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見狀,心中驀然一沉,面色凜然,竟然敢動我的女人。
可隨之心中有了一絲狐疑,容衝不是來救人麼?爲什麼不帶十七走,反而用十七要挾他,如此看來倒像是來尋仇的。
衝奴對十七的感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或者他在意的是王玥?
如此他是不是可以用王玥換十七?
不行不行,如果這樣的話,母后一定不會跟他善罷甘休的,她對王玥寵溺已經讓她近乎失去理智,若非也不會帶回到宮中,假冒孃家侄女了。
就在楚恆愣神的時候,琴姑姑一聲慘叫,她脖子上的刀猛然壓入幾分,鮮血直流。
"楚恆!我等耐心有限,你若再遲疑,我便先殺了老的,再殺小的。"蒙面大漢不耐煩的催促着。
楚恆連忙出聲制止:"好,我過去!你不要亂來。"
王奎拉住楚恆,哀求道:"太子爺,你可千萬不能過去啊,屋裡肯定有機關!他們能逃咱們逃不得,若是中了圈套如何是好!。"
楚恆冷冷的望了王奎一眼,王奎只得鬆手,現在屋裡被抓的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還有孃親,就算是刀山火海,他能猶豫麼!
楚恆大義凜然的向屋內走去,走到屋子中央的時候,一張大網從房樑下墜下,將楚恆牢牢地收在裡面吊起來了。
蒙面大漢見狀大笑起來,"哈哈,楚恆你膽夠肥的,好!好!我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給他們了,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兄弟們我們撤!"
言畢十幾個蒙面大漢,打開地道口,就要魚貫而下,誰曾想,後窗猛然被打開,跳進一個官兵,堵在地道口,源源不斷的官兵越窗而入。
此時,屋子被團團圍住,前院後院都站滿了官兵。
蒙面大漢一看心知不好,看來今個是在劫難逃了,手一揮大喊:"兄弟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拼啊。"
衆蒙面大漢都揮舞着手中的劍跟屋子裡的官兵打鬥起來。
但是很快就被制服了,爲首的蒙面大漢不服氣的喊道:"楚恆,你不是沒有帶人來麼?而且我們也確定你沒有帶人來,這些官兵哪裡來的?"
"哈哈,太子爺不帶官兵,不代表我們不帶官兵來啊!"說話的人正是國舅爺文陽公。
皇后在楚恆離開後,心裡很是不踏實,怕他在吃什麼虧。
衝奴此次來長安,定然不會是無備而來,若是再跟楚楓勾搭在一起,那麼他們想要的就是楚恆的命,楚恆死了,楚楓就算被皇上懷疑血統,只怕也是唯一的皇位繼承人了,其他幾個小皇子還小。
皇后算計一生就是想楚恆能當上皇上,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她立刻派人找了文陽公帶兵前去接應楚恆,怕他出什麼事。
這一帶文陽公最熟悉,他的秘密田產就在此地,因此能及時趕到,救下楚恆及琴姑姑和十七,就算蒙面大漢們能逃進地道口,在出口處也守着他的人了,根本就逃不掉。
楚恆親手給十七除下面罩,卻瞬間被驚呆了,這不是十七,而是一名普通的村姑,被藥物迷昏了。
他又撕開琴姑姑的面罩,卻是琴姑姑本人。
也就是說衝奴帶着十七走了,而留下來琴姑姑,這一齣戲就是一個陷阱,就是專門對着楚恆來的,用琴姑姑引誘楚恆十七也在這兒,誘惑他上當被抓。
楚恆猛然想起蒙面大漢說的一句話,他們完成任務了,剩下的就交給他們了,這個他們是指誰?難道真的是楚楓麼?楚楓想要他的命?
一想到被容衝帶走的十七,楚恆就不由怒從心生大聲吩咐道:"快,都給我去追,一定把十七公主,給我找回來了,否則,找不回來,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文陽公在侍衛長的耳邊叮囑一番,侍衛長帶着侍衛營的官兵離去了。
"恆兒,隨舅父回去吧。"文陽公走到楚恆的身邊,輕聲相問。
"不,舅父我還要去尋找十七,我想他們不會走遠的,只要不出秦國我就要找到他們。"楚恆一臉堅定的回道。
"好吧,那恆兒多加小心,琴姑姑,舅父一同帶回去了。"文陽公聞聽楚恆的話,無奈的搖頭嘆息。
"琴姑姑我還有話問她,舅父請先回吧,我會讓王奎將琴姑姑送回宮中的,這裡離長安不遠,不用擔心。"楚恆再次拒絕文陽公的建議。
文陽公聽罷並未多言,只是叮囑楚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楚恆揮手讓王奎等人遠遠地等着,他走到琴姑姑面前,"琴姑姑,母后把實情都告訴我了。"
琴姑姑聞聽身體猛然顫抖一下,雙眸熱淚滾出,"恆兒,只有皇后纔是你的母親。"
"琴姑姑,此事太突然,如今雖然我已知情,卻不知如何面對你。原諒我的不孝,恆兒很多事一時無法做到,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且正如你所言,皇后纔是我的母親,這也是你們當初選擇的不是麼?我希望回到皇宮之後,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也沒有聽到過這個事實真相,我不想因此而改變什麼,請琴姑姑體諒。"楚恆表情痛苦而又略帶怨恨。
"皇后便是你的母后,老奴不是過是一奴婢而已,太子爺,所言,我懂,這也正是我所期望的,只要看着你幸福快樂便好,別無他求。太子爺,我該回去了,免得皇后擔心。"言罷琴姑姑便獨自離開了。
她的聲音堅決,她的面容淡然,但是她的雙眸淚流不止。
楚恆知道她是在保護他,也在成全他的無法接收,不爲難他,心中很是感激。
甚至很想走上前去,將她擁抱在懷裡,喊一聲孃親,這一定是琴姑姑最渴望的,哪個母親不渴望聽到自己的兒子喊自己孃親,天天看着自己的兒子認別人做娘,又該是怎樣的心痛。
其實楚恆,是想留下琴姑姑,就是想喊聲孃親,在皇宮裡不敢,在皇后面前不能。
而這樣難得機會,只有兩個人,他想喊一聲孃親,來安慰琴姑姑這麼多年的痛苦,也算對琴姑姑給他生命的報答。從此便不再相欠,回到皇宮裡正常過日子,他依然是他的琴姑姑,母后身邊的婢女。
可是琴姑姑卻面色冷寂,決然離去,讓楚恆無法開口。
琴姑姑強忍着內心的悲痛,對楚恆淡然相對,就是不想讓他爲她而凌亂了心思。
十七被衝奴帶走,楚楓與衝奴勾結,這一切已經夠楚恆應付的了,她何苦再添亂呢。
只能狠起心腸,不跟楚恆相認,這纔是真的愛他,就像王猛接過毒酒毫不猶豫地喝下去的心情一樣,只想守住這個秘密,讓楚恆如從前一樣生活,不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出倪端,破壞他現有的幸福。
二十年都忍過來了,怎麼會忍不住這一時呢,琴姑姑眼含淚而臉帶笑,楚恆的話已經給她最好的安慰了。
楚恆又如何不懂琴姑姑的心思呢,他亦忍不住虎目含淚。
遠遠地朝着王奎揮手,讓他將琴姑姑送回宮中。
二十年前的秘密,已經塵封了二十年,那就讓它繼續塵封吧。
以後琴姑姑依然是母后身邊的婢女,而他的母親只有皇后。
這是他們的宿命,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決定了的。
容衝帶走了十七,他想他是追不回來了。
十七亦是趙國的公主,他不能對她怎麼樣,以免引起秦趙之間的爭端。
而且十七的心不在他的心上,他追回來又何用。
罷了,走吧,走吧,只要她過得幸福便好!
十七如果有天知道你生活不幸福,我會隨時將你追回來的。
楚恆頹然地依着一棵大樹坐下來,他發誓,他的後位永遠爲十七留着。
至於王玥,想嫁給她就做側妃吧,但是不要奢望得到他的愛情。她若是想嫁給別人,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從此楚恆不再有心了,他的心被十七帶走了。
因爲愛她,不忍爲難與她,她心裡只有衝奴,他成全她!愛到深處不是佔有而是爲了他的幸福放手。
日落,起風,寒意起,楚恆卻久久的坐在那裡,彷彿一尊雕像,不會動不會笑。
遠遠地楚楓看着楚恆在黃昏裡淒涼的模樣,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雖然沒有能殺死他,文陽公突然領兵而來,埋伏在附近的楚楓沒有現身,刺殺楚恆的計劃宣告失敗,但是十七被容衝帶走,卻給了他重重地一擊!
他們的之間的較量遠還沒有結束。
就在楚恆救琴姑姑的時候,容衝帶着十七早已經在長安百里之外了。
本來容衝是想將琴姑姑解決了,可是十七卻堅決不許,讓他放琴姑姑走,說琴姑姑是好人,就算她曾經做錯過什麼事,那也是皇后指使的,她不過是一介奴婢而已,又是皇后的家生丫頭自然對她忠誠。
琴姑姑也是可憐人,這一生都爲別人活着,讓容衝不要殺她,放了她。
容衝無奈只得答應了十七的請求,畢竟他要對付的是秦宮裡的那些主子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