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爾菲雙手中再次發出光芒,這次接受治療的是特德,年輕的騎士已經被傷痛折磨的精疲力盡,呆滯的睡在一邊。隨着胸前和雙手上的劇痛逐漸減輕,光芒後的奈爾菲此刻在她眼裡彷彿就是一個天使。“我看見了天使,天哪,真的,我看見了!”
馬吉爾不屑的瞥着一臉沉醉的特德。“你還需要多多磨練,特德,只是這點傷就把你疼出幻覺來了,要不是奈爾菲正在爲你治療,其他人還以爲你迴光返照,馬上要死了呢。”
特德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奈爾菲的臉上,騎士隊長的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去。“哦,天使,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提林搖了搖頭,從俘虜身上站了起來,坐在了一邊,然後從包裹裡掏出一塊舊毛料,慢慢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跡。“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怎麼覺得我們比獲知這些情報前更加不知所措了。”
馬吉爾撇了撇嘴,忿忿的擊打着雙手,蠟燭上搖晃的火焰都差點被他拍滅。“我們怎麼才能從五十多個法師手中奪回聖印呢?而且他們極有可能也分散個廢墟各處,聖印到底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騎士隊長惡狠狠的看着地上的法師,傷疤也糾結起來。“你們知道聖印在哪個法師手上嗎?”
法師害怕的拼命搖頭。“如果我們知道的話,雙方也不會這麼相安無事了,肯定早就打起來了。”
馬吉爾的臉緩和下來。“這次,你說的聽上去確實像是真的。”騎士隊長考慮了一會,暗暗向提林甩了下頭。
提林心領神會將剛擦好匕首的毛料一把塞入法師的嘴裡,趁着他還在抗拒時一拳揮在了他的腦門上,法師頭一歪,昏死過去。
斯坦睜大了眼睛。“你下手有點太狠了吧,即使不打暈他我看對我們也沒什麼威脅。”
馬吉爾對着提林讚賞的點了點頭。“我可不想讓他聽見任何我們的安排,沒有殺了他已經是極大的仁慈了,你別忘了,斯坦,他們企圖釋放黯主,毀滅瓦利斯。”
斯坦沒有話可以反駁,於是嘆了口氣。“那麼說說你們對接下去有什麼想法吧,我們隨身攜帶的物資只夠支撐到後天。”
“說實話吧,我完全沒有任何想法。”馬吉爾雙手一攤。“我不是個善於出主意的人,讓我處理一些緊急情況還好說,但是要想出些計謀,我情願與那五十個法師硬碰硬來一仗。”
“你呢,提林?”斯坦轉向提林。“你有什麼主意嗎?”
提林揉着右手,剛纔砸在法師腦袋上的一拳着實不輕。“反正我們肯定不能再像今晚這樣偷襲了,剛纔的動靜一定把整個廢墟里活着的東西都驚動了,無論是法師塔還是暮光教派一定都會加強防範,再去夜襲無異於自投羅網。”
“確實。”斯坦託着下巴,緊鎖眉頭。“但是我們不能在這裡乾等,要麼做點什麼,要麼退回樹林裡去。”
“退回樹林?然後呢,是不是直接退回坎瑞託去了?”馬吉爾猛地擡起頭。“那可不行,任務沒完成我絕對不會回去,除非你們殺了我,把我的屍體擡回去。”
“與其被法師殺了,確實不如我們殺了你比較好。”提林淡淡的說着,連頭都沒有轉。
“你要不要來試試!”馬吉爾半跪起來,一副馬上要和提林決鬥的樣子,提林也毫不示弱的蹲坐起來,剛擦乾淨的匕首橫在胸前。
“行了你們,省點力氣吧。”坐在遠處的烏爾夫已經看不下去了,壓低着嗓子向這裡說着。
斯坦雙手抱在胸前,臉色十分沉重。“我想到個主意,不過非常冒險,而且我怕以你這麼火爆的性格很難配合我。”
馬吉爾馬上坐回原處。“怎麼會?我只是和提林開個玩笑罷了,我們絕對是忍辱負重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
提林揚起眉毛瞪着馬吉爾,也坐回了遠處,他的目光從騎士隊長臉上轉移到了斯坦臉上。“再冒險的主意也只能試試了,我們現在陷入了死衚衕。”
斯坦點了點頭,舉起酒瓶喝了一口。“我們現在既不能發動第二次攻擊,那樣等於去送死,也不能就這麼撤退,所以……”斯坦掃視了一眼同伴們。“我們只能選擇和法師塔的人聯手。”
奈爾菲擡起了籠罩在光芒中的腦袋,若有所思的看着斯坦,馬吉爾則已經叫了出來。“和法師聯手?他們不把我們直接烤焦就不錯了。”
“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們的加入對他們只有利而無弊。”斯坦攤出右手,冷靜的看着馬吉爾。“而且我們剛偷襲了暮光教派的營地,這正好向法師塔的人傳達了一個信號,我們和他們是一條船上的。”
提林微微搖着頭。“但是你別忘了,在我們剛進入格里維爾的時候,法師塔就排除人來找我們的麻煩了,我們花了很大功夫才安全逃出這裡。”
馬吉爾也附和着。“沒錯,而且那個找麻煩的法師還在我們手裡,如果把他放回去……”
“誰讓你們逼問的這麼狠。”斯坦無奈的說着,“不過這不是問題,相比強有力的幫手,我相信他們也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還好你們沒把他給殺了。”
奈爾菲停下了手中的魔法,端坐在原地,眼皮打起架來,她支撐着搖晃着的身體,眨了眨眼睛。“如果法師塔的人拒絕了我們呢?而且在那種情形下,我們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倒不至於,我們不是弗恩和妮絲。”老友的身影出現在斯坦腦海裡,他們已經分開很久了,斯坦不覺爲好友的安危擔憂。“法師塔與我們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雖然他們應該知道我們和弗恩是同伴,不過好在他並不在這裡,不會引起雙方的衝突。”
“聽上去似乎可行。”馬吉爾嚴肅的點着頭。“到時候我可以亮出身份,你和奈爾菲就說是爲了幫助坎瑞託才加入的,這樣他們多少也會顧慮到與坎瑞託的關係。”
“坎瑞託騎士的身份這麼有用嗎?”提林不屑的拿起酒瓶,在手中搖晃着。“不過法師塔確實比較忌憚坎伯蘭的,特別是大領主。”
“能這樣最好不過了。”斯坦的臉色不再那麼沉重。“那麼馬吉爾,到時候就說你纔是這個隊伍的頭,我們只是協助你而已,我們的目的也是阻止暮光教派,所以和法師塔聯手符合雙方的利益。”
馬吉爾一臉怪異的看着斯坦。“我本來就是這個隊伍的頭,什麼時候不是過了?”
斯坦憋住沒有笑出聲來,他用力拍了拍騎士隊長的肩膀,向他伸出酒瓶。”沒錯,你一直是頭,坎瑞託的騎士隊長,馬吉爾。”
馬吉爾這才笑呵呵的和斯坦碰瓶。“那是,你知道的,斯坦,要成爲坎瑞託的騎士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你一定不知道,要成爲騎士隊長那更是難上加難,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提林不住的搖着頭,乾脆躺了下去。“我睡覺了,明天要去投降的時候叫醒我。”
“見鬼,這不是投降,我馬吉爾從來不會投降,這是合作,懂嗎?合作!”馬吉爾一腳踹在提林屁股上,提林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繼續翻過身去不再理睬他。
特德從地上坐了起來,一邊還在查看着身上的傷勢。“哦,天使,你治好了我,你真是瓦利斯最美麗的天使,哦不止如此,你還是最仁慈最善良的天使。”
奈爾菲不好意思的對着特德點了點頭。“和馬吉爾一樣,你也需要休息,正好接下去如果和法師塔聯手的話,可以爲所有人爭取到一些休整的時間,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說着,奈爾菲疲倦的揉了揉眼睛。
斯坦關切的遞過去一杯熱水。“喝了這杯熱水就休息吧,奈爾菲,今天真是多虧了你,我們才能在沒有損失的情況下贏得勝利。”
奈爾菲接過茶杯,慢慢的啜着。“你也是,斯坦,你的英勇我都看在眼裡。”隨後她想到了什麼,眼神一一掃過幾位騎士。“大家都是,坎瑞託的騎士果然名不虛傳,一路上沒有機會看到你們發揮,沒想到一出手就讓我大吃一驚。”
馬吉爾竟然害羞起來,手足無措的揉着後腦勺的頭髮。“哪裡哪裡,我們只是隨便小試身手而已,沒想到就讓你大吃一驚了。”
奈爾菲優雅的笑着,放下空茶杯,慢慢的躺下。“我太累了,必須休息了,接下去還要拜託你們了。”
斯坦看着奈爾菲平緩起伏着的身體,心中意識到雖然與她一起旅行了這麼久,但是卻纔剛剛開始瞭解她,這個迷人的女孩,要遠比他想象的老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