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轉了七八條街之後,蕭紅鳶終於心滿意足的在一家酒樓面前停住腳步,舉了舉手中的五六包小吃,指着酒樓金碧輝煌的牌匾道:“輕綃姐姐,咱們去吃點東西吧,我餓了。”
葉輕綃看了眼自己和蕭紅鳶手中的零食包,剛要調侃她,餘光卻看到了那個碩大的牌匾——望春樓。
正是夕陽時分,有落日餘暉照在金色的牌匾之上,在上面越發的覆上了一層豔色。
她神色一閃,彎脣笑道:“也好。”說着,伸手接了蕭紅鳶手中的吃食,當先走了進去。
此時正是飯點,內中的賓客絡繹不絕,推杯換盞聲混合上正中臺子上說書先生的口若懸河,將這酒樓的氣氛映襯的格外有煙火氣。
有衣着嫵媚的女子站在門口,看到葉輕綃後霎時眼眸一亮,而後嬌嬌妖妖的靠上前來,笑問道:“二位客官,想吃點什麼呀?”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不時的衝着葉輕綃拋了個媚眼。
葉輕綃倒是沒有反應,蕭紅鳶先打翻了醋罈子,直接便護在她的身前,神情不善道:“我說老闆娘,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被你吃的。”
聞言,那女子霎時挑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來,依舊用軟的發酥的聲音道:“喲,客官真會說笑,媚娘可從來不吃小姑娘。”說完這句,她回眸看到端着盤子上菜的小二,頓時便換了一副跋扈的模樣,不耐煩喊道:“我說旺財,你能不能快點,過來接客!”
聽到最後兩個字,那位上菜的小二腿腳一哆嗦,無限哀怨的看了眼媚娘,到底是礙於對方的淫威,好生向那桌客人道了一聲:“客官慢用。”便朝着葉輕綃的方向走來。
“二位客官想要包廂還是大廳,小的給你們找位置。”
這小二生的脣紅齒白,一雙眼似浸水葡萄一般黑亮,再加上那軟軟糯糯的聲音,看着便是好欺負的模樣。
蕭紅鳶看到他的那一瞬,霎時便覺得自己作爲女子的驕傲盡數被打壓了下去,輕咳了一聲,
儘量溫柔的問道:“你們這兒還有包廂麼?”
“還有,客官您隨我來吧。”
眼見得小二將兩個人引上了樓,媚娘這才收了眼角的笑意,略微思索了一番,轉身便朝着後院走去。
待得那喚名旺財的小二離開之後,蕭紅鳶方纔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嘟囔道:“這家酒樓品味還真有夠獨特的,一個品味粗俗的老闆娘和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廝,嘖嘖嘖。”
聽得她的抱怨,葉輕綃莞爾一笑,給二人都倒了一杯茶,這才似笑非笑道:“眼見未必爲實。”這望春樓是暗門的一個根據點,豈會如同表象這般簡單的?
不過蕭紅鳶誤打誤撞倒是來對了,她還真有事情找溫子辰商議。
雖是飯點,酒菜卻上的格外快,不過片刻,飯菜便擺了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色香味俱全,勾引的人食慾大動。
見蕭紅鳶吃的開心,葉輕綃藉口出恭,起身便出了包廂。
不想她剛走到後院,就見媚娘遙遙走過來,一臉春情盪漾的甩着帕子道:“喲,客官這是想奴家了麼?”
葉輕綃避過她手帕上的香風,挑眉笑道:“幾日不見,媚娘便不記得我是誰了,當真是涼薄的很呢。”
“葉大官人這話說的好生叫人寒心,這話該妾身問您纔是呢。”話雖然這般說,媚娘腳下的步子卻不慢,不過片刻便將她領到了一間上房的門口,笑道:“您今日來的還真是時候,主子恰好在呢。”
還未進門,就嗅到裡面的濃烈的香氣,葉輕綃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直接便將門推了開來。
窗前站着一個男人,一雙手負在身後,放眼望去,但見窗外梅花點點再側,襯着男人的側臉格外細膩精緻。
聽得身後人聲,男人回過頭來。
眉如墨染,色如春曉,一張玉面帶笑,兩彎眼眸含冰,明明近在身邊,卻恍在雲端。
他的一側放了一面銅鏡,鏡中照應出葉輕綃的臉,可她的眼前,卻是溫子辰
的面容。
今日的葉輕綃着了男裝,此刻髮帶束頭的模樣,讓葉輕綃竟有一種詭異的錯覺。
彷彿對面的不是真人,而是她的……倒影。
這種感覺讓葉輕綃從頭到腳生出一股寒意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低低問道:“你是誰?”
聽到葉輕綃的話,溫子辰頓時便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緩緩走到葉輕綃的面前,擡起她的下巴,輕聲道:“你覺得,本座會是誰?”
男人帶着戲謔的聲音霎時便將葉輕綃的神智拉了回來,一把打掉了溫子辰不老實的手,淡漠道:“溫門主,你這香燃的倒是時候。”
這屋內的香氣有些不對勁兒,此時被門外的風捲走大半,倒是讓她的神智回來了些許。更何況,溫子辰只要一開口,先前那些錯覺便統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這人欠揍的笑臉。
見她瞬間恢復過來,溫子辰也覺得無趣至極,嘆息一聲道:“本座花了這麼久才做出一盒香,不想竟起了不到一刻的效力,不好玩,實在是不好玩。”
聽得他的話,葉輕綃只斜睨了他一眼,便徑直走到了屋內坐下,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
“小輕綃,你都來望春樓了,難不成還能忍住不來見本座麼?畢竟,咱們都已經這般親近了呢。”說這話的時候,溫子辰又想欺身上來,卻被葉輕綃隨手拿了一個珊瑚擺件擋開。
看到對方抗拒自己,溫子辰也不惱,依舊含着戲謔的笑容道:“你那檔子破事兒本座已經聽說了,說說看,你預備怎麼做?”
他的話一出,葉輕綃霎時有些詫異,試探道:“你在宮中也有人脈?”不然這消息怎麼會傳的如此快!
聞言,溫子辰嗤了一聲,將手中的摺扇揮開,閒適道:“本座早就說過,這天下,沒有我不知道的,單有我不想知道的。”說到這裡,他又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道:“你想不想知道,你那好二姐在指認你之前,還曾見過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