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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17

說是宴會,其實只是一個小規模的聚餐。邀請入席的人員也不多,除了阿爾溫和阿拉貢,還有就是英格威、萊戈拉斯、吉姆利、甘道夫,以及至尊魔戒的現任擁有者和它的前任持有者。

弗羅多對英格威的到來表現出最大的熱情和興奮,他一路上都在擔心她的傷勢,愧疚和自責反覆煎熬着他。小心扶着手腳不再利索的比爾博入席,寬大的椅子不符合霍比特人的尺寸。當弗羅多第一眼看到它時就發現,這些鑲嵌銀邊的座椅將淹沒他。

細心的精靈們早已在椅子上鋪設一層層軟墊,在周圍一圈人的包圍中,弗羅多還是覺得自身的渺小與格格不入。大家都是那麼的高貴威儀,不曾有過的自卑感涌上心頭,但就那麼一會兒,因爲他很快被饞人的珍饈美味奪去了全部心神。

“Leaf……Greenleaf……是你嗎?我的朋友?”從剛纔起就在打盹的比爾博忽然喊叫起來,充滿驚奇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大綠林的精靈王子,精靈王子動了動眉毛沒有說話,表情有些茫然。

正當大家摸不着頭腦之際,弗羅多跳下椅子拾起因比爾博過於激動而擠落的墊子。重新把它們塞回原位,然後靠近比爾博說:“沒錯,是利夫。也許等宴會結束後,你們可以好好談談近幾年來的的生活和行程。”

“Greenleaf……”埃爾倫首先提出疑問。“你們都是這麼稱呼……恩……這位先生的?”

“我們更喜歡叫他Leaf,雖然他的全名是Greenleaf。”弗羅多立刻恭敬的回答精靈王的問題。

“原來如此。”甘道夫歪歪腦袋,不置可否的吸了口煙。花白的鬍子隨着嘴脣的運動輕輕顫動,“是個好名字,很好的名字。”

弗羅多莫名其妙的環視一週,不解的注視在場所有人的神情。

“我都不知道利夫先生和這精靈小子一個名兒。”吉姆利率先打破沉默,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在意和奇怪的。“不管怎麼樣,他是個真正的勇者,所以我對這種巧合抱以最大的遺憾。”無論何時何地,矮人先生都不忘貶低埋汰一下大綠林的精靈王子。

不願面對萊戈拉斯現在的表情,英格威選擇直接面向弗羅多的疑惑。“瑟蘭迪爾之子的全名就是Legolas-Greenleaf,我恰巧和他同名。”

好吧,她承認自己有點自暴自棄,當初起名的時候腦子裡直接蹦出了這個詞,現在她多少嚐到了一些不經大腦思考的悔恨。

隱約察覺到了英格威極力隱藏的窘迫,弗羅多勇敢的大聲說:“這只是個名字而已!”

出乎他的意料,一直沒吭聲的精靈王子直接看着他回答,“是的,它只是個姓氏而已。”

“你讓我很生氣。”宴會一結束,英格威立刻被阿爾溫喚住了腳步。美麗的臉佈滿凝重的烏雲,這是英格威從沒有見識過的嚴厲。“所以我決定絕不輕易原諒你。”

英格威在精靈公主冷酷的宣判聲中微笑,雙方長久以來的親密默契使她自信且平靜的回視。如同對方瞭解她一樣,她同樣明白阿爾溫並不實質的氣悶。

“瞧瞧你都從杜內丹首領那兒學到了什麼,請注意您的氣質,阿爾溫公主。”

阿爾溫明顯怔了一下,好像懊惱自己沒能震懾住英格威。於是她再一次開口,“我可以允許你爲自己辯解,但不能容忍你通過詆譭我的心上人來達到這個目的。”

“顯然你的抗議遲了。”英格威拉住她的手笑盈盈的說:“自從知道你有心上人這天起,我就在不斷的詆譭他,您表達不滿的速度着實讓我吃驚。”

“停止!”精靈公主親暱的勾住英格威的胳膊,濃密的秀髮從肩頭滑落。“爲了我的心上人的名譽,你會逼的我不得不找你決鬥。”

英格威故做嚴肅的斂眉,“我一直認爲那是男人才有的行爲,因爲他們不搞出點爭鬥似乎就不快樂。”

動聽的笑聲飄散開,阿爾溫真誠的說:“真高興見到你,英格威。”

“我也是。”後者微微嘆息,“相信我,我也是一樣。”

利文德爾沒有煩惱,利文德爾淡忘煩惱。

儘管魔多的力量步步逼近着迷霧山脈,緊緊盯着林谷的一舉一動。在多重壓力下,埃爾倫依然強迫自己駐守在原地,守着山脈,守着精靈所剩無幾的最後樂土。

至尊魔戒不能留存。就因爲當年埃西鐸的一念之差致使這個天大的錯誤遺留到今天。精靈的力量無法鎮壓它,埃爾倫飽受風霜的精神彌留下的痕跡深深紮根在他心中,反覆上演着一千多年前的錯誤——埃西鐸的變節,人類的厄運。

中土世界的人民在這危機存亡的最後關頭應該走到一起,必須走到一起,共同面對它。

所以,利文德爾的精靈王召集了他們,一起商討對策。

埃爾倫坐在首座的高背座椅上環顧四周,一一掃視所有人的表情後開口道——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大家,當世的大綠林、洛絲蘿林以及利文德爾皆無法抵禦索倫的所有殘暴和邪惡,精靈沒有這個能力。所以我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把至尊魔戒送到所有生物無法企及的地方;或是直接摧毀它。”

四下一片寂靜,悄無聲息的彷彿真的無人存在。

精靈王再度開口,“第一個選擇並不現實,至尊魔戒是中土的產物,我們不能要求其他任何地方接收這個燙手山芋。第二個選擇纔是正途,它在末日山脈的烈焰中鍛造而出,也只能在那裡把它銷燬。”

“真的不想要的話,直接丟到海里不就行了。”嘟囔來自吉姆利,矮人向來不喜歡做複雜的腦部運動。

“你能保證滄海有一天不會變成桑田?”甘道夫好心的解釋,“海洋深處有太多你我未知的生物,這太危險,誰都不能斷言這個法子的可行性。”

“好吧。”矮人先生接受他的言論。“那你說怎麼辦?如果我們再這麼磨蹭的,索倫一定會立刻知曉我們的打算。還有那個薩魯曼,他是知道魔戒的下落的,到時候別說矮人和人類了,就是精靈也跑不了。”

“也許我們該學學薩魯曼,不要老是想着如何摧毀戒指,而是好好利用它一番。我認爲這纔是索倫最害怕的情況,用至尊魔戒的力量對抗他!”此番慷慨激昂的宣言來自波羅米爾,剛鐸攝政王的大兒子,人類世界的代表。

同樣參加了這個會議的弗羅多驚愕的瞪着他,不敢置信波羅米爾居然如此輕易的說出這個想法。

“這個法子行不通。”阿拉貢反駁道,“想想薩魯曼之前是什麼人吧,衆神的使徒,偉大的賢者。即使這樣的人物依舊沒能抵擋住至尊魔戒的,你有什麼理由讓自己相信中土世界的其他生靈能夠抗衡戒指的毀滅性?”

“其他戒指呢?其他的魔戒又做了什麼?”吉姆利不客氣的插嘴,滿腹怨氣的吼叫,“矮人魔戒都被索倫搶走了,我們矮人族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向索倫復仇?九個人類國王本來就是他的走狗,恕我直言,我對漸漸沒落的剛鐸根本不抱任何希望。最要緊的是精靈三戒,它們不是沒有受到絲毫污染嗎?到它們發揮力量的時候它們都到哪兒去了?你們精靈不能光爲了自己的安全而掩藏戒指,這三個不同樣是索倫鍛造的嗎?”

“你所瞭解的事實明顯與現實有差距。”埃爾倫放棄了一言不發的行爲。“精靈魔戒不是索倫打造的,如同矮人魔戒也不是索倫打造相同,除了至尊魔戒,其它戒指全是精靈工匠鍛造的。我們的魔戒不是用來開疆擴土壯大軍隊的,它們用以維護和保持中土世界的自然,延緩創傷,修復損傷。正如你所言,它們沒有遭受污染,但是一旦索倫拿回至尊魔戒,一切都將改變,精靈三戒也將淪陷。所有的戒指都與至尊魔戒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一損俱損。也許這些美景和記憶會蕩然無存,但是精靈願意冒這個風險。”

“把它摧毀。扔進末日山脈裡。”甘道夫放下煙桿,堅定的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埃爾倫滿意的點頭。“既然再沒有人提出異議,那麼這個議題就這麼通過了。問題是,至尊魔戒的現任持有者是如何打算的?”

突然被點名,弗羅多不安的聳動肩膀。衆人滿懷期待的望着他。

“我願意把戒指銷燬,但、但我不知道怎麼去那兒……”

埃爾倫露出微笑。“他們的武器將任你差遣,當然也包括引導方向。”

“還、還有……”弗羅多縮縮脖子小聲道,“這個會議沒有邀請利夫,我希望他能陪我一起上路。”

精靈王對這個提議有些吃驚,不着痕跡的與萊戈拉斯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道,“好吧,如果這是你的希望。”

“還有我們——”不知道躲在一旁偷聽了多久,三個霍比特人咋呼着衝進了圓廳。他們也要爲夏爾國的安危而戰。

埃爾倫努力抿直上揚的脣角。“看來隊伍的成員就這麼敲定了,一共十名。”

“老實說我並不想接近魔多。”英格威這麼告訴弗羅多,又趕在他瞬間黯沉下表情前補充道,“如果你希望一路上有我陪同,我當然義不容辭。”

得到弗羅多將遠行的消息,比爾博把他拉走,準備爲其置辦一下長途跋涉的必需品。因爲中土世界對於霍比特人而言充滿太多的未知數。

“你確定你真的要去?”萊戈拉斯在他們離開後開口。

“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

“看來我得好好加油才行。”萊戈拉斯一一檢視他的兵器。“你似乎總在我看不見的時候就跑到前面去了,衝但過不是好現象。”

“如果那是因爲知道有你在後面呢?”

精靈王子聞言猛然擡頭。

英格威淡淡笑着看向窗外的美景,輕鬆的伸了個懶腰。“依我的現狀來看,我能夠隨時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