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衝聽罷點頭笑道,"很高興你能有份心,有你陪着十七,我放心。"
顧曼聽了容衝誇獎更是像吃了蜜一樣甜,有容衝這句話,她願意爲他赴湯蹈火,不爲十七,只爲容衝對她放心。
回到顧府不經意的跟顧雲峰說起,最近太子總是爲國事憂心,很是不忍心,讓顧雲峰多幫着太子,他在秦宮那麼多年也不容易,肯定想有一番作爲以雪其辱。
顧雲峰問她可是容衝跟她說了什麼?
顧曼搖搖頭,說只是從旁看着容衝很是疲憊的樣子,對她倒是很好的,長寧公主對她也好。
看着顧曼甜甜的笑,顧雲峰心頭驀然柔軟,女兒高興,他自然也高興。
第二日朝堂之上,當容衝再議減賦稅之事,對昨日憤然離朝表示道歉,並願意退一步,按各地收成情況減免一部分,顧雲峰見太子如此,便也不再堅持,反正他的權威也並未受到威脅。
事情順利解決,雖然是打了折扣,容衝還是很高興的,一切慢慢籌謀。
顧雲峰十年根深蒂固的權勢,不是他一時就能撼動的。
心中對十七更是看重,將來太子妃乃至皇后之位非她莫屬!
幾天後,一個涼爽的午後,十七約顧曼長寧公主一起觀賞荷花。
丫鬟嬤嬤一大幫子人跟着忙活,在荷花池設了坐,擺了果盤瓜子香茗,座位之上有遮陽的幔子,十七特許丫鬟們嬤嬤們也儘管玩兒,只要別誤了主子的事就行。
大家都磕頭謝恩,稱讚雲姑娘*情,長寧公主亦是點頭含笑,只要不愈禮,主僕一處玩沒什麼不好,適當的恩典,只會得到更大的忠心。
十七顧曼長寧公主一處說話兒,相聊甚歡。
長寧公主是喜安靜的人兒,今個難得走出翡翠院,十七見她玩的開心更是高興。
遠遠地,王玥帶着素錦巧玉過來。
十七心中微微過意不去,雖然她不喜王玥,但是今個這樣大張旗鼓的聚會,沒有邀請她,大家一處住着,總覺有些不妥。
見她來,便站起身子,笑道,"玥姐姐,快來,正要去請姐姐呢,今個可是齊全了。"
王玥先是給長寧公主行了禮,而後才笑道:"十七妹妹,遠遠地我就聽見喧譁,唬的什麼似的,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兒,及問了丫鬟才知,幾個姐妹幾個都在呢,怎麼好單單的少了我,便厚着臉皮趕過來了。"
十七聞聽王玥之言,心中更是愧疚,覺得自己行事欠妥,沒有請王玥這情面上過不去,雖然在長安被她逼上花轎,後又差點死在她的丫鬟手裡。可是畢竟都過去了,如今一處住着,王玥對她也還算客氣,自己確實有些小家子氣了。
連忙笑着招呼王玥坐下,言語中刻意有幾分親近。
王玥臉上笑的很溫和,心裡卻恨恨的罵道,"十七,別得意,今個就有你哭的時候。"
大家一處說話,管家知內院賞荷花,從外面叫了幾個女伶,遠遠地坐着唱曲兒,雖是熱鬧卻不喧鬧。
說了一會子話,大家離座去賞荷花,看鴛鴦吸水,金魚遊曳。
長寧公主玩了一會子,說是乏了,十七知她性情亦不挽留,今個已是例外了。
長寧公主走後,只剩下三個人兒,都有些訕訕的,她們都是極愛容衝的人,特別王玥在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還是十七打破了沉默,笑着說道,"曼兒姐姐畫畫極好,不如畫個荷花鴛鴦圖樣給我,我繡幾個帕子給你們用,也算一份心意,你們說可好?"
十七說的是真心話,王玥對容衝的感情,讓她嫉妒,也讓她感動,一個相府千金,遠山涉水來追尋,不就是爲了終身相依麼,不管未來她跟容衝怎樣,一處住着,權當姐妹相處吧,這樣容衝也少了鬧心事,朝廷之上就夠他煩心了。
十七愛容衝,有心爲他維護太子府的安寧,當然對王玥她還是心存一份戒心的。
但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
"這個主意好,只怕我的畫工糟蹋了十七妹妹的繡活兒。"顧曼輕笑道,眉眼之中卻是十分的自信。
"無妨,我繡活兒也拿不出手,不過姐妹用,只在一份情意,不理會其他。"十七同時拉起顧曼王玥的手,看似一臉真誠言道,"咱們姐妹聚在一起是極大地緣分,從今個起,咱們真心相對,可好?"
"好!"顧曼和王玥雖然眸底心情各有不同,但是卻都點頭答應。
見二人答應,十七開心的笑了,只要王玥真心待她,她亦會把她當朋友。
卻不知王玥心裡在冷笑,真心相對?真是天大的笑話兒!
三個人站在荷花池邊上,十七見一隻金魚游來,捏着魚食跟它逗趣玩兒。
身子使勁的往前探着,顧曼在一邊不斷地勸道,"十七妹妹,仔細落到水裡,不要使勁往前探身子。"
怕她掉下去,伸手要拉住十七的衣服。
王玥笑道,"你也太小心了,好好地怎麼會落水。"
話沒說完,十七竟然"撲通"一聲真的落水了。
王玥大叫,"不好啦,不好啦,十七竟然真的落水了,顧曼是不是你搗的鬼?"
顧曼嚇得臉色慘白,話都不說了,她剛碰到十七,沒有推她,十七怎麼會落水呢?
十七落水,丫鬟嬤嬤們都亂成一團,老管家很快帶着幾個男丁走進來,把十七救上岸。
好在是夏天,水又曬了一天了,並不寒冷。
十七受了驚嚇,又嗆了幾口水,王玥跑前跑後張羅着,很是關心的樣子。
顧曼有口難言,她伸手只是想拉一下十七,並沒有推她,可是十七掉進水裡了,好幾個丫鬟嬤嬤都看到了她伸出手,又被王玥咬得死死地。
坐在十七的窗前一個勁的哭,"十七妹妹,我真的沒有推你。"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曼兒姐姐不用自責。"十七露出虛弱的笑容安慰她,怎麼掉下水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了,當時只顧着逗金魚玩兒了。
容衝聽到消息十七賞荷花落水,立刻從宮裡快馬回府。
他臉色陰沉,一進門就見顧曼趴在十七牀前哭,而王玥在一邊冷嘲熱諷。
這幫不省心的女人!
"都圍在這兒幹嘛,該幹嘛幹嘛去!"容衝沉聲怒喝。
王玥顧曼慌忙起身給容衝躬身行禮,匆忙離去,容衝對十七落水着急,對她們竟然惡語相向,但是誰也不敢說什麼,心裡都是五味陳雜。
容衝屏退下人,坐在十七的牀邊,一臉的心疼,柔聲問道:"十七,有沒有嗆到。"
十七搖搖頭,竭力露出一個笑臉;"阿衝,我沒事,就是喂金魚的時候,身子太往前靠了,不小心滑倒水裡去的。"
"好,沒事就好,你好好休息下,睡一覺,這事我會查明白的。"容衝聞聽,並沒有相信十七的話,她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不小心滑下水,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想起上次綠豆糕的事,容衝心裡已經認定是王玥了。
他安撫了一會十七,看着十七睡去,就悄悄出去對當時在場的下人一個個審問,基本明白了當時的情況,但至於是顧曼將十七推下水,還是王玥做了小動作嫁禍於顧曼,卻依然不能妄下結論。
按顧曼平時表現來看,她應該是不會對十七下手的,當然也不排除她的嫌疑。
容衝也不急着一時查明白,狐狸早晚會露出尾巴的。
不管是誰要謀害十七,他都不會放過她的。
容衝交代翠蘅綠蕪,以後一定要保護好十七,無論她去哪兒都要寸步不離的跟着。
兩人因十七落水之事很自責,特別是翠蘅,想着十七素日對她的好,就算不用容衝交代,從此她們也會十二萬分小心的。
顧曼在翡翠院坐了一會子,容清漪聽聞十七落水也是很擔心,着丫鬟過去探視,說是睡着了,沒什麼事了,倆人這才放心。
顧曼用手絹擦着眼淚,對容清漪哭道,"我真的沒有害十七,怕十七會落水,剛想伸手拽着她的衣服,她就掉水裡去了。"
容清漪點頭,"曼兒,問心無愧就好!做好自己,至於別人怎麼說是他們的事,別自己亂了手腳,被人拾了把柄,反而有口說不清了,清者自清吧!"
顧曼收起眼淚,用手絹擦擦已經哭紅的眼睛:"謝謝清漪姐姐開導,曼兒明白了。"
容清漪點頭笑道:"明白就好,曼兒是最明事理的人。"
而後揚聲吩咐,"伺候顧大小姐洗臉。"
應聲進來幾個丫鬟,伺候顧曼洗臉。
顧曼洗完臉,又略陪着容清漪說了會子話,見她乏了便告辭出來。
顧曼之所以沒有回家,是想留下來探聽下動靜,都以爲是她把十七推下水的,不知道容衝會怎樣想?一時沒地方去,纔到了翡翠院,也是想讓容清漪幫她,萬一容衝要是怪罪於她,容清漪自然幫她說話撐腰。
聞聽十七睡了,她才放心的走出翡翠院,想了想便向秋月居走去。
這麼長時間,她還是第一次來到秋月居,跟王玥倆人關係不過是見面打招呼,並沒有什麼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