,肺屬金,故肺有請宣肅降之功能;水性潤下,有下行、閉藏之性,腎屬水,故腎主水分排泄,有藏精之能”
這些基本的知識蕭然倒是知道:“這根針法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五行相生相剋,這套針法的秘密就在此處。根據金、木、水、火、土各有一套針。根據不同材質各有不同,各自由九種材料製成的針,就以土系針法來講,有玉針、磁石針、水晶針、孔雀石針、芙蓉石針、木化石針、雲母針、蠟石針、魚鱗石針。因爲本身材質不同施針的效果也不同。”
這個蕭然也能理解,這些材質中含有的微量元素不同,沒想到厲寒雨將之分得這麼細化。
“木系針有:白楊針、銀杏針、桂枝針、木桶針、桑針、槐針、沉香針、枸杞針、川椒針。金系則是常見的:金針、銀針、銅針、鐵針………”
“怎麼只有金木土三系針,水和火呢?”
“難爲你聽得這麼仔細,水火無形,卻也是有卻別的。好比山泉、河水、雨水、寒冰、山火、丹火、天火、岩漿等。這也是最難的一部分,需要運功以內力凝聚而成。這套內功心法師孃自會教會你。”說着厲寒雨雙指之凝聚出一根兩寸長的火針,灼熱逼人。
“這是什麼火?凝練程度好像比先天罡氣都要強。”蕭然道。
“三昧真火!”聞言蕭然差點被一口茶水嗆死。猛拍胸脯咳了幾聲道:“師父不會說還有太上老君吧。這不是煉丹的道士用來唬人的嗎?”
“哼,心者君火,亦稱神火也,其名曰上昧,音妹,低去聲;腎者臣火亦稱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臍下氣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聚焉而爲火,散焉而爲氣,升降循環而有周天之道…這三昧真火麼乃是體內諸火匯聚而成,是火系針法的巔峰。日後你就會明白了。”
“這麼說來水火兩系針法同樣是九根?”蕭然道。
“九根?”厲寒雨笑道:“每種材質的針共分爲九種。分別是:毫針、長針、大針、圓針、音披針、鋒勾針、音蟬針、圓利針和音低針。符合九九八一之數。這麼算起來是多少根針?”
“除開水火兩系之外,金木土每系八十一根,總共不是有二百四十三根!”蕭然驚道。這麼多針就算不是拿着治病,當暗器也夠人喝一壺的了。
“陰陽五行鍼法,五行?”蕭然猛的一拍頭顱,似乎聯想到什麼,面色大喜。道:“那就請師孃儘快教會我這套針法,說不定對敵真有用處。”蕭然這一驚一乍的,也不知道他一天想些什麼。但他天性頗高,學東西上手快,這套絕學自然是要傳授給他的。寂靜的山谷中,時間就如睡一般緩緩流逝着。
一晃已經是兩年過去了,兩年間江湖戰亂不斷。不提突厥已經打到家門口了,就連夏家和十二連環塢兩個反叛的勢利皇上都是難以遏制它們的發展。版圖銳減,成了真正的三分天下的局勢。
朝中武官無能,文官宰相當道,錢糧鄭家掌握。沒有爭論異議,死水一般沉靜。皇上已經漸漸老了。四皇子被刺殺、太子死於非命,八皇子叛亂被殺。這唯一幾個有出息的皇子接連死去,太子之位遲遲未定,黨派林立,李家天下形勢堪憂。
當蕭然的名字漸漸從人們記憶中消失,江湖上傳出一個驚天消息:當初參與圍剿蕭然的神龍衛孫沉芝慘死長安豪宅之中。又一名先天高手隕落,從房中擺設破壞痕跡來看,交手不超過十招,沒有人知道是誰下的手。這個名字再度被人提起,囚龍山一戰之後,江湖勢力格局變了,天下大勢變了。想起那個風華絕代的少年,不禁讓人扼腕嘆息。
囚龍山,當初蕭然墜落的懸崖之上。一名黑衣人手持酒杯,將酒撒在地上:“對你的承諾雖然晚了兩年,如今已完成了,你也可以安心的赴黃泉路了。”
一轉身,三腰上有數道人影向着這山崖走來,不由笑道:“他們也是來祭奠他的嗎,沒想到死了還能讓這麼多人記得,也不枉此生。”
“大哥,明明剛纔還感覺這兒有人,怎一上來就沒影兒?”一身將領打扮的薛翎道。這幾年的廝殺,他明顯成熟了很多。
“兩年了,沒想到三弟你也到先天境界了。如果二弟還活着,想必也是一樣吧。”楊凡嘆氣道。
在地上鋪開一張白布,兩人席地而坐,將酒肉一一擺好。楊凡道:“二弟,我和三弟來陪陪你。以前你總說喝酒傷身,現在想喝怕也喝不到了吧。今天我特意帶了幾壇上好的女兒紅來……”兩人沒喝一杯酒就和蕭然嘮上幾句,就好像蕭然在他們身邊坐着一般。
“二哥,明年我和纖纖就完婚。可惜你不能到場,說好要來墜星宮喝我們喜酒的。這杯喜酒就先敬你了。”薛翎將一杯酒灑在山崖下道。
“二哥最是喜好音律,這我們也準備了,大哥,接着。”
薛翎彈琴,楊凡吹笛。時而輕緩,時而高昂。斷斷續續,似訴說着往事:星沉月落夜聞香,素手出鋒芒,前緣再續新曲,心有意,愛無傷。江湖遠,碧空長,路茫茫,閒愁滋味,多感情懷,無限思量。
飲罷,唱罷,總是忍不住淚下。一個人,一座城,一生心疼。一個人,一座崖,一生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