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再卑鄙狠毒,那也是青姨唯一的親生女兒呵!
十七長嘆一聲,將箱子打開,那副畫和那隻玉佩還靜靜的安好的躺在箱子裡。十七將畫軸拿起,面向容衝緩緩打開,畫軸上的女子眉眼清麗,分明和十七一模一樣!
十七眼裡含淚,向容衝道,“畫中女子是我的親生母親,而孃親青姨則是我母親的貼身丫鬟,母親當年……遭難,臨死前將我委託給青姨帶走,青姨爲我不惜損毀自己女兒家的清譽,一世揹負着無媒苟合生女的污名,更因此嫁於……更因此嫁於這個性情暴虐心狠自私的男人,”十七指指屍身兩地的柳大成,“孃親一生救我養我,柳葉是她唯一的親生骨肉,便是她殺我剮我,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看她死於你的刀下,”說到這兒,十七撲通一跪,昂頭看向容衝,“我知道你一直疑心我,你一刀殺了我,既能斷了你的顧慮,又能讓我報了青姨的恩,豈不是再好不過!”
“啊,十七不是柳大嬸親生?難怪她姓雲,”縱是衆人都在性命攸關之際,十七這一番自爆身世也震驚了當場,張嬸第一個低聲驚呼了起來,衆人面面相覷,江誠和柳葉吃驚的看着十七,良婆婆顫顫巍巍搖頭,“作孽,作孽啊,十七既然不是柳大嬸親生,當年嫁給大成的時候,大成應該知道她還是處子之身,後面就不該這麼作踐她,”她看看柳大成的屍體,嘆着氣,“今天得了這個下場,倒也……唉……”
容衝久久的看着十七,眼裡深邃幽怨,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許久,他慢慢來到十七的跟前,將畫像接過去細細瞧了,又將那玉佩拿起察看,看着看着,容衝的嘴角突然溢起一絲笑來,他將畫和玉佩還給十七,“收好。”
十七一愣,吃不准他這是什麼意思?卻也不敢不聽,忙手忙腳亂收好。容衝轉身,“走。”
“啊?”十七訝然。
容衝卻已頭也不回的出了院門,十七隻停了半刻,就大喜,她抱起箱子一瘸一拐的跟上,身後江誠一聲低喚,“十七……”
十七身子僵了一僵,卻到底沒有回頭,她帶着決然的笑,“江公子,柳葉姑娘待你一往情深,還望你日後好好待她,祝你夫妻二人百年好合,兒孫滿堂。”
說完,十七忍着腳傷,挺起胸膛,昂然出門。
然而纔出遠門,十七又怔住了。
院外,小石頭領着一幫官差,將整個院子圍了個整,而領頭的,正是那王官差。
身後突然傳來柳葉的哭喊,她抱着柳大成血淋淋的人頭瘋了般衝出來,指着十七和容衝大叫,“官差老爺,殺人了,殺人了,這一對狗男女殺人了……”
王官差一眼看到她懷中的人頭,當即高喝,“命案,是命案,”他拉出鋼刀對着十七和容衝一揮,“抓住他們。”
一堆官差撲上來,他們快,容衝更快,手中鋼刀一閃,就聽撲哧撲哧聲連響,眨眼間幾位官差人頭落地,在場人尖叫不已,鄉鄰們卻也終於有了機會逃跑,一時哭爹喊娘聲摔杯碎碗聲不斷,十七抱着箱子看着眼前的血流成河,竟怔怔的不知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