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生着一張和容妃截然不同的臉。若說容妃是傾國傾城,那眼前之人便是小家碧玉。她生的不算絕美,但是眼大而圓,豐潤的脣,挺翹的鼻,五官組合到一起,叫人觀之可親。
而她不是別人,正是容妃的貼身丫鬟:蜃姬!
見自己的容貌敗露,蜃姬頓時露出幾分羞憤的表情來,將頭高昂着,倔強的瞪着康帝。
若說康帝先前是訝異,那麼之後都變成了憤怒:“好哇,原來這內奸竟然是你!”他總算明白了,爲何眼前之人扮容妃如此相像,又爲何能知道這麼多的內幕消息了!
聞言,蜃姬霎時嗤了一聲,鄙夷道:“沒錯,就是我。至多不過一死,可我嶺南之人是殺不淨的!”
“朕今日頭一個就先殺了你!”一想到她利用容妃的善良待在身邊竊取情報,康帝就覺得心頭火起,怒道:“若你將那些嶺南奸細全部交代出來,朕可以考慮留你個全屍。”
聽得這話,蜃姬頓時嗤笑道:“皇上,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有本事,你就將西楚國所有有嫌疑之人全部殺光!不然的話,就算今日你識破了我一個,他日也會千千萬萬個嶺南之人出現。我嶺南國,遲早要稱霸天下!”
她的話中帶着癲狂和崇敬,然而眼中的墨色卻逐漸吞沒了眼白,看着格外的滲人。
見狀,葉輕綃心頭一稟,尖聲叫道:“快摁住她!”
然而,一切還是晚了。
下一瞬,便見蜃姬整個人突然暴起,伸出尖利的指甲朝着康帝掐了過去!
蕭桓早在葉輕綃喊出的那一聲時便覺得不好,此時更是以迅雷之勢撲了上去,直接便將康帝護在了自己的身下。
只聽得女子悽慘的聲音響起,而後便見蜃姬如同一片落葉一般,軟軟的落在了地上。而她的雙手,更是被葉輕綃拔劍齊齊砍掉。
康帝又驚又懼,更兼之後怕,一把扶住蕭桓,顫聲問道:“子珩,你沒事兒吧?”
見康帝無礙,蕭桓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淡漠道:“父皇放心,
兒臣沒事兒。”
看到他的確無事,康帝這才鬆了口氣,看向在地上抽搐的蜃姬時,霎時便涌現出了嗜血的光芒:“來人,將她給朕拖下去,凌遲處死!”
若今日蕭桓真出了什麼事兒,那麼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且慢。”
說話的卻是蕭桓:“父皇,如今此女雙手已廢,再使不出別的招式,不如先將她暫且關押,說不定會審問出有價值的消息呢。”
康帝這會兒滿心滿眼都是對蕭桓的愧疚和憐惜,聽得他的話,竟毫不猶豫道:“好,朕聽你的。不過,”
說到這裡,康帝又彷彿看死人一般看着蜃姬,吩咐道:“去,將她的住所搜查一番,這等妖女,不知還藏了多少禍害人的手段!”
眼見得那些侍衛們領命而去,而蜃姬也被羽林衛帶了下去,康帝又關切的問道:“子珩,要不要宣太醫來給你看一看?”
都道是生死關頭見真心,方纔那一瞬間,蕭桓不顧自己性命而護着他,早讓康帝的一顆心都被揪了起來。
這就是他跟如兒的孩子,性情肖母,都是一樣的善良,一樣的以他爲天!
念及此,康帝看向蕭桓的神情中,越發帶出了慈愛。
蕭桓到底是答應了讓太醫診治一番,只是待得太醫來了之後,卻又加了一句:“葉將軍來時受了風寒,也一併診治一番吧。”
於是,葉輕綃便無可奈何的跟蕭桓一同去了內殿之中,接受太醫的診治。
待得到了內殿之中,葉輕綃方纔輕聲問道:“你方纔沒事兒吧?”
聞言,蕭桓頓時露出一抹笑意來,溫聲道:“若非有你,定然有事兒。”他說話的時候,一雙眼裡帶着點點滴滴的光芒,明明是格外正經的話,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似乎就變了個含義一般。
葉輕綃輕咳一聲,暗罵自己幹嘛主動招惹他,嘴裡卻是接口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這話一出,蕭桓眼中的笑意越發明顯,含笑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葉輕綃微微一愣,剛想說話,就見蕭桓頓了一頓,又道:“涌泉之恩,當終身爲報。輕綃,你說是也不是?”
心中不好的預感成了真,葉輕綃哀嘆一聲,難不成是蕭桓最近跟溫子辰那廝走的太近了,所以近墨者黑?如今連說話的風格都開始不正經了!
當初那個清雋高冷的安王蕭桓呢?哪兒去了!
葉輕綃這廂胡思亂想着,渾然沒有發現蕭桓看着她的眼神中皆是滿滿的寵溺和包容。
等到二人診脈之後,太醫又寫了方子交給二人收好,便恭敬地退下了。
恰在此時,聽得殿外御林軍再次迴轉,手中還拿了一個包裹。
內中除了人皮面具數張之外,另有各種藥瓶瓷罐,東西稀奇古怪,看起來格外的滲人。
見到這些東西,康帝的神情越發的陰沉了下去,吩咐道:“將這些東西着人交由太醫院查驗,確定成分之後再回稟給朕。”
熟料想,康帝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傳來內侍監尖利的聲音:“容妃娘娘到——”
聽到外間的動靜,蕭桓二人對視一眼,卻都明智的選擇沒有出去,只是待在內殿聽着。
下一瞬,便聽到容妃帶着焦灼的聲音響起:“皇上,臣妾方纔聽說御林軍前去搜查蜃姬的房間,可是那丫頭做了什麼事兒惹惱了您麼?”
見到容妃前來,康帝的神情略有鬆動,親手將她扶了起來,道:“她是犯了事兒,可是於你無關,愛妃莫要太擔憂。”
那雙斷手早已被宮人打掃了出去,可是空氣裡的血腥味兒卻還未散去,在嗅到那若有似無的鐵鏽味兒之後,容妃的神情越發有些擔憂。
此時聽得康帝明顯敷衍的話,容妃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憂心忡忡道:“不知她所犯何事,竟然讓皇上您發這等雷霆之怒呢?”
聞言,康帝斟酌了一番,還是覺得沒必要瞞着容妃,因將事情簡要道來:“她的真實身份,乃是嶺南的細作,隱藏在宮中就是爲了竊取我朝的情報,今日恰被朕抓了個現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