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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28

英格威終於知道精靈餅乾是什麼味道了……不是,應該是她終於知道阿爾溫一直心心念唸的“精靈餅乾沾蜂蜜”是何滋味了。如果喜歡本小說,請推薦給您的朋友,

這感覺很奇妙,而且使人陶醉。

伊拉諾的香氣,愛隆樹的沙沙歌唱,以及精靈的縹緲吟誦都成了斷斷續續的背景音樂。所有的感官在此刻全部開放,她甚至還聽到了遠空的隆隆雷鳴。

她在萊戈拉斯的嘴裡嚐到了綠林的芬芳。那是四月裂帛後但陽光芒,清澈的溪水叮咚流淌,微風帶動樹林發出嘆息。鳥兒在天空鳴叫,叫聲綿延至遙遠的海岸線,與海洋的浪濤聲交織在一起,一直傳向目極的遠方……

萊戈拉斯離開了英格威的嘴脣,眼裡滿含震驚。他同樣爲剛纔感受到的共鳴動容,雖然這只是一個吻。“這下糟糕了……”

英格威喘了下氣贊同,“是的,王子殿下,是的。”

萊戈拉斯瞪了她一會兒,然後說:“那就再來一次。”說罷再次俯下臉。

這不是個溫柔的吻,與剛纔的小心翼翼反差強烈。彷彿是想證明什麼一樣,萊戈拉斯略顯蠻橫的撬開了英格威的嘴。這一回,英格威發覺遙遠的雷聲越來越強烈,海浪的拍打也愈發澎湃。於是,精靈的理性在這時候發揮出它的無窮潛力,精靈王子猛一用力推開了二人的距離,兩個精靈氣喘吁吁的互視對方,然後,又一同笑出了聲。

“說實話,Lady英格威,你一直都在讓我吃驚。”萊戈拉斯長舒口氣,把英格威環在身前,拿下巴抵着她的頭頂說:“有一點我很不滿,一開始爲什麼要掙扎?要知道,如果我不必把力氣花在對付你時不時冒出頭的彆扭脾氣上,之後一定能更賣力的你。”

話音剛落,精靈王子跟着悶哼一聲,因爲他的胸膛遭受了拳頭的問候。

萊戈拉斯故做訝異的退後一步,“爲什麼不利用你的伶牙俐齒?你的舌頭呢,小姐?不知道爲何,現在我格外想念它……”可惜話沒能說完,因爲他忙着躲避迎面而來的“攻擊”。

英格威瞪大眼睛說:“我現在對王子殿下您有點不滿,所以我拒絕和您對話。”

萊戈拉斯哈哈大笑,“親愛的,那就寫下來吧!”

英格威眯眼看了會兒得意洋洋的精靈,接着甩頭就走,“好,你等着。”

精靈王子的笑容霎時垮在臉上,他急忙追上去說:“親愛的……嗯,我是說英格威,你不會真打算那麼做吧?我是精靈,我沒有和紙張說話的習慣……英格威?英格威?”

可惜他親愛的Lady英格威不爲所動,十分鐘後,精靈王子接到了他生命中第一份用筆寫的精靈問候語,上面只有兩個大字——

晚安

洛絲蘿林做到了,它讓遠征隊員們的睡眠沒有任何夢境出現,無論好的壞的全都消失了。那天晚上所有人睡的都很沉,當他們醒過來,發現太陽已經照在帳篷和草地上。噴泉在日光中叮咚歡唱,潺潺流動。

他們在洛絲蘿林住了一段時間,這裡的空氣總是清新的,這裡但陽總是明媚的,這裡彷彿永遠都是早春。一連好幾天,遠征隊員們似乎每天都只是吃喝、休息,以及在森林中漫步,沒有其他,但所有人都覺得這就夠了。這裡的精靈很少與他們交談,女王陛下夫婦也沒再召見他們。

他們時常能聽到用美妙的歌喉唱出的詩歌,之中偶爾浮現的字詞讓他們判斷出這是爲甘道夫唱的,因爲歌曲中包含着甘道夫的名號——米斯蘭迪爾。

精靈們偏好這樣稱呼他,灰袍漫遊者。

這些旋律每日每夜的縈繞。在洛絲蘿林,雖然身體的傷痛得到緩解,但心裡帝痛愈發明顯了。遠征隊衆人不再逃避問題,他們選擇面對心中的悲痛,在精靈詩歌中靜默,暗暗懷念失去的夥伴。

有一回,梅里請萊戈拉斯翻譯一下這些詩歌,萊戈拉斯拒絕了,並說他沒有這個技巧。英格威明白,這些如切身之痛的傷感對一個精靈而言太過沉重,它不應該用詩歌紀念,而應該是使人痛哭的悲劇。

山姆安靜的坐了好一會兒,接着忽然蹦起來說:“他們一定沒在詩歌中加上甘道夫老爺的煙火,我認爲這十分重要,它是最值得紀念的。”說完又一屁股坐回去,然後喃喃咕噥,“至少對夏爾來說他是最棒的……”

“我親愛的山姆。”弗羅多微笑道,“老實說我可從不想念他的煙火。我懷念的是他的臭脾氣,濃密的眉毛,灰色的袍子,還有他教訓我時的說話聲。”

弗羅多擡頭望了望,然後對山姆說:“我們去散會兒步吧,順便消化一下自己的胃。”

“這是個好主意。說不準我們還能在林子裡碰到利夫老爺和萊戈拉斯老爺,他們倆之前纔剛進去。”

兩人安靜的走了一會兒,弗羅多突然開口道,“山姆,你覺不覺得他們倆感覺有點怪?我是說利夫和萊戈拉斯。”

“怪?”園丁山姆撓撓臉,努力的理解這個詞。

“是啊,你瞧,最近他們一直在一塊兒,兩個人也時常用精靈語交談……”

“可是弗羅多老爺,利夫老爺和萊戈拉斯老爺並沒在我們面前有什麼特殊舉動啊。”山姆思索良久後說:“再說,他們倆之前不就那樣了麼,一起行動,用精靈交流。”

接着,弗羅多停下步子看向山姆。“很正常?”

後者點點頭。“很正常。”

“弗羅多,山姆——”

霍比特人聽到熟悉的聲音迅速轉身,他們看見前方的林道上站着英格威和萊戈拉斯,讓他們吃驚的是,兩人身後的居然是蓋拉德麗爾女王。

英格威衝他們招招手,沒有說話,然後跟着女王朝反方向離去。弗羅多和山姆互相看了一眼,趕忙跑了過去。

女王領着四人走到卡拉斯加拉頓南坡上,通過一個綠色的圍籬,一個隱秘花園。花園裡沒有生長任何樹木,頭頂是一片開闊奠空。夜色星辰已經升起來了,照耀着西方樹林。蓋拉德麗爾走上一連串樓梯,階梯盡頭是一個深綠色的山谷,裡面有一條花園外的噴泉流出的泉水彙集而成的小溪。溪水旁,是一個雕刻的如同小樹膽座,上面擺放着一隻銀盆。盆子閃爍出的璀璨光芒使兩個霍比特人好奇的盯着它。

女王拿起盆子旁的水罐,注入溪水後全數倒進淺淺的銀盆裡。她對水面輕輕吹了口氣,水面的漣漪停止了。“這是蓋拉德麗爾之鏡,我帶你們來是爲了讓你們看這面鏡子的,當然,如果你們願意看的話。”

萊戈拉斯蹙了下眉心,“我似乎聽說過這面鏡子,據說它能照出內心一切所想,很不可思議。”

氣氛變的凝重,彷彿呼吸都快窒息了。他們都感受到了某種壓迫,女王祥和的美麗臉龐現在看來卻變的蒼白,淡薄的好像隨時會隱入深綠色的背景中。

“那麼我們會看到什麼?您想讓我們看什麼?”弗羅多的言語裡充滿敬畏。

“我可以命令鏡子顯現出完全不同的事物。但前提是,並不是我想讓你看什麼,而是你想看什麼。”女王慢慢看過四張面孔。“我可以讓你看你想看的,但是鏡子也許會顯現出更出乎意料的事情,我無法把握結果。它會顯示過去、現在,和某一部分的未來……但即使最賢明的智者也無法說出所有人的歸宿,所以我不是在下結論,而是向你們展示某種可能。怎麼樣?你們要看嗎?”

“抱歉,女王陛下,我想我不需要。”萊戈拉斯頭一個出聲,微微欠身。“我不想借助任何東西左右我的命運,這不符合我們大綠林的精神。”

“瑟蘭迪爾之子,請原諒我。”女王對他露出笑容。“的確,也許在某方面,我的舉動是對一個精靈的侮辱。作爲幽暗密林的同胞,你有一顆比任何人都堅強堅定的心,所以懇請你原諒我。”

萊戈拉斯把右手放在心口,再次欠身。

弗羅多一直沒吭聲。

女王對着某個目標開口,但她說的是古代的精靈語。“那麼你呢?你不想看看嗎?”

英格威瞧着盆子的銀色邊緣很久,然後回答,“我有我必須走的路,我覺得我沒必要看它。即使它照出的結果是我想看的或者不是我想看的,也不會影響內心一直以來的目標。我認爲,這就足夠了。”

女王沒有說話,但表情卻柔和了。她不動聲色的轉向山姆,“霍比特村的山姆衛斯-詹吉,你的決定呢?”

“你們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皮平和梅里無聊的坐在一個墊子上機械的晃動身體,當看到萊戈拉斯和英格威便立刻詢問。“我們找不到弗羅多和山姆,你們在林子裡遇見他們了嗎?”

英格威衝他倆笑了笑,萊戈拉斯回答,“別擔心,他們一會兒就會回來。”

“剛纔女王和陛下的使者告訴我們,我們受到了召見。”阿拉貢低頭綁緊他皮質腰帶上的所有東西。“我有預感,再次出發的時間到了。”

皮平和梅里苦下臉,因爲他們剛剛纔意識到自己不能在這裡待上一輩子,這真是太讓人傷心了,不是嗎?

當他們來到之前的那個橢圓形大廳時,弗羅多和山姆已經在那裡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英格威發覺弗羅多的眉眼間多了一抹堅毅,這點略顯青澀的意志在她剛纔離開前還未出現。這個發現讓英格威有些浮躁的心慢慢沉澱了下來,環境迫使人成長,弗羅多必須強大,但是過程已不是她能經手的,內心的強大無法假借他人之手。也許從現在開始,這個孩子纔算真正的成長了。

“時間到了。”女王說:“不想繼續前進的人可以留下,我們沒有立場迫使你們一定得繼續。無論走或不走,沒人能確保和平的未來一定會降臨,我們已經來到了末日邊緣。”周遭一陣沉寂。“他們都願意繼續前進。”女王盯着每個人的眼睛說道。

“但是我們還未決定將來的行程。”阿拉貢沉思良久後說:“我只知道甘道夫希望得到您的幫助,但是在洛絲蘿林之後,我就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了。”

“可是現在你們必須決定離開的方向,不然你們會一直困在洛絲蘿林。”凱利博恩說:“前往米納斯蒂里斯是沿着河往西方,但是任務的目標在河東岸,沿着黑暗的河岸前進。你們要走哪邊?”

阿拉貢顯得猶豫不決,其他人紛紛沉默。

“我不能爲你們做決定。”凱利博恩說:“看的出你們非常困惑,但我將盡可能的爲你們提供幫助。你們之中有些人會划船,我們的同胞萊戈拉斯對森林中的河流非常熟悉,剛鐸來的波羅米爾和遊俠阿拉貢也是。”

“還有我。”梅里突然插嘴道,“不是所有的霍比特人都視洪水如猛獸,我家就住在烈酒河邊上。”

“非常好。”凱利博恩說:“必要的工具我會爲你們準備齊全。一切都會在明天中午前備妥,明天一早會派人協助你們做好出發準備。現在,祝各位有個無夢侵擾的好眠。”

“晚安,勇士們。”蓋拉德麗爾女王說:“好好睡,不要爲了明天的行程太過煩心。也許你們每個人的前路已經在你們的腳下顯現,只是你們還未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