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爺爺也有同樣的想法?”
老者嘆氣道:“恐怕我的計劃要提前了,族中早在柳家的親信中安插有探子,既然已經有四成人願意與我們合作,就把這把火燒得更晚些。”
少年一喜,道:“爺爺的意思是支持孫兒了?”
老者微微點頭:“放手去做,出了成績爺爺自然會在族中幫你謀個好差事,也算對得起那死去的爹。”
古道上馳來兩匹駿馬,“籲……”蕭然一拉繮繩道:“大哥,先改道道餘杭走一趟吧。”
如今兩人都是易容成富家公子,連聲音都變了。楊凡笑道:“二弟是不是在餘杭有中意的女子,跑出來幽會一番?放心,大哥不會告訴弟妹的。”
“大哥說笑了,答應了別人的事還是辦妥了才放心,免得失信於人。”
“駕~”楊凡一拉馬繮道:“天黑之前再不趕到舉要露宿深山了。”蕭然輕踢馬腹,緊追而上。
上次在皇城校場比武時就知曉李炎的身份,於公於私來說,柳芳菲當初的做法都沒有錯。雖然自己可以不在乎,當柳芳菲不行,柳氏商行更得罪不起太子。無牽掛的人做起事情來更放得開手腳。換個角度想想就能體會到柳芳菲但當時的心情。
畢竟兩者還是合作的關係,每月的分紅也一分沒少過,是該去解釋清楚的。況且蕭然本非薄情寡義之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以說柳氏商行保證了熊安然的財源,除了開張前期出過力,之後都是由柳氏姐妹漕幫的。在長安的時候就答應過有空到餘杭賠罪,順便謀劃下一步怎麼大戰。七星石的事情一旦着手就不可能有空閒,如今路過江浙一帶自然要兌現當初的諾言。
夜色籠罩大地,柳府門前一輛輛馬車接踵而至。衆商賈都是柳家的老主顧。互望了一眼,點頭打招呼向裡走。心中疑惑又出什麼大事了。如今的柳氏商行早已坐穩了江南商行中的第四把交椅,衆人雖也是商場名流,卻不敢怠慢。也有心知肚明之人,臉色難看,露出尷尬的笑容。
大廳中已有把救人就座,又走進三四名身着綢緞的老者。柳芳菲皆是點頭微笑。柳氏姐妹在江南一帶也是名聲頗大。雖說女子不宜拋頭露面,但能將一個二流商行做到如此家大業大的地步,即便是男子難以做到,無人不佩服。何況是兩個姿色出衆,尚未婚配的女子。自然更受人關注了。
見場中人已到齊,柳芳菲開口道:“諸位都是柳家的老主顧,柳家能有今天的地位與諸位的功勞分不開。在這兒代表柳家謝過諸位了。”說着起身施了一禮。
以身體發福的白臉胖子道:“柳小姐見外了,若不是柳家每年拿起收夠我們的貨物,我們同樣不能身價暴漲,做買賣的有錢大家賺嘛。不知道將大家請到此處有什麼要事商量。”
柳芳菲點了點頭道:“陳叔既然提出來,芳菲也就不官網磨腳了。如今柳家的中心都在香水生意上,其重要性無需多說。原料對於製造香水也是至關重要。剛剛在江南立足腳跟,就有人背後捅刀子放冷箭,拒絕供應原料,不知道是柳家給的錢少還是做了不講道義的事,特向幾位討個說法。”
柳芳菲眼神突然變得凌厲無比,望向場中之人。衆人都是心中有數,心中一寒。能坐在大當家位置的女人,怎麼會沒有些手段。一番話可謂佔盡理,鋒芒直指。背叛的幾人是最後結伴而入的,想必是提前預料到柳芳菲發難,準備好了對策,面色恢復如常。
一骨瘦如柴的中年漢子道:“大小姐,並非我等背信棄義,實在是有難言的苦衷啊。因爲香水所需的花卉果木衆多,農戶們都統一提高了收購價。再加上氣候的影響,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原料。”
另一灰袍鷹鉤鼻老者附和道:“去年是第一年,沒有其餘商行打壓,如今多處渠道已經壟斷,再以原先的價格是收不到貨物的。”
柳鶯道:“周掌櫃這句話是信口開河吧,在座的其餘掌櫃可都是按時供應貨物的,也未曾聽他們抱怨什麼。怎麼唯獨你們掌管的地方就這麼多麻煩。”
柳鶯的火爆脾氣衆人都是知道的,見她發話就起了觀望的態度。如果談判下來能將收購價提高些,何樂不爲。鷹鉤鼻老者道:“做生意自然要有利可圖彩信,難道爲了多年的交情就要做倒貼錢的買賣不成。”
“好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過河拆橋。”柳鶯心中暗罵道。自袖口中拿出個卷着的藍皮小冊子道:“這是毒經州縣的貨物價目,剛剛回報上來的。你們從農戶的收購價是多少,我們柳家收購價又是多少,諸位可以傳閱看看,到底有沒有虧待過諸位。”
柳鶯將小冊子遞出,衆人傳閱起來。周掌櫃臉色了立即難看起來。當面揭穿,不留絲毫情面。有人唱黑臉自然就有人出來圓場。柳芳菲道:“柳氏商行是諸位鼎力支持才能做道現在,香水生意利潤確實不小。諸位都是世交,怎麼能內鬥,此事就大事化小,以後諸位的貨物加一成價錢,如何?”
即便是不加價,其中的利潤也不菲,周掌櫃幾人卻答應不得。已經接受了鄭家的錢,怎能不辦事,這後果他擔當不起。周掌櫃四人對望一眼,正正被說些什麼,另一藍衫老者道:“老夫以爲加一成有些不妥,既然要保證充足的貨源,就要多給農戶些甜頭,我看加三成勉強合適。”
柳氏姐妹面色一變,沒想到有人突然發難,反而幫着外人。柳鶯道:“這麼說溫掌櫃以後的貨也要加價了?”
白臉棒子冷哼一聲道:“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的蹬鼻子上臉,不想合作大可以退出,何必如此刁難。二小姐何必跟他們客氣。沒有柳氏商行收夠那些花卉過目,在你們手中就是一推垃圾,你們能撐多久,不信就試試看!”
柳芳菲打量着場中情景,半晌未言語,臺下的十三名掌櫃分爲兩派各自爭論不休。“砰”一聲巨響,柳芳菲一掌拍在茶桌上,等衆人安靜下來,緩緩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既然諸位爭執不下,認爲柳家不厚道,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願意和柳家繼續合作的留下,決不虧待。不願意的也不強求,買賣不成仁義在,諸位表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