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安的什麼心?你都成了張忌陽的徒弟了,不僅不能幫苑阿姨救回遠甜的靈魂,相反連她躺在家的身體也要帶走?你是受了張忌陽之命來的吧?是不是完全成了他的走狗?”蓉蓉寫這幾句時滿臉激憤。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最好能理解我,首先我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我一定會救遠甜和小練的,只是你也知道我是什麼能力,我的對手是什麼能力,我跟你一起曾經找到過遠甜了,可是我們有辦法將她救回來嗎?要救回遠甜那麼容易嗎?該擁有什麼本事才能做到?你想過沒有?”
蓉蓉看到我這幾句後就一愣,呆呆地看了看我。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用目光跟她交流,希望她能讀懂我的意思。
蓉蓉猶豫了一下又寫道:“能力有沒有是一回事,願不願相救又是一碼事,你能說你不是拋棄她們,不救她們嗎?”
“我說了我會救的。但這不是普通的救援,而是十分奇特的救,我沒有特別的本事,想救她們只能是紙上談兵,光有信心沒有實力那就是然並卵。”
“那你的意思,拜張忌陽爲師,是學到他的本領,然後再依靠這種本領救遠甜和小練?”
“你認爲呢?”
“我不知道,保持懷疑。”
“你的懷疑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要抱緊了不鬆啊。如果你不跟我配合,那等於失去解救她們的好機會,以後你會不會後悔?”
蓉蓉又仔細看着我的眼睛,她確實有點搞不准我的話是真是假。
但我也只能說到這一步了,多說也無益。現在就看她選擇相信我還是不信。
最後她低下頭思索了一下,在紙上寫道:“如果你這是在玩計謀,我真的相信你了,幫你去說服苑阿姨,那我豈不也成了幫兇?”
“我確實在玩計謀,但這計謀不是針對你們的,而是針對張忌陽的,他現在命令我把遠甜的身體弄到山莊去,假如我不按他的命令辦事,那他也不可能再往下教我功法,我已經學到了一些,連攫靈術也掌握了,但還欠缺火候,如果他察覺我不是真心的,就會收回我的功法,那我不僅前功盡棄,以後永遠也沒機會解救遠甜和小練。所以把遠甜的身體弄去,是取得他信任的關鍵一步。”
蓉蓉還是有些擔心,“可你把遠甜的身體弄到山莊,張忌陽萬一要傷害她呢?”
“這確實是一步險棋,但你必須明白一點,十年前張忌陽只攫走了遠甜的靈魂,爲什麼不把遠甜整個攫走呢?當時他並沒有考慮那麼周全,只想攫了活女孩的靈魂,去裝到死了的女孩身體裡,結成一個結合體,這種女孩是絕對服從的,而且不用浪費糧食,真正的無本經營。如果他把遠甜的身體也弄去,靈魂看到自己的身體就會躁動不安,那個結合體就情緒不佳,外貌會發生愁苦之狀,那些來玩的富豪就不喜歡了,所以張忌陽最忌諱就是把遠甜和小練的身體弄到山莊去。”
“那他現在是什麼考慮?爲什麼又要來派你搬去遠甜的身體?”
“首先是因爲現在山莊的生意不太好,張忌陽想物色新的服務女,而遠甜現在越長越漂亮,正是他的首選,其次是我把榕榕的靈魂帶到了山莊,這正好讓張忌陽有了藉口,他叫我把遠甜的身體帶去,是給榕榕的靈魂相配的,到時榕榕和遠甜就成了掉換,遠甜的靈魂在榕榕身體裡,而榕榕的靈魂在遠甜身體裡,這樣遠甜的靈魂也覺得心理上平衡,不會再心情煩躁了,她們兩個結合體會感情很好,相處愉快,那樣就容易吸引那些土豪的目光。”
“可是她們給那些土豪服務,不是要作出很大犧牲嗎,你怎麼能讓遠甜的身體去給那些土豪玷污?”
“哈哈,這方面你就不懂了,你以爲,張忌陽真的讓那些土豪玩弄山莊的女孩?”
“那是怎麼回事?”
“實際上就是給土豪們製造虛幻的樂境而已。他們是沾不到服務女的身體的,雖然服務女像真的一樣陪他們唱歌跳舞,甚至還有更直接的服務,但這些所謂直接服務就是虛的了。這一點你可以憑想象去理解吧,我也不想說得更多。”
蓉蓉顯然有些驚訝,刷刷地寫道:“你是說,像遠甜鑽在榕榕的身體裡,榕榕的身體從沒有被土豪真正玩弄過?”
“那當然,這就是張忌陽的手段,如果用真實的女孩,那就得給別人玩啊,一旦有關方面聽到風聲來調查,只要給那些山莊裡的服務女一體檢不是全露餡了嗎?但像榕榕她們是體檢不出來的,她們就是處女,從來沒有失身過,既然整個山莊裡所有的服務女都是處女,誰敢說這裡存在那種特殊服務?”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決不會拿遠甜的清白去冒險。”
經過這一番的對話,蓉香越來越猶豫了,她肯定想相信我,但又總放不下那份疑心,畢竟她要作出正確的選擇還是挺難的,無極山莊裡的秘密她是不瞭解的,只聽我一面之辭能信嗎?
最後她微微咬了咬嘴脣,在紙上寫下這麼幾句:“好吧,雖然我不是全相信你的話,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賭一把了。我也知道要解救遠甜和小練是不容易的,你的話無懈可擊,就當是真的吧。”
我高興地問:“你同意去向苑阿姨做說服了?”
她微微點頭。
我又寫道:“你也可以通知白瑤一起去。但你們到了苑阿姨面前,不要跟她當面對話,就像我跟你現在一樣,要用紙筆來交談。”
蓉香答應了。
我們約定如果她說服了苑阿姨,就給我來個短信,但不提行不行,只用數字來代替,如果是“4”字,就代表不成,如果是“6”字就代表成了,4字不僅代表不字的四筆,還代表“死”的諧音,表示這事沒成死了這份心,而6字不僅代表成或行的筆劃,還是溜的諧音,代表此事順溜。
這是一種密碼吧,如果我們僅僅用1或2來代表,很容易讓人猜到1是成功,2是不成,即使掉過頭來也好猜,但用4和6,就讓他們費猜了。他們會以爲這是指的別的事。
說定以後蓉香就離開公園去找苑阿姨。
我一個人呆在公園又想到了白瑤,她現在幹什麼呢?這些天跟我不見面也沒任何聯繫,想不想我?
我現在簡直是鑽在女孩堆裡行事,在山莊以其說是陪着榕榕和遠甜,不如說是她們陪着我。我也不得不顧此失彼,把蓉香和白瑤撇在一邊。今天終於見到了蓉香,但又沒什麼親熱的交談,她是對我半信半疑。估計白瑤對我也如此吧。
天一點點黑下來。我不想回家,因爲爸媽見到我,又會問個不停,我又得編一大套假話來哄他們,不如就在這裡等着蓉香的消息。
如果蓉香說服了苑阿姨,我就連夜行動帶着遠甜的身體走。
不過有一個難題還是挺現實的,我怎麼帶着遠甜的身體走呢?我帶榕榕的靈魂走很容易,畢竟靈魂自己可以行走,緊要關頭只須鑽進我的揹包,我也不感覺沉重,揹着走就是。但遠甜的身體至少有百來斤吧,我只能揹着她走,但路這麼遠必須乘車,叫別人起疑怎麼辦?怎麼上車下車?
我正在焦急地考慮,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我小蒙哥。
聲音來自對面的竹林裡。
這是公園的人工竹林,面積也不大,只是植得有點緊密。我看見竹子縫隙裡出現了一雙眼睛。
一看到這雙眼睛我就辨別出來,那是榕榕的眼睛嘛。
我不由自主叫出聲:“榕榕,是你嗎?”
果然榕榕從裡面擠了出來。
當然是榕榕的靈魂,她竟然暗中跟着我來了。
我問她怎麼不留在山莊,卻非要跟着我?
榕榕說她急於想看到遠甜的身體。
我感動地說:“你這麼關心她呀,真是個熱心人哪。”
榕榕也很激動地說:“我的身體給了遠甜,而這次你來搬她的身體,是要給我的,我當然很關心唷。”
霎時我眼睛一亮,自己的難題解決了,剛剛我還在擔心怎麼帶着遠甜的身體走呢,現在好了,榕榕的靈魂在這兒呢,只要她的靈魂與遠甜的身子合二爲一,不是成了一個正常的人了?那就可以跟着我走了。
榕榕也看出我的興奮,主動告訴我說,這正是遠甜給她出的主意,原來遠甜也早替我考慮到這一點了,她怕我搬動她的身體會有困難,就對榕榕說你不如跟着小蒙一塊去吧,到時你可以鑽入我的身體內,跟正常人一樣活動,不用邢小蒙費力搬運我的身體了。
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而張忌陽即使收聽到這些對話,他也不會不開心,反而會覺得手下的這批人辦事都很有效率。
但現在我還是擔心,蓉香能不能說服苑阿姨。
等了一陣沒見蓉香給我發短信,估計她的說服工作沒什麼進展。我決定親自去見苑阿姨。
我帶着榕榕前往老城區。在經過那條水泥道時我特意望了望我家的窗戶,裡面沒有燈火,估計我爸媽已經休息了。如果他們發現我在這裡路過而不進家門,就肯定警惕起來,以爲我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我悄無聲息地拐過水泥道,進了苑阿姨家所在那條死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