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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51

狹窄的房間裡瀰漫着甜美誘人的香甜氣息,彷彿能驅散所有的煩惱不安,使人置身無憂無慮的世界。還可以txt免費下載到本地閱讀這是阿夕拉斯燃燒後形成的味道,許多人類並不瞭解這種貌不驚人的草藥的作用,他們只知道它叫“王劍”,但對於它爲何能擁有如此尊貴的名稱毫不知情,應該說他們在世代相傳的血脈中忘記了緣由。

皮平在草藥的治療下清醒了,但清醒後的霍比特人讓杜內丹人束手無策,無奈之下,阿拉貢只得讓人叫來英格威。

英格威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時高時低的短促叫喊,霍比特人的康復能力令中土其他種族咋舌不已,無聲的笑着,她推門走進房間。船隻因爲浪潮的高低而上下顛簸着,小房間內的油燈在低矮奠花板上胡亂搖晃,咿呀咿呀的附和着光影的微弱投射。

皮平睡的小牀是臨時搭建的,由許多木箱子和一大堆裝滿糧食的麻袋構成,一向粗枝大葉慣了的杜內丹人居然還不忘在最上面鋪上一層讓人看了能心情舒暢的白色牀單,雖然顏色老舊暗陳,但是還真難爲他們能在這兵荒馬亂並一觸即發的戰場上爲霍比特人尋獲這些。

阿拉貢看到她的到來鬆了口氣,眼中寫滿了無可奈何的疲憊。他一言不發,拍拍英格威的肩,帶着其餘族人走出了房間,門在他身後輕輕合攏。

“利夫——”小牀上的霍比特人不甘寂寞的呼喚她,滿心歡喜的瞪大眼。“利夫利夫……”

英格威趕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我都聽說了,皮瑞格林,霍比特人總喜歡在劫後重生時大吼大叫嗎?阿拉貢救了你的命,你居然當着他的面毫不留情的呵斥他,你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嗎?”

皮平咽咽嗓子,聲音顯得那麼小心翼翼,同時又滿懷期待。“這麼說,他們都是真的?那個人的確是阿拉貢?不是戒靈或半獸人裝扮的?我們的確在船上?我們已經離開了魔窟?我們……我們自由了?”

“沒錯,我們離開了那裡,就在你呼呼大睡的時候。”

皮平立刻從牀上蹦起來,接着又跌了回去。英格威胳膊一伸把他撈上來,放回牀上。“老實點,你現在還沒強壯到能下地四處亂躥,也還沒到能給其他人制造混亂的時候。”

“我、我……我剛纔罵的很難聽嗎?”皮平不安又畏懼的囁嚅,“我是不是應該馬上道歉?”

英格威點點頭,幫他把被子蓋好。“不過現在就算了吧,他不像你,阿拉貢向來心胸寬大。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養好身子,等恢復健康後再向他道歉,我想到時候他會更樂意接受你的歉意。”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接着,矮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那個小壞蛋醒了嗎?吉姆利想念那個小壞蛋,如果可以的話,吉姆利想見見他。”

皮平向英格威大大的點頭,臉上涌現。英格威站起來,拉開了門。門外站着的不止有矮人,還有萊戈拉斯和伊萊丹、伊羅何。她稍稍錯開身,讓他們走了進來。

“哈哈哈,我都聽說了,你居然敢和戒靈單槍匹馬的獨鬥,霍比特人真是太讓我吃驚了。”吉姆利毫不吝惜他的讚美,笑容滿面的快速走到了牀邊。

皮平因爲這份難得的讚揚格外的興高采烈,矮人的表揚讓他有些飄飄然,但是一個瑕疵瞬間撞進他的腦子裡。“我的匕首!那可是蓋拉德麗爾女王親手送給我的,我本想把它當成傳家寶的……現在全都泡湯了……”沮喪佔據了心神,皮平失落的苦下臉。

矮人摸了摸鬍子,努力擠出話語安慰,對他來說這很艱難,如果這事情是發生在他頭上,他一定比皮平更苦不堪言,也更加的傷心失落。

“哦,那匕首我拾回來了。”英格威說着從腰包裡掏出一把殘破的匕首,整支刃面扭曲斷裂,斷折處甚至還飄散着黑色的如同鐵鏽般的東西。“我想即使壞了,你可能也希望能留着它。”

“這應該能重新鍛造。”伊羅何接過匕首,反覆看了看。“樹之民的武器鍛造手藝我和伊萊丹曾經學過一些,雖然不敢說能讓它恢復如初,但修復個七八成絕不是問題。”

“我也可以幫忙。”矮人不甘示弱的從旁附和。

“謝謝!太謝謝你們了,您是……”皮平疑惑的看着兩位陌生人,他們身上散發的尊貴氣質他還是能察覺到的,於是他把目光投向萊戈拉斯。

後者聳聳肩回答,“林谷之主埃爾倫的雙生子——伊萊丹和伊羅何。”

皮平立刻從牀上爬起來,以在場衆人均驚訝的速度站到雙生子面前,以手觸胸並深深的鞠躬道,“皮聘圖克聽候您和您家人的差遣!”

伊萊丹和伊羅何對看一眼,然後失笑一番,立刻以同樣的禮儀回答,“伊萊丹聽候您的差遣!”“伊羅何聽候您的差遣!”

“嘿,小子。”矮人說道,“當初怎麼不見你對我們這麼謹守禮數來着?”

皮平立刻着說他頭疼,然後快速的爬回牀。“因爲我們是平等的,”在攏高被子遮住腦袋前他回答,“我們都是遠征隊的成員。”

皮平的恢復速度實在驚人,清醒過後不下兩小時,他就已經能下牀蹦達了。霍比特人向來閒不住,尤其是圖克家的皮平老爺更是遊手好閒中的翹楚。讓他一直待在一個地方不動彈,相當於迫使一個霍比特人一天只吃三餐那般痛苦。

船隻在黑暗中疾速而行,河水在黑夜中泛出墨色的粼粼波光。

但是船隻的航行速度讓人擔憂,河水的水流速度十分緩慢,而且也沒有從海洋上吹來的海風相助,如果他們再這麼慢悠悠的划行,別說哈龍德了,就連離開這裡都成困難。

“看!那是海鷗!”甲板上,萊戈拉斯喊了一句,並把鳥兒的方位指給英格威瞧,“我這一輩子從沒見過它們,而且一直以來我都認爲只有樹木纔是我的心之歸所。”

遠方奠空白光濛濛,那是日出的前兆。那些白色的的海鳥順着河流伴隨他們的船隻一路飛行,逐漸遠離大海,飛進內陸。

“當我第一次看到它們,並聽見它們的叫聲時我驚呆了。好像整片大海在那一瞬全部展現在我的眼前,那麼遼闊蔚藍,那麼壯美博大,我所知道的一切對海洋來說實在太渺小了,就連中土的世代爭端在驚濤駭浪面前都顯得那麼單薄,所有的精靈對海洋都存在着刻骨銘心的眷戀,一旦這鼓眷戀被挑起,它將再也無法抑制。我知道,即使再過去上百上千年,我也只能在綠蔭下休憩,樹木再也無法撫平和滿足我的。”

英格威與他一起注視那些海鳥,她問,“你想出海?”

萊戈拉斯回答,“我希望海洋能給我答覆。”

“別開玩笑了!”皮平突然打斷他們,“你也要離開中土嗎?”

萊戈拉斯笑了笑,但沒有回答。

“別拿你的高深莫測來敷衍我。”皮平不滿的說:“中土大的很,所有的地方你都去過嗎?自己的老家都沒琢磨清,就想撇下我們這些老朋友自個兒出海,你太不夠朋友了!”

“沒錯沒錯!你還答應我要去看洞,別告訴我你已經忘了!”吉姆利也加入進來。“法貢森林對你不再具有吸引力了?說不準樹胡還在他家等着你吶!”

萊戈拉斯摸摸下巴,衝英格威說:“我剛纔到底說什麼了?爲什麼他們一個個都好像要和我拼命似的?”

“殿下,別逃避問題。”英格威把他的頭重新轉回去面對那兩個憤怒的朋友,“先把您的朋友安撫好纔是正事。”

“利夫,你也要離開嗎?”皮平突然一百八十度轉向,把問題的矛頭又對準了另一個精靈。“你不和我們回夏爾國了嗎?你的菜地怎麼辦?還有那些花又該怎麼辦?”

萊戈拉斯滿意於如今的境況,因爲她現在和自己是一個陣營的了。

“不,我不想離開中土,我在這裡生在這裡長,我對中土有很深的依戀,如果沒有外因驅使,我不會主動離開中土。”

萊戈拉斯揚揚眉毛,接着英格威又加了一句,“我不像某個精靈,我對大海始終提不起興趣。”

矮人咕噥着說:“都走了,你們這些精靈都要走了,如果中土失去你們這些美麗的生物,那這片大陸還會剩下什麼?一切的美好都將消失……那樣的生活太無聊了……”

當阿拉貢以爲他們無法在預期時間內抵達哈龍德時,船上經驗豐富的水手告訴他,南方將有海風吹來。黎明時分,所有的船隻皆張帆遠揚,一路昂首挺進,老天還是眷顧他們的,因爲曙光爲他們帶來了光明和希望。

米納斯蒂里斯方向的紅色火光讓所有人的心頭爲之一顫,大戰已經打響。

忽然,阿拉貢所待的旗艦的主桅杆上發出一聲詭異的吼叫,船上的人在叫聲中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

皮平站在甲板上擡頭看向桅杆上方,黑色的陰影一直籠罩在那裡,並始終不肯離去。“它已經自由了,爲什麼不離開?”

“一方面那裡有充足的食物。”英格威剛回答完,就見一隻溫順的海鷗喪身在陰影龍的齧啃之下,兩三根白色羽毛從上面緩緩飄下。“另一方面,它自小的訓練致使它不能離開它的主人,因爲魔多沒有教給它這方面的智慧。”

皮平蹙蹙眉心說:“它會一直待在那兒?”

“只到我離開這條船。”

“可、可你不是它的主人。”

“它並不知道。”

當皮平還在觀察陰影龍的好胃口時,英格威發現萊戈拉斯一言不發的望着她。“有什麼問題嗎?”

“事實上我的問題不下百條,”精靈王子摸摸鼻子說:“但是你好像不願意談,所以我一直在考慮接下去是該旁敲側擊呢?還是實施些強硬手段……”

“謝謝,謝謝你的諒解。”英格威碰碰他的手回答,“的確,我不想再糾纏於過去,那對我來說已經成爲記憶,現在纔是最重要的。”

萊戈拉斯看了她很久,最終妥協道,“好吧好吧,這點不要緊,爲了我的良好形象,我可以裝做自己知分寸且寬容大度。”然後他自然而然的拉起她的手說:“在未來,我一定會把你看牢,因爲你這丫頭有個非常大的壞毛病,時常一聲不吭的到處瞎轉悠,我以後必須讓自己常常關注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