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33
“昨天到今天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還可以txt免費下載到本地閱讀”伊歐墨冷硬沉着的臉上滿是興致勃勃的激動。“我覺得我早已冷卻的熱血重新沸騰，這真是個神奇的年代！不到一天的時間裡，我見到了伊蘭迪爾的子嗣——聖劍的繼承者，還見到了來自孤山的矮人。現在又遇見了您，迪耐瑟之子。而且，精靈居然在洛汗的草原上自由來去……”
波羅米爾迅速捕捉到這個消息。“你是說你見到了伊蘭迪爾的子嗣？還有矮人和精靈？”
“是的。”
“那麼霍比特人呢？你有沒有見到霍比特人？”波羅米爾問的十分焦急，絞盡腦汁的描述那個種族的樣貌。“他們個子很小，也叫半身人。”
“您與聖劍繼承者問了相同的問題，他們在談話中也說過您和……”伊歐墨透過波羅米爾的右肩，看了眼離他們二人幾步遠的英格威。“那位勇者。”
“他是個園丁。”波羅米爾忙不迭打斷他，“霍比特，我問你霍比特人怎麼樣了？”
“我沒有看見。”不愧是洛汗第三元帥，無論何時都能施展他卓越的冷靜。這位元帥只是非常好奇這個剛鐸的大人物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顯然，他們二人與先前那三人在潛意識裡正互相尋找對方，奇怪的是，卻各自擁有不同的行程。
“大人，我們正打算去洛汗邊境抵抗入侵我國的敵人，我們需要強有力的幫手。”伊歐墨不卑不亢的說：“可惜聖劍繼承者拒絕了與我們並肩作戰，他選擇拯救他的朋友。我現在懇切的請求您助我等一臂之力。我國的東西兩面正同時經受夾擊，情況十分危險。老實說，我這次策馬增援並未獲得希優頓國王的同意，如果我帶走了人馬，王宮將變成空城，所以我動用了自己的家族馬隊。但是昨天圍攻半獸人時，傷亡比預料的要嚴重的多，但我們並不打算退卻，即使戰到只剩下一馬一卒，也要把入侵者趕出洛汗。如今，西方和南方皆迫切需要我們增援，您願意幫助我們嗎？我們有很多馬匹。”
這話其實問到波羅米爾的心坎裡去了，這個男人天生喜歡武器和戰爭。在戰場上，他無可畏懼，但對一切歷史典籍嗤之以鼻，也許唯一能讓他上點心的就是古代戰史。
伊歐墨爲波羅米爾表示出的義不容辭歡欣鼓舞不已，立刻送上兩匹駿馬。
英格威接過馬匹後沒有馬上騎上，她拉着繮繩走到伊歐墨跟前。“我想憑我這點微薄之力就不去湊熱鬧了，您能派一名使者帶我去伊多拉斯嗎？”
“你要去伊多拉斯？”伊歐墨沒有拒絕也沒有多問，在他看來，軍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嚼舌。他召來一個騎兵，然後對英格威說：“他會帶你去我國首都。”在他看來，英格威一定多少與剛鐸有關係。一旦確定沒有威脅，洛汗人會展示出他們最大的寬宏和慷慨。
“你不和我一起去嗎？”已經跨騎在馬上的波羅米爾不解的問。”
“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英雄。我不需要這些東西。”英格威指指馬鞍和繮繩，然後那個將爲她帶路的騎兵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下馬爲她把馬匹上的東西全部卸下。所有人看她輕鬆的躍到馬上，跨下的馬極其溫順的任憑她擺佈。
“我聽說只有精靈天生擅長和動物相處。”伊歐墨說：“朋友，你的舉措和我們之前遇到的精靈相似。要知道，那位來自幽暗密林的弓箭手毫不猶豫的就挑選了性格最剛烈的阿羅德。不得不說，我們都爲他捏了把冷汗，但讓我們吃驚的是，阿羅德在他面前溫順的像只兔子。”
“不奇怪。”英格威回答，“他向來喜歡與衆不同掉戰，令人詫異的是，結果卻總能讓他滿意。”
長途奔馳了一整天，英格威與領路的騎兵奔過了日升和落日，然後又一路奔進蒼茫的夜色中。黑暗中的東方和西方隱隱透着殺戮的火光，凜冽的寒風重新呼嘯在草原上，夜空中漂浮着大量的雲塊，黑色的，密集的，蠢蠢欲動。
“您需要休息一下嗎？”騎兵在前方高聲叫道，“照我們的速度，明天中午前就能抵達伊多拉斯。”
[我想還是休息一下吧。]英格威沒有出聲，心裡默默唸道。之前她就注意到這個騎兵的呼吸較常人短促，從頭盔中露出的雙眼帶着極深的疲倦。看樣子在之前的戰鬥中受傷不輕。
“我認爲我們可以騎的慢點。”爲了顧慮洛汗騎士超乎常人的自尊心，英格威仔細斟酌後決定取道中庸。
此話一出，騎士果然放慢了速度，漸漸後靠與她並排奔馳。
“希優頓國王最近好嗎？”
騎士立刻看向英格威，眼中泛出戒慎。“您爲什麼這麼問？”
英格威不動聲色的咳了一下，然後說：“之前伊歐墨元帥曾和我說國王的身體大不如前了，所以我纔有此一問。”
戒備從眼中迅速退去，騎士略微遲疑後回答，“國王虛弱了，也聽不得別人的話了，他對正直的人不屑一顧，只聽信巧言令色的奸佞之徒。”
薩魯曼已經侵入到洛汗的中心，不止外圍四面楚歌，就連洛汗的權柄如今也盡在他掌握。
“你們可以向剛鐸求救。”話音剛落，英格威立刻發覺這話是廢話。剛鐸自己都岌岌可危，他們已經沒有能力解救洛汗，而且也要看剛鐸的執政者有沒有出兵援救的意願。
“洛汗自有洛汗的子民守衛，我們從來不做其他僥倖的奢望。剛鐸近年來對洛汗微詞頗深，他們認爲我們把戰馬貢獻給了索倫，但我們沒有，搶奪我們戰馬的是艾辛格，是薩魯曼。可剛鐸根本不聽信正義的言辭，一意孤行的給洛汗定罪，叫我們背叛者！”
看這小騎士好似全身都冒出了火光，英格威還真怕他一不小心氣的傷上加傷，趕忙帶開話題。“我們繼續趕路吧，還是說你想再休息一會兒？”
“洛汗的騎士不需要休息！”甩下氣勢磅礴的話，馬鞭一揮衝了出去。
紅色的曙光從雲層中一條條鑽出，黎明來臨。
“我們快到了！”
隨着騎士一聲響亮的吆喝，英格威看見野草在猛烈的狂風中低頭，頂端沾染白色積雪的南方大山在遠處矗立。草地一直延伸至腳下，最後山谷，陽光無法射入那裡，綠色如裙帶的草原隱遁在山谷的黑色縫隙中。太陽升起來了，兩旁的景物被迅速拋到腦後。
兩匹駿馬踏過一條小溪，較寬闊的道路上。
眼前豁然出現一座被圍牆包圍的山丘，道路環繞着許多覆蓋着翠綠草地的小丘。潔白的小花盛放在草地上，與雪山上的白色積雪遙相呼應。它們如同從山上飄落的雪片，重新紮根在綠色的泥土裡。
英格威同樣注意到了道路左右兩側共十六座墳墓，這些都是洛汗驍勇善戰的先王們。他們長眠在心貝銘花下，這些聖潔的花朵整年開放，永不衰敗，驗證着洛汗一代又一代的英雄史詩。
隨着蜿蜒的道路，兩人來到山丘的最頂端。伊多拉斯的大門近在眼前。
兩人下馬，英格威在騎士的帶領下上到階梯上。
“報出你們的姓名！”大門邊守衛的兵士手握利器阻擋了他們的去路，身上披掛着精亮的鎖子甲，口氣聽來不太友善。而且，他們說的是洛汗語，而非中土的通行語。
“報名字？”騎士瞪眼看着守衛，戰甲因他的動作發出一聲輕微的金屬聲。“你不長眼睛嗎？居然讓我報名字！？”
守衛立刻膽怯的縮縮脖子，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國王下令要求凡來覲見的人必須用驃騎語說出身份姓名，不是洛汗的盟友將予以驅逐。”
“我是洛汗的子民！我只服侍國王！”騎士驚怒的吼叫，“滾開！”
“伊歐參，息怒，請息怒……”守衛爲難的阻擋欲直衝進去的強壯騎兵。“我們也沒辦法啊，這是國王命令，您這麼做國王怪罪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伊歐參終於止住蠻橫行徑，守衛們立刻鬆了口氣。老實說，他們根本沒有阻擋他的能力，如果他執意強闖，他們這些守衛只有乾瞪眼的份。
伊歐參走到英格威面前，“會說洛汗語嗎？”
英格威攤攤手。
微嘆口氣，騎士猛踢了下大門邊的石柱，轉身道，“抱歉，今天您也許見不到國王了，其實，就連我們都許久沒有見到他了。”
“什麼事這麼吵？”一個面色蒼白男人從大門裡走了出來，眼珠中的黑色晦暗死寂，嘴脣烏紫泛青，嘴鼻兩側各有一條線條刻薄的法令紋。
“顧問大人。”守衛立刻爲他讓開路。
英格威聽到伊歐參不屑的冷哼，“巧言葛力馬。”
“這不是伊歐參嗎？你已經被伊多拉斯驅逐，國王不再需要你了，你回來做什麼？違抗國王的命令是不赦之罪，你——”葛力馬還沒說完，伊歐參一步跨到他跟前，盔甲上的血跡此刻看來尤爲駭人。葛力馬在騎士高大身形的壓迫中害怕的連連後退，此舉引出伊歐參一個譏諷的笑。
“來、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扔出去！快！”葛力馬迅速躲到守衛身後，連番叫囂。“他是叛徒，他要行刺國王！”
守衛們無奈只得聽令，迅速朝四方包抄過去，其中一人行到英格威面前時，腳下一絆摔倒在地。爬在地上的人惱羞成怒撣頭瞪視始作俑者，英格威慢吞吞的換了個站姿。“下次走路要看好腳下，對了，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吧？”
“他居然還有幫手！把他們一起抓起來！”
“都給我住手！”一聲呵斥阻止了現場幾近失控的場面，一個身披美麗金髮的女子走到所有人面前站定。女子非常美麗，眼中隱含憐憫的哀傷，可此刻的她更有股凜然的王者風範。士兵們在她面前不敢造次，紛紛收斂行動，靜立一旁。
“他們是我的客人，我要親自招待他們。”女子的聲音如初冬晨曦的霜露，晶瑩但冰涼透心。
“可是公主，國王命令……”
“如果國王怪罪下來，我一力承擔。”女子轉而看向葛力馬，“這樣還有問題麼，顧問大人？”
葛力馬垂下耷拉的眼簾，乾笑兩聲。“請，您請。”
女子衝伊歐參和英格威點點頭，“跟我來。”
騎士沒有絲毫猶豫跟了上去。英格威則在努力尋思當初學的洛汗語都還給誰了……
唉，真所謂，書到用時方恨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