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我老婆又發錯章節了,抱歉,抱歉,以後自己發,女人不可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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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傲清早出門,穿着碧服到宮外守候,待皇帝上朝宣佈召見之後,隨人入宮。
諸進士紛紛謝了恩,趙佶大喜,撫慰一番,便默坐不語;身側的楊戩展開聖旨開始宣讀,沈傲這才知道,這聖旨還可以這樣地磨嘰,足足用了一炷香時間,纔算唸完。
起先自是一陣虛話、套話,什麼皇帝自以爲祖先得社稷不易,於是自己如何如履薄冰,求賢若渴;之後誇耀諸進士一番,最後纔是許諾官職。
沈傲認真聽着自己的名字,那楊戩高聲道:“敕沈傲爲翰林書畫院侍讀學士……”
侍讀學士?沈傲對這個官職一點都不陌生,這個官兒不小啊,屬於從四品,這可不比那什麼推官、知府要低。其餘的榜眼、探花、進士,大多授予的是書畫院編修、檢討,都是七八品的末流官兒,除了那蔡倫和趙伯驌二人敕了個翰林院侍講,也不過正六品而已。看來這連中四元,確實是曠古未有的事,要以示優渥,所以才特許敕以如此高官。
哥們是從四品,是不是可以直接穿緋服,戴銀魚袋了?沈傲心中大爲欣喜,在這個時代,做了官就有了身份,有了身份就有了特權,他不喜歡仗勢欺人,卻也不喜歡被人欺負。
侍讀學士,同時還有一個特權,那就是有隨時出入宮禁的權利,有點做秘書的意思,雖然沒有執法、行政權,可是能夠經常陪伴皇帝左右,單這一條,就足夠顯赫了。
不過書畫院的從四品,其水準還是大打了折扣,這書畫院類似於後世的作協,比如那作協『主席』,在級別上屬於部級、副部級,可是比起來,只是個閒職。
因此,這書畫院中的從四品和正正經經的從四品,區別還是很大的,真要算起來,只怕連人家六七品的通判、知縣都不如。
待楊戩唸完了聖旨,沈傲又帶着衆多進士一起謝恩。
趙佶便大笑道:“諸卿將來都是國家棟梁,入職書畫院後,更該勤學不墜,揚我大宋文氣。”這一番撫慰,正要宣佈這一場謝恩禮結束。
沈傲卻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趙佶深望沈傲一眼,撇撇嘴,宣佈道:“禮畢退朝吧,沈傲留下。”
趙佶知道沈傲這人的『性』子,有什麼說什麼,別在這滿朝文武面前又說什麼不分場合的話,那可大大不妙了。
衆人紛紛道:“陛下萬歲。”接着紛紛退出殿去。
殿中還是像上次一樣,只剩下趙佶、楊戩、沈傲三人,趙佶笑道:“沈兄有什麼事要說?”
他開口稱沈傲爲沈兄,是要和沈傲論起私交了;沈傲心裡腹誹一番,這皇帝一會叫愛卿,一會叫沈兄,一下子教自己給他跪拜,一下子又論起私交,哥們跟他呆久了,非神經質不可。
沈傲笑呵呵地道:“王相公,我是想問一問,既然做了這書畫院侍讀學士,能否繼續去國子監裡讀書?”
趙佶曬然一笑,叫楊戩搬了個凳子到金殿上,招呼沈傲上殿來坐,沈傲一點也不客氣,走上玉階,大喇喇地坐下。
趙佶道:“沈兄是想參加科舉嗎?”
沈傲頜首點頭道:“藝考只是在下的興趣,科舉纔是在下的本業,所以雖然做了侍讀學士,在下還是想好好地考一場科舉,讀了這麼久的書,就這樣荒廢了學業,實在可惜得很。”
趙佶眼眸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笑道:“你有這個心思,王某還有什麼不許的,反正這侍讀學士也就是偶爾進宮陪朕作作書畫,你仍舊去國子監裡讀書吧。”
得了趙佶的許諾,沈傲大喜,道:“有王相公這句話,沈傲就放心了。”
隨即,二人又略談了幾句,趙佶見沈傲有點心神不屬,便問道:“沈兄莫非近來遇到了什麼難事?怎的臉『色』不太好?”
沈傲也不客氣,便將昨日遇到的事說出來,很是頭痛地道:“下聘的事,學生是想好了,蓁蓁小姐、春兒還有茉兒小姐的事要一起辦,落了誰都傷人的心,只不過難處就在這裡,春兒那邊還好說,蓁蓁的出身不好,我就怕到時候唐大人知道了,定會不悅,他畢竟是個讀書人出身,這等事是最忌諱的。”
沈傲自從知道王相公是皇帝,才知道與這王相公有私情的乃是李師師,因而大膽地將這感情糾葛說出來。
其實這件事確實很棘手,蓁蓁是樂戶,樂戶的地位很低賤,要娶她,尤其是明媒正娶,需要很大的勇氣;沈傲自是不缺乏勇氣,可是唐大人那邊要知道自己的女兒和蓁蓁一道與沈傲成婚,只怕臉『色』不好看。還有姨母那邊,祈國公府乃是名門中的名門,沈傲這樣做,阻力想必也不會小。
另外,春兒那邊也有點麻煩,春兒是孤兒,倒是有個舅舅、舅母,可是那舅母的嘴臉,沈傲是親眼看到的,到時候請他們來,不知又有什麼風波。他真心要娶春兒爲妻,愛屋及烏,自然也不想對春兒的親屬有什麼成見,更不會嫌棄他們的出身,只是那舅母上一次的嘴臉令他揮之不去,很是憎惡。
這些話,本來他一直埋在心裡,今日倒是全部抖落出來,從前遇到事,一向是他自己解決,可是這些兒女情長的家庭瑣事,令他犯了難;他前世是大盜,在與人斡旋時詭計多端,擁有超高的技藝,可也是孤兒,並沒有擁有過真正的家庭生活,在這方面經驗不足,此時當着趙佶的面說出,是有點求助的意思。
在沈傲眼裡,王相公是自己的知心朋友,雖然接觸不多,可是二人之間有共同的喜好,所謂知己難求,這些話和他說也有宣泄的意思;不過沈傲不喜歡那個皇帝趙佶,在皇帝面前,他有點壓抑。可是世事無常,王相公就是趙佶,趙佶就是王相公,這種身份的不斷轉換,讓他有些糊塗,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趙佶認真地聽着,也是一時難以理解沈傲的話,他是皇帝,這等家庭的瑣事,還有這裡面的許多難題,趙佶從未遇過;因而也是爲沈傲可惜,苦笑道:“你這小子,原來竟有如此多的紅顏知己。”
沈傲也是苦笑,道:“從前風流慣了,現在才知道這風流債是要還的。”
楊戩也在一旁聽得入神,突然靈機一動,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道:“陛下,沈公子,雜家倒有個主意,可以讓沈公子的難題迎刃而解。”
趙佶笑道:“你爲何不早說,快說出來,朕參詳參詳。”
楊戩正『色』道:“蓁蓁姑娘最大的癥結便是身份上,不如這樣,這件事雜家來辦,雜家認她做女兒,再讓她改頭換面,除了這樂籍,如此一來,沈傲要提親,可直接到雜家的府上來,由雜家來『操』辦,這汴京城中還有誰敢說三道四?”
楊戩提出這個意見,也是有私心的。認了蓁蓁做女兒,不說蓁蓁與師師一向以姐妹相稱,關係極好;就是嫁給了沈傲,沈傲也算他的乘龍快婿了;沈傲的背後,乃是祈國公、衛郡公以及汴京公侯,就是晉王也對他青睞有加,再加上官家與他的關係,這樣的女婿到哪裡找去?將來沈傲在朝廷,自己在內宮,二人帶着姻親,相互引爲外援,還有誰可以撼動自己的地位,就是那樑師成重新得寵,自己也不必再怕他。
楊戩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傲,生怕沈傲搖頭否決,須知自己雖然位高權重,可是身份也有些尷尬,畢竟是個內侍,內侍的女兒和祈國公的外戚結親,難免會有人說閒話。
不曾想沈傲笑開了,道:“這個主意好,我看行,王相公以爲如何?”
趙佶笑道:“既如此,就這樣定了。”他猶豫片刻,又道:“不過周愛卿這人,朕是知道的,他這人最好面子,與楊公公結爲親家,只怕他並不見得同意。這樣吧,朕再送沈兄一份大禮,即刻草一份詔書,朕爲沈兄賜婚。”
賜婚?沈傲和楊戩皆是眼睛一亮,賜婚對於臣子來說,其意義不小於公主下嫁,是很體面的事,而且一旦賜婚,就意味着還未加封誥命,就有了誥命夫人這個身份,還有誰再可以說三道四?
從講武殿出來,沈傲的心情大好,有了趙佶暗中幫襯,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心中壓着的陰霾一下子驅散開,沈傲伸伸懶腰,迎着春風無限颯爽。
“沈公子……沈公子……”楊戩從殿中追過來,眉開眼笑地道:“這提親的事,雜家要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沈傲原以爲楊戩收蓁蓁爲乾女兒,只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或者說只是爲了掩人耳目的噱頭,幫沈傲遮掩下蓁蓁的出身。可是見此刻楊戩一副肅然的樣子,不由地想,楊公公還真把它當一回事呢,莫非他是真想做這爹了?
歷代的太監,收養兒女的不少。太監不能娶妻生子,斷絕了後嗣,生怕晚年無人贍養、照料,因此大多在壯年時便收幾個子女,有備無患,甚至還引以爲風尚,世人也大多見怪不怪。只不過楊戩這般的太監,權勢不低,也不擔心萬年贍養的問題,因此並沒有收養過子女;此時他如此熱心,沈傲自然也不好駁了他的興致,便道:“不如我們先出宮去,尋個地方慢慢參詳。”
楊戩興致勃勃地道:“不如就去蒔花館,當着蓁蓁的面說。”
沈傲點了點頭,二人一起出了宮,登上楊戩的車馬,到了蒔花館,這蒔花館門可羅雀,行人寥寥,徑直進去,立即叫了蓁蓁來,楊戩也不客氣,直接將自己的意圖說了,最後道:“蓁蓁,雜家的爲人,想必你也知道,你若是做了雜家的女兒,定不會薄待了你,哎,雜家是個無嗣的廢人,收了你這個女兒,有了沈公子這樣的賢胥,也今生無憾了。你是如何想的,不妨事,但可說出來,雜家不怪罪。”
蓁蓁聽了前因後果,聽說沈傲要來向自己提親,既是歡喜又是感激,心裡不由地想:奴家果然沒有所託非人,他總算沒有負我。隨即又知道沈傲爲難之處,連忙點頭,朝楊戩福了福道:“孩兒見過爹爹。”
蓁蓁本就是無父母的孤兒,有人要收她爲女兒,牴觸心理並不強,更何況蓁蓁又豈肯讓沈傲因爲自己與他的姨母鬧僵?有了身份,祈國公府那邊自然也無話可說。
楊戩大笑:“好,好,好女兒。”說着,連忙將蓁蓁扶起,道:“你的真名叫什麼?”
蓁蓁答道:“孩兒也姓楊,單名一個蓁字。”
楊戩笑道:“楊蓁兒?這名兒好,連姓氏都不必改了。過幾日我便請人將你擡到雜家的府裡去,教人收拾閨閣,往後你對人便叫楊蓁兒,再不是這蒔花館裡的蓁蓁了,至於戶籍的事,雜家親自去爲你辦了;你就好好待嫁,一切都有我和沈公子!”
蓁蓁有點兒靦腆,低若蚊『吟』地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