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宵墨笑笑,言語間並無半分額外的情緒,溫聲反問道:“他能問什麼?”
一句話戳到了秦宵雲的心坎上,她噤了聲,沒說話了,低頭去看平板上的視頻,清亮的眸子飛快閃過一抹黯然。
她早該知道,江淼這種人,絕對不會因爲她而分神的。
他的世界裡有很多事都很重要,唯獨她秦宵雲排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想了想,她又覺得自己可笑,索性關了平板,起身準備回房。
秦宵墨站在原地看着她離開,溫潤的面龐上出現了一瞬的猶豫,但頃刻間便消逝不見。
“霄雲。”他出聲叫住妹妹。
秦宵雲回眸看着他,目光裡似有幾分疑惑。
想說的話在嘴邊盤旋了一圈,開口的時候,秦宵墨還是調轉了話題:“早點休息,明天要見客人。”
“知道啦,真嘮叨。”
秦宵雲揮揮手,轉身離開。
腳步聲逐漸走遠,直至消失不見,秦宵墨在原地站了一會,掏出手機,調到和江淼的聊天界面,目光落在江淼最後發過來的那句話上——
【能不去嗎?】
他沒有回覆。
看得出來江淼並不想讓霄雲離開國內,但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思,他就不太清楚了。
情況有些棘手,如果只是霄雲單方面動心也就罷了,偏偏這貨似乎也有點那方面的意思。
秦宵墨擰了擰眉,收起手機。
只能期望在妹妹出國的這段時間裡,兩人都能互相冷靜一下吧。他也不希望最後鬧得大家都無法收場。
秦宵雲要出國這個消息着實有些趕,連祁嘉禾也沒能提前得到消息,等到時音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她臨近出發的前一天晚上了。
消息還是祁嘉禾告訴她的,彼時時音正準備上牀休息,驀地聽見祁嘉禾問了自己一句“你明天去不去送霄雲”,才一臉懵逼地看着他,問了句:“她要去哪?”
祁嘉禾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自己居然不是最後一個得知這個消息的人。
“倫敦。”他回答,頓了頓才反問:“你還不知道?”
一瞬間,時音是有些失落的。
“她沒告訴我啊。”時音哭喪着一張臉,一副泄氣的模樣,“怎麼這麼突然,明天就要走了嗎?也不提前說一聲。”
“確實挺急,我也是下午才知道。大概是有什麼要緊事。”
祁嘉禾的話並沒有給她些許安慰,一聽這話,時音反而更加不爽了。
“怎麼你都比我先知道啊?”她小聲嘟囔,像是非要和祁嘉禾比個高下出來,“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我面子哪有你大。”祁嘉禾輕笑一聲,“要不是今天偶遇秦叔,我都還不知道這件事。”
長輩都搬出來了,時音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她撇了撇嘴,依舊滿臉寫着不高興。
猛然得知秦宵雲要走了,時音心裡還是相當失落的。畢竟多少也認識了一段時間,幾人還都挺興趣相投的,能遇到對胃口的朋友實屬不易,秦宵雲這麼一走,基本上也就是天各一方了,再次相見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看出她的低落情緒,祁嘉禾想了想,出聲說:“要是實在想她,時不時飛過去見一面也不是不行。”
“又不是小孩子了,誰有那麼多閒工夫折騰?”時音喪氣地看他一眼,“我倒是個大閒人,霄雲說不準還有正事要忙呢。”
“去旅行?”祁嘉禾側眸看着她,眸光在燈光的閃耀下,亮如寒星,“你忘了,蜜月還沒度。”
一說到這個,時音就想起之前被打亂的聖托裡尼計劃,登時又生出幾分逗他的心思來。
於是她佯裝生氣,叉腰看着他,滿臉不高興,“度什麼蜜月?誰答應要跟你度蜜月了?我可不敢,到時候還不知道從哪跑出個王珊珊李珊珊呢,我是怕了。”
原本兩人已經約定好不再提這件事,現在舊賬新翻,她以爲祁嘉禾至少會露出一絲無奈,可沒想到他居然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即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裡,聲音又低又沉,像某種優雅而有磁性的樂器,又夾雜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怎麼這麼記仇?明明都認了錯了。”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手臂鬆鬆地攬在她的腰間開口說話的時候,胸腔裡發出來的振動頻率令她一陣心悸。
“輕易就原諒你的話,你下次豈不是還得再犯?”鼻尖闖進他身上熟悉的松香味道,沉穩又醉人,時音微微垂下眼瞼,瞥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扣在自己腰間,指甲被修剪得一絲不苟,指節勻稱,一看就是沒做過什麼粗活。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以人格擔保,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他垂首,脣齒間噴灑出的呼吸在她耳邊席捲出細小的氣流,低聲耳語的時候,溫熱的氣體拂過她的耳垂,觸電般的快感令她渾身一震。
他總能知道她哪裡最敏感,也總能知道怎樣才能勾起她的火。
她抗拒地推開他的頭,小聲嚶嚀:“我在跟你說正事,你這樣搞得我很沒面子。”
明知道他是故意挑逗也就算了,自己還真瞬間被他撩撥得起了反應,這讓時音覺得十分丟臉。
她偏頭想躲過他,卻輕易將自己修長白皙的脖頸暴露在他眼前,光滑如瓷器一般的肌膚在暖黃色燈光的照射下,連下面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這種程度的半推半就,簡直要比直接勾引要來的更加刺激。
她從來不是祁嘉禾的對手,溫熱的脣印在她脆弱又敏感的脖頸上的時候,她瞬間便丟盔棄甲,腦子一片空白。
有時候吧,時音總覺得祁嘉禾精力旺盛得不像常人。
又或者,他是憋了太久了,逮着機會就要拉着她一塊發泄。
總之,這一晚兩人一開始糾結的問題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夜色長得很,今晚的故事也還長的很。
第二天被鬧鐘叫醒的時候,時音心裡在罵娘。
這兩天她一直都堅持早起給他做早餐,而他也很剋制,始終克己復禮,並沒有對她動手動腳的太過過分。
一開始時音還挺感動,覺得他很體諒自己。
直到昨晚,她才發現,原來他只是一直在忍,到最後忍不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