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山大王
點絳拉開了門，一襲玄青色映入眼簾。
她往上一瞧，刷地紅了臉。
這人，怎會……
袒胸露懷！
話也不能這麼說，只不過是衣襟敞着，露出了白皙的肌膚。
她微微別開臉，還是把棧渡迎了進來。
“來此何干！”雲岫大喝一聲。
點絳認爲，雲岫今晚是喝酒上頭，整個人都不對勁。她得讓鴉黃來勸勸小姐，不要偏好杯中物，酒是迷魂湯，酒是穿腸毒藥，不可貪戀。
棧渡擡手把衣襟束了起來，自打在屋頂上被她挑過下巴，他莫名的有些懼怕這個行事大膽的女子。
雲岫衝他眨眨眼，之前丟掉的局終於在這裡找了回來。
他拍桌而起，身子探出大半，和雲岫對視。
“我是來給雲姑娘送消息的。”棧渡腿一跨，就着桌邊圓凳坐下，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是。”
點絳在一旁想方設法叫醒環兒，乍聽到這句，沒憋住，笑出聲來。
他雙手交握，淡淡地道：“私以爲這幾日一來一往之間已與姑娘熟稔，不曾想過，姑娘還是拿在下當個陌生人，不僅帶着怒意迎客，還一口一個公子，實在是令人心寒。討了三兩杯淡茶，我和丟掉的杯子一樣讓人嫌惡。”
“婢子不知，婢子只知道小姐聞過翎羽花之後就成了這副模樣。對，還有……還有……麻雀。”
環兒嗆咳了好幾聲，費勁地咳出一口血痰，睜開了佈滿血絲的眼。
山大王雲岫用手卡住棧渡的下頜，“爺今兒心情好，你要是給爺送些消息，這事兒就算趟過去了，以後爺保你吃香喝辣。”
他看進她的眼，漫天星辰，照亮無邊黑夜。
“依我看來，公子是舌頭給酒毒壞了，連優劣都分不清了！若是需要，我讓點絳給公子瞧瞧，開幾服藥回去吃吃，以免公子以後吃着米糠鹹菜還覺着比山珍海味更鮮美。”雲岫奪了他手上茶杯，丟出窗外。一步跨過，坐到他對面，自己慢悠悠地取過一個乾淨杯子，斟滿一杯茶。
這次是他先敗下陣來。
“雲某的規矩。”
“公子不會只是來我這喝一杯粗茶吧？”
“你可知你家小姐中了什麼毒？”
“既然如此，在下便不擾雲姑娘休息了。”作勢要走。
“這是什麼規矩？”
“小姐！”環兒連滾帶爬撲過來，對着棧渡磕了好幾個響頭，“求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姐。”
棧渡在心裡盤着自己的小九九，吃香喝辣就免了，沒把自己做成肉羹就算她給了三分薄面。要喝酒也一定不能找雲岫，喝多上頭，做事無章無法。女子貴在矜持。
雲岫指尖叩着桌面，挑挑眉，“人可以走，但消息留下。”
“在下覺着，你壺中的茶水，比起千絕山的茶尖來，更有滋味。”
“多謝雲姑娘好茶。”
“城西三巷，龍老爺。”他走到牀前，隔着錦帕捉起徐清慧的手腕，“不應該啊。”
她卻是望進一汪海洋，深不可測，波瀾不驚。
雲岫也不懼，直盯着他眼睛。
“我當真就這麼討人嫌？”
他環顧了一下房中各處，並沒有對躺牀上和倒地上的兩個人有過多觀察，似乎她們並不存在，自己只是來討雲岫一杯茶的閒人。
棧渡揀了桌上一顆瓜子，揚手飛出。
又想到，矜持在雲岫這裡，完全行不通。
雲岫看他悠哉悠哉地品茶，聽着他時不時評說幾句，始終沒有切入正題。
環兒無意識地抖着身體，這是對懼怕的事物最本能的反應。
雲岫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撲街記錄】
今天的風兒好像會說話，它對我說：頭給你擰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