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愛需要勇氣

愛需要勇氣,沒有勇氣的人笑不到最後。葉楓心裡說不出的煩躁,連退了幾大步,背靠一根柱子,因爲他怕自己承受不了,隨時會倒下。餘冰影哼的一聲,道:“你躲什麼躲啊?躲躲藏藏,就能解決問題?” 蘇巖道:“畏畏縮縮的男人,豈不是縮頭烏龜麼?”小元子等人勃然大怒,全站了起來。

餘觀濤酒杯在桌上,重重一頓,厲聲喝道:“做甚麼?”楊潔在桌下踢了餘觀濤幾腳,搖頭示意他莫要火上澆油,節外生枝。餘觀濤氣憤不已,喃喃自語道:“老子打下的華山派,竟然要向別人低聲下氣,豈有此理!” 楊潔看着衆人,柔聲道:“難道你們不知道師父,素來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他何時真正爲難過你們?”

小元子他們臉一陣紅,一陣白,狠狠瞪着蘇巖,慢慢的坐下。楊潔轉頭看蘇巖,神色忽然嚴峻起來,冷冷道:“你是世家子弟,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比不上你有教養。但是他們決不會把無知的陰損刻薄,當作打擊別人的手段!” 蘇巖神色自若,彷彿楊潔這些尖銳的話,不是說給他聽的,道:“我只知道,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欺負的男人,那不是彬彬有禮,而是懦弱無能。男人該粗魯無禮的時候,就決不能裝甚麼斯文,擺甚麼體面。”

餘觀濤接着道:“不錯!” 只見葉楓臉有愧色,訥訥道:“我……我……沒躲……”餘冰影笑道:“那麼是我的錯嘍?”葉楓搖頭擺手,道:“不是,不是,是我不識擡舉。”蘇巖哈哈一笑,顯然對葉楓這句話極爲贊同。 小元子他們眼裡幾乎噴出火來。餘觀濤手指敲得桌子篤篤響,不緊不慢道:“他一直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哼,哼。”

楊潔面有不悅之色,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道:“你吃飯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做甚?”餘觀濤悠悠道:“華山派也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百無禁忌。” 餘冰影微笑道:“大師兄你這不是莫名其妙麼?你威望日甚,是我們高攀不起了……”餘觀濤冷笑道:“我既能讓他高高在上,也能讓他一無所有。”

葉楓道:“弟子無德無能……”蘇巖嘿嘿笑道:“那就是佔着茅坑不屙屎嘍?” 楊潔狠狠地看着他,蘇巖乾笑幾聲,閉上了嘴。餘冰影道:“是你想多了,以至迷失了自己。”葉楓低着垂頭,心裡百感交集。他懂餘冰影的意思,誰說想得多,便是心思謹密?難道不是當斷不斷,反遭其亂?可是他心裡的苦楚,餘冰影知道麼?

餘冰影嘆了口氣,道:“哭給自己聽,笑讓別人看,你以爲只有你纔不快樂?”餘觀濤皺眉道:“你和他說這些做甚?對牛彈琴,浪費口水。”蘇巖忍不住道:“誰要是跟了他,一生之中,苦頭有得吃了。”言下之意,餘冰影和他在一起,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衆人怒不可遏,礙於餘觀濤在場,又無法發作。蘇巖抖着雙腿,氣焰囂張。餘冰影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似乎非常贊同蘇巖所說的話。餘觀濤一拍桌子,道:“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誰跟他真是瞎了眼睛。”

他一向心胸狹隘,又見小元子他們站在葉楓一邊,這口氣他更咽不下去,如何不指桑罵槐? 楊潔怒道:“你積點口德,好不好?”葉楓根本就沒有聽到餘觀濤說什麼,就算聽到了他也不會介意,反正他習以爲常了餘觀濤的辱罵。他偷偷向餘冰影瞧去,豈知餘冰影正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葉楓不由得心慌意亂,忙將腦袋偏到一邊。

餘冰影冷笑道:“你怎麼不敢看我?莫非你後悔了?”衆人聽不懂她話中意思,但是葉楓清楚得很。他使勁咬着嘴脣,竭力不讓淚水流下來,淚水墜落之際,便是他徹底崩潰之時。餘冰影幽幽道:“我是個簡單單純的人,是你想得太複雜,作繭自縛。” 感情不是文人寫文章,字數越多越吸引人,太繁亂的感情,會讓人灰了心,迷失了方向。要麼大膽去愛,要麼放手不愛,三心二意,瞻前顧後,算什麼愛?

葉楓淚水終於奪眶而出,軟軟靠在柱子上,餘冰影話不多,卻如重錘利劍般震撼,刺痛他的心。他只想保護楊潔,保護餘冰影,哪料到適得其反,不僅將餘冰影推入蘇巖的懷抱,而且餘冰影還在嘲諷傷害他。 衆人哪知當中的曲折?見得餘冰影一直咄咄逼人,心中忿忿不平:“這個女人無恥至極,拋棄了大師兄,也就算了,倒來羞辱大師兄,大師兄你爲什麼讓着她?這樣的華山派,有什麼值得你流戀的?”

餘冰影把衆人的表情,盡收眼裡,她縱目四顧,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因爲我是個薄情寡義、朝三暮四的女子,對不對?”衆人一言不發,等於默認了她的話。餘觀濤鐵青着臉,嘴脣蠕動,也不知在詛咒誰。餘冰影又道:“你們有沒有問大師兄,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你們怎麼不問問他,爲什麼不帶我私奔?爲什麼要留下我獨自應付局面?葉楓忽然站直身子,大聲說道:“我……我……我對不起小師妹,錯的人是我。”

雖然他們情意不再,但他還是當她是楚楚可憐的小師妹,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關鍵時刻總是挺身而出,竭盡全力去保護她。 衆人默然不語,心道:“大師兄,你這是何苦呢?她又不領你的情,你就是爲她做一千次,一萬次,她也不在乎你。”蘇巖道:“某人好重的心機,把自己襯得有情有義,把餘掌門貶得一無是處。”雙眼直直着葉楓,明擺着把葉楓當成了釣名沽譽的僞君子。

餘觀濤大怒,指着衆人,氣乎乎道:“你們他媽的懂個屁!”他盛怒之下,不顧自己的身份,髒話脫口而出。楊潔叫道:“老頭子,你又喝多了不是?你一喝酒便胡言亂語的毛病,幾時才能改得了?幸好都是自家人,知道你的性子,換作別人,早和你着急了。”餘觀濤怒氣未消,道:“都是一幫有眼無珠、吃裡扒外的王八蛋。”

葉楓不想衆人捲入這場是非,因爲他知道餘觀濤爲人睚眥必報的個性,以後必然想着法子給他們穿小鞋,指着衆人罵道:“誰要你們多管閒事的?不想吃飯的人,都到大院裡練功去!”蘇巖哈哈一笑,道:“這呼來喝去的口氣,莫非把自己當成了華山派掌門人了?”餘現濤瞪着葉楓,怒道:“原來你已經等不及了,我現在讓位給你,好不好?”

餘冰影雙手叉腰,瞧着衆人,冷冷道:“我不和大師兄好,就是我的不對嘍?好像我不嫁給大師兄,我就是水性楊花的蕩婦?我和誰好,用得着看你們的臉色?用得着聽你們的吩咐?真是荒唐至極,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餘觀濤喝道:“影兒,你理會他們做甚?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明天一早,你們都給我捲鋪蓋滾蛋。”

衆人登時臉色大變,當中不乏有骨氣之人,尋思:“師父不把我們當人看待,華山派不呆也罷,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們擁立大師兄,自立門派。”人人心情激盪,筷子撞擊瓷碗,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楊潔忙給餘觀濤打圓場,抱怨餘觀濤道:“和你說了多少次,多大的肚子,裝多少的酒,次次鬧天大的笑話,你羞也不羞?”

餘觀濤恍然醒悟,自己大業未成,須得衆人做他的墊腳石,當下還無法與衆人撕破臉皮,右手摸着額頭,雙眼朦朧道:“好厲害的烈酒,弄得腦子暈乎乎的,大家莫要見怪。” 衆人道:“弟子不敢。”餘冰影斜眼看着蘇巖,道:“你別當沒事似的,給我站起來。”蘇巖忙不迭站了起來,握着她的手,道:“有我在,沒有人敢爲難你。”餘冰影緩緩道:“我喜歡的男人,長得醜一點,沒有錢,我都無所謂,但他必須有擔當。”

葉楓胸口劇痛,身子一晃,不由得跌坐在地,只聽得蘇巖冷笑道:“果然是狗肉上不了檯面。”有擔當這三字,便如捏住了他的命門,霎時之間,他幾乎氣也喘不過來,暗道:“假如你知道師母的無助,還敢談什麼擔當?” 餘冰影道:“我愛的人,我一定會向他表白,我不愛的人,一定會叫他滾開,我就是這個脾氣,從不會爲誰改變。”葉楓心裡痠痛:“不是照這樣來判斷是非黑白的,更多時候是身不由己,言不由衷。”蘇巖笑道:“敢愛敢恨,我好喜歡你。”

餘冰影冷笑道:“你真的喜歡我麼?你喜歡是我的姿色吧?實不相瞞,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衆人“啊”的一聲,不由得都是大吃一驚,顯然大爲震動。葉楓更加心中突突亂跳:“難道……難道……”慘白的臉上彷彿有了血色。蘇巖臉色倏地一變,吃驚道:“你……你……這幾天不是和我挺好的麼?”

餘觀濤沉着臉,喝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豈是兒戲?”楊潔道:“影兒的事,由影兒作主。” 餘冰影冷笑道:“你有沒有搞錯?短短几天之內,我就會喜歡上你?你究竟瞭解我多少?想我真正接納你,其實並不很難,拿出本領來證明自己。”蘇巖縱使足智多謀,也被餘冰影弄得措手不及,一時反應不過:“怎麼證明?”餘冰影道:“你以爲長得好看,就能迷住我?我最不喜歡的是油頭粉臉的繡花枕頭。”

衆人禁不住哈哈大笑。葉楓滿腹疑惑:“既然影兒不喜歡他,爲什麼這幾天要和他秀恩愛?”蘇巖鎮定下來,笑道:“你要我怎麼做?”餘冰影道:“明天在大院,你倘若勝了我,我們就正式交往,倘若你本領不濟,請你死了那條心,以後別再和我糾纏不清。大家也給我做個見證,你敢不敢?”

蘇巖呵呵一笑,道:“有什麼不敢的?我要你輸得心服口服,一輩子都離不開我。”衆人腦子轉了幾轉,當即恍然大悟:“什麼比不比的,不過做給大家看,堵住大家之口罷了,怎麼會不喜歡?說得多虛僞,呸呸。” 葉楓卻慢慢走了出去,似八十歲老頭一樣,彷彿連腰都伸不直,心裡苦澀無比:“影兒哪是姓蘇的對手?他們的戲演得真好。葉楓你啊好有福氣。影兒煞費苦心,搭了臺大戲,只爲你一人而演,難道你還不知足嗎?”

餘冰影拐彎抹角說這麼多,原來是在報復、羞辱他,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葉楓自己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他只知道他前幾天讓餘冰影嘗過這種滋味,況且世上的報復,本來是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反冶其人之身。只是他想不到來得如此的快,如此的殘酷。 葉楓滿腹悲憤,一個人走出了飯堂,太陽尚未完全落山,殘餘的陽光照在身上,孤零零的影子投射到對面雪白的牆壁上,天地間彷彿只剩他一個人。

他輕輕嘆了口氣,苦笑道:“我想我會孤單一輩子。” 忽然聽得身後有人輕聲叫道:“大師兄,請留步。”葉楓回頭一看,翠蘭不知什麼時候跟了出來。葉楓問道:“翠蘭師妹,你有事麼?”心中卻忍不住胡思亂想:“翠蘭對我癡情一片,見我和影兒決裂,莫非想乘虛而入?我該怎麼辦?”

他又想:“影兒真和姓蘇的好,我便和翠蘭好,是她做初一,我才做十五,也不算過份。”對餘冰影的好感,因爲她的羞辱,突然之間全被推翻得一乾二淨。心念至此,看她的眼神,自然而然變得柔和而朦朧。 翠蘭被他看得心慌意亂,雙頰暈紅,嗔道:“大師兄,你……你……怎麼這樣看我?”

葉楓哈哈一笑,道:“難道我非得板起一張臭臉,不由分說,劈頭夾臉的將你斥罵一頓?”翠蘭臉紅得幾乎要擠得出血,忸怩道:“不……不……是的。” 葉楓笑道:“只要你別在心裡罵我就是。”心中卻道:“在影兒的心裡,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翠蘭忙搖頭擺手道:“沒……沒有,我……我……心裡一直都說大師兄好。”葉楓癡癡發呆,尋思:“便是全天下的人都說我好又如何?”

翠蘭用眼角瞟着他,鼓起勇氣道:“大師兄你千萬別相信他們,他們都是做給你看的,騙你一個人。那個姓蘇的有錢有勢,小師妹巴不得嫁給他,只有你最可憐,自始至終都是輸家……” 她說到這裡,咬着嘴脣,輕輕說道:“如果大師兄覺得在華山苦的話,不妨離開這裡,順便也帶上我,我願意陪你吃苦受累……”

忽然從懷裡掏出個香囊,放在他的手裡,低聲道:“給你繡的,一直沒有機會……”雙手捂臉,飛奔而去。 葉楓見得香囊一面繡的是並蒂蓮,一面繡的是比翼雙飛。繡得栩栩如生,維妙維肖。上面彷彿帶着股香氣,也不知是香囊本身的香氣,還是翠蘭少女的體香?他一時之間,不由得癡了。心道:“難道老天給我關上一扇門的同時,又給我開了一扇窗?我和翠蘭,能幸福快樂麼?我……我……會愛上她麼?”

一晚上葉楓思潮起伏,難以入睡。一會兒掏出香囊,一邊看一邊傻笑,心中洋溢着濃濃的歡樂。一會兒又撫摸自己手腕上的牙痕,心中極是難受,忍不住流出淚水。

次日早上,華山派大院。 餘觀濤一反常態的請來了一班樂手,檐下掛着紅燈籠,窗戶上貼着喜字,一張樟木製成的桌上,堆滿了鞭炮煙花。顯然是在蘇巖擊敗餘冰影之後,便鼓樂齊鳴,燃放鞭炮,慶賀華山派步入新的時代。衆人心中皆道:“師父已經等得迫不及待了。”

葉楓神情木然,絲毫不覺得意外,因爲在餘觀濤的眼裡,他和餘冰影都是這桌上的鞭炮,生命中最燦爛的時刻,是在照亮餘觀濤的錦繡前程。翠蘭默默立在他身後,她纔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只看葉楓一人。 葉楓臉露微笑,她滿心歡喜,葉楓愁眉不展,她的心便似讓只大手緊緊抓住。

小元子他們看出了端倪,偷偷瞟着翠蘭,偷偷的笑,笑得十分詭異古怪。翠蘭並無羞澀畏懼,反而迎着他們的目光,她就是要大家知道,她不像餘冰影那麼精於算計,她纔是真正與葉楓白頭到老的那個女人。 當然她還是要感謝餘冰影。如果沒有餘冰影的放手和成全,她可能還在傻傻做着遙不可及的相思夢,正是餘冰影的薄情寡義,她纔有機會站在他的身後,可以肆無忌憚的看他。

忽然之間,樂手奏起了《鳳求凰》,在熱烈奔放,旑旎纏綿的曲調中,餘冰影姍姍來到。但見她身上穿的戴的,都是葉楓上次在華陰陪她買的,一瞬間那些甜蜜場景,彷彿如翻書一般,一頁又一頁,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情不自禁渾身發熱:“莫非影兒還對我念念不忘?”張嘴便想大喊:“影兒,影兒。”

忽然又如墮入冰窖,渾身冰冷:“她和蘇巖也在華陰相識的,說不定是穿給他看的,你呀,總喜歡自作多情。” 翠蘭看他神情變幻不定,搶上一步,低聲說道:“他們的戲演得很好,你別再被迷惑了,小師妹看上去天真單純,其實她厲害極了。”她決不能讓他心中的舊情復燃,哪怕採取惡意中傷餘冰影的卑劣手段,只要能讓他斷了念想,任何手段都值得。

愛,並非孔融讓梨,讓了不等於道德高尚。情場之爭,猶如江湖爭鬥,雖然沒有你死我活,卻同樣用盡心機,不擇手段。哪個笑到最到最後的勝利者,不是踩着別人的屍骨,無視別人的痛苦上位的?葉楓心中一凜:“在飯堂裡,我出的醜還不夠大麼?” 隔了一會,蘇巖翩翩而至,一身白衣,摺扇微搖,風流瀟灑。小元子呸了一口,低聲罵道:“油頭粉面,一看就是短命相,小師妹只怕要獨守空房,做小寡婦了。”

葉楓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元子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了。 蘇巖與她並肩而立,衆人不覺眼前一亮,若非他們惱恨蘇巖,恐怕早就連聲叫好。餘冰影鼓起腮幫,嘟着嘴道:“我並非隨便的女人,更不會一見得你有些來頭,就乖乖跟你走。至少你得讓我知道,你有沒有本事,讓我心甘情願?” 葉楓腦裡不由自主冒出一句話來:“掩耳盜鈴,欲蓋彌彰。”凡事適可而止,過頭了就是做作。蘇巖笑道:“那是必須的。”心裡喜歡死了餘冰影:“她分明爲我着想,先讓我立個威,省得這幫人小瞧了我。”

餘觀濤也以爲餘冰影這個意思,面露笑容,暗自讚許餘冰影心思慎密,做事面面俱到。 餘冰影錚地一聲,撥出鞘中長劍,笑道:“我們是一場定輸贏,還是分三場來鬥?”蘇巖見她微嗔薄怒,全身骨頭都酥軟了,賊忒嘻嘻笑道:“你想怎地就怎地,現在你說了算,以後也是你說了算。你就是我愛得死去活來的姑奶奶。”

餘冰影眼珠子一翻,道:“那我們就一場定輸贏。”唰唰幾聲,連刺幾劍,快速無倫。 蘇岩心道:“她是朵帶刺的玫瑰,既好看又扎手。她若是一點脾氣也無,我未必會苦追不捨。”他假裝招架不住的樣子,手忙腳亂,連退了幾步,才避了開來。口中叫道:“好厲害的華山劍法!”衆人心道:“好一對噁心的狗男女!”

餘冰影吃吃笑道:“刀劍無情,你得小心些,若是被我刺上一劍,我可不賠湯藥錢。”手中長劍一劍快似一劍,內力從劍身上嗤嗤發出。姿式端凝,招迅勁足。劍劍盡往蘇巖要害刺去,稍有不慎,便要被她所傷。 餘觀濤眉開眼笑,心道:“影兒好聰明,既顯露了我們華山派精妙的劍法,又讓大家無話可說,一舉兩得,好,好。”他轉頭對着楊潔道:“影兒冰雪聰明,別人哪敢招惹她?她沒去欺負別人,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巖兒那麼桀傲不羈的人,也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是也不是?哈哈。”

蘇巖有意討餘冰影的歡心,裝得極像,閃避之間,無不顯得狼狽不堪。兩人打得絲絲入扣,衆人明知他們在演戲,也不禁眼花繚亂,提心吊膽。餘冰影忽然嬌笑一聲,倏地一劍刺出,手中的長劍忽然輝煌奪目,光華四射。落日般輝煌,彩虹般美麗。蘇巖優雅灑脫的身形,立刻就被淹沒在這片輝煌華麗的光華中。 又似茫茫沙漠之中一粒渺小的沙粒,只要一陣狂風襲來,傾刻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蘇巖輕笑一聲,低聲問道:“美人兒,我可以使出真本領麼?”摺扇斜揚,遙遙對着餘冰影的手腕。

在他看來,再奪目的光華,亦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只須輕輕一揮手,便可以雲清月淡。 餘冰影扁了扁嘴,道:“這是我最得意的一劍,你真想我出醜?那還不如拉倒算了。”蘇巖見她星眼流波、桃腮欲暈、含羞帶笑、神態嬌媚,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頭早已又酥又麻,笑道:“你要我怎麼做吧?”餘冰影白了他一眼,笑道:“你讓了我這一劍,我便甚麼都依了你。” 蘇巖腦袋嗡嗡作響,道:“就是說今晚我和你同枕共眠,你也樂意之極?”

餘冰影笑道:“那還用說?”葉楓緊握着拳頭,瞳孔緊縮。翠蘭揉着他手背繃緊的肌肉,道:“小師妹已經不值得你同情,她徹底墮落了。”蘇巖情不自禁的道:“這些天不食葷腥,憋得難受,寫了一首詩,表達我的感受。” 餘冰影吃吃笑道:“看不出你是文武全才,讀給我聽聽。”神情異常溫柔,彷彿賢慧的妻子在和丈夫嘮家常話。手上的長劍並不放鬆。蘇巖一邊在縱橫如虹的劍光中穿來插去,一邊朗聲吟道:“清晨起牀洗褲頭,萬千子孫付水流,不是爸爸不愛你,只怪媽媽不收留。”

衆人只聽得瞠目結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實在想不到這樣齷齪的言語,竟然從蘇巖口中說出。餘冰影“噗嗤”一笑,道:“今晩你豈非如願以償?”舞起一團劍花,往他後背刺去。蘇岩心中怦怦跳動,立馬擺出驚慌失措的樣子,大驚小怪道:“咦,這是什麼劍法?厲害,實在厲害!”也不招架,盡是滿場遊走。小元子呸了一口:“不要臉的馬屁精!” 餘冰影手中的劍如形相隨,緊隨蘇巖身後。

蘇巖只覺得背後劍氣颯然,暗忖:“我再讓她一招,便擊飛她的長劍。這樣一來,我既保全了她的面子,又贏得美人歸,真是妙極了。”想起今晚要與餘冰影千般風流,渾身輕飄飄的。他腳步一緩,人往前撲,摺扇緊握,只等餘冰影逼近。 葉楓只覺得一顆心都快跳了出來:“影兒真會跟他走?”身子微微往前俯出,是不是想跳出去攪局?翠蘭使勁扯着他的衣䄂,道:“你還放不下她麼?”

就在此時,聽得餘冰影大聲道:“惡賊,你給我聽清楚,要我嫁給你,這輩子休想。我心裡喜歡的是大師兄,沒有人能讓我改變主意!”運起勁力,手中長劍脫手而出。 飛縱的長劍劃破虛空,嗖的一聲,竟然從蘇巖的右肩胛穿了過去,將他釘在地上。衆人全似驚呆了,心中茫然:“是苦肉計麼?這未免玩得太大了?”

蘇巖倒也硬朗,居然硬生生將自己從地上撥了起來。長劍在肩上不住搖晃抖動,血涌如泉,染紅了半邊衣衫。 他面色慘白,厲聲道:“你敢玩我……”聲音漸漸微弱下來,終於一口氣提不上來,昏厥過去。餘觀濤身形一動,驟然衝到蘇巖身邊,撥出他身上的長劍,伸手點了蘇巖傷口四周幾處穴道,止住鮮血迸流。大喝道:“人都死到哪裡去了?”

幾名弟子忙奔出來,將蘇巖擡了下去。餘觀濤這才緩緩站起身子,死死地瞪着餘冰影。他的臉色比千古玄冰還冷,眼瞳之中彷彿有兩把快刀,恨不得要一刀剖開她的胸膛,挖出她的心來,看看她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問問她到底爲什麼要口是心非,出爾反爾? 可以說餘冰影這一劍葬送了他的大好計劃。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不理解他的計劃呢?退一步來說,縱然不理解他的計劃,難道榮華富貴,養尊處優的日子不令人嚮往麼?愛情真的高於一切嗎? 如今他連殺餘冰影的心都有了,他一步跨上,厲聲喝道:“你是不是想弄出人命,拆散了華山派纔開心?”餘冰影手腕一翻,手中多了把匕首,刀尖抵着自己的脖子,笑道:“我不會讓你爲難的,我大不了一命抵一命。”笑聲淒厲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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