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組織?他們又爲何要刺殺陳帝?而且除了陳帝,似乎祁步君也是他們必殺的目標!
陳帝與祁步君共同的敵人又會是誰呢?
陳帝想了半日終也想不明白,“我們這條狩獵路徑是昨日抽籤才定下來的,而能知道我們這條路的,只有當時在行宮宴廳的那幾個人!”
祁步君站起身在洞內來來回回邊走邊想道:“昨日我們抽籤結束之時已經過了亥時,從亥時到今日晨時,並沒有人離開過行宮!”
陳帝也站起身道:“難道說他們在每一條秋獵線路上都安排了殺手?”但隨後他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說法,“不會!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十餘條路徑,他們要訓練多少殺手!恐怕這個數字不會低於一千!而且,一旦讓他們知道我們在這裡,其餘人自然會立即趕來增援,但沒有!所以,也就是說,是昨晚行宮當中有人將此線路泄露了出去!”
一時之間,洞內三人的表情極爲凝重!這會是誰所爲?
祁步君試探性地問道:“會不會是晉侯爺?”
陳帝與章俊銘不約而同道:“不會是他!”
陳帝望向章俊銘,“你來說說理由!”
章俊銘點頭道:“好!微臣以爲,若晉侯爺府內訓練有這些殺手,那這十多年來,不可能做到一點風聲也不外露!而且他若要刺殺皇上,宮裡,反而更容易下手,他又何必費如此周章!在王懈當禁軍統領之時,可以說整個皇宮中有過半人是他的耳目,他又怎會不知道皇上武功如何?而且,還有你祁大統領和我章俊銘!他們此番是抱着必要殺了我們三人的目的的,如果是晉侯爺所爲,他絕不會安排這些武功雖還說得過去,但與我們三人相比卻相差太過懸殊的人來行刺!因爲他輸不起!一旦證實是他所爲,那他要揹負的就是弒君篡位的罪名,那是要誅九族的!”
三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會是誰這麼做的,陳帝只得吩咐他們二人,務必秘密調查此事!至於洞外那幾十具屍體,他們自然得想個辦法處置掉尚可!
野鹿王的肉果然極香,經過這翻烘烤,雖少了些調料,但卻別有一番滋味,三人就着洞中水,吃着鹿肉,竟然發現比宮中的山珍美味不知道要好吃上多少倍。
陳帝哈哈大笑道:“朕從來未曾吃過如此美味的晚膳!有二位愛卿相陪,朕只覺得此頓飯吃得無比舒暢痛快!”
章俊銘笑道:“如果能再有一壺好酒,那當真是纔好不過!”
陳帝笑着拍了拍章俊銘的肩膀道:“章卿果然甚知朕心!”
一頓肉吃下去,時辰已差不多子時時刻。
此時,三人甚感疲憊,且衣服早已烘乾。
於是便準備今晚草草在此山洞中渡過一晚。
皇帝一夜未歸,想必明日一早,行宮中的數千禁軍便會出來尋找,而洞外那幾十具屍體仍在!
不過好在,外面的風雨已小了不少,明日必又是一個極好的秋高氣爽的天氣!
陳帝翻身到中間的那塊石頭,正準備躺下入睡,卻突然那個原本看着極爲堅實的石頭竟搖晃了幾下!
那塊大石頭足有幾百斤,一個百來斤的人躺上去,竟搖晃了幾下,這怎麼可能!
另外二人自然也感到不對勁!
三人立即起身,將陳帝身下的那塊石頭聯合推開,愕然間,露出來的東西讓他們三個大男人臉色頓時一片蒼白!
原來在這塊石頭下面,竟有多達五六個人的頭骨!
三人相視不語,立即將洞裡另外四塊大石頭也一一推開,無不例外,都是人頭!
粗粗清算下來,五塊大石頭下面的人頭骨竟多達十餘個!也就是說有十餘人在這山洞被害。
三人立即用手中劍挖開地面,他們愕然發現,那些被害之人均是站立着胸腔無法呼吸,被活埋致死!
所以推開石頭才只會看到那些錯落的人頭,而看不到人身上的骨頭!
剛吃下去的鹿肉竟讓他們有反胃之感!
這是一個被廢棄了多年的山洞,而在這個山洞中被殺的那十餘人又是些什麼人,是誰如此殘忍得要奪他們性命,卻又讓他們如此痛苦地死去!
那些殺手的疑問還沒有解決,又來如此大一個難題,不竟讓他們極是頭痛!
從這些頭骨的腐爛程度可以基本判定,這些人只怕已死了有十多年之久!
十餘年之前,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懵懂未知的幼年皇帝,或者根本就是先帝仍在位之時,這些人已經慘遭毒手!
他們得罪的究竟是一些什麼人!
這中間是否與十二年前的諸皇子之亂有關!與自己的八歲便登基有關!甚至與先帝的突然駕崩有關呢!
不得而知!
這十餘人留給他們的謎團太大!
此處山洞,雖屬皇家狩獵圍場的周邊,但平時卻極少有人來,殺人滅口,這裡是一個最好的地方!
三人同時意識到了什麼,於是立即從山洞出來,將那些刺客的屍體搬進了山洞!
當所有的蒙面黑衣人屍體被全部搬進山洞之後,天已有些矇矇亮了。
三人整頓好自己身上衣物,又用雜草將山洞遮蓋得嚴嚴實實,若不是用手拔開,絕不可能發現在這些灌木草的後面竟然藏着一幾十具屍體的山洞!
一夜的雨,早已將昨天打鬥的痕跡沖洗得乾乾淨淨!就連血跡也未留下半滴!
果然,風雨交加的夜晚最適合殺人了!一夜之後,任憑是什麼樣的偵探高手,也休想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陳帝見其他二人也已準備妥當好一切,龍目看着眼前二人,嚴肅道:“祁卿、章卿,昨天我們所遇到的事,可謂匪夷所思!但這件事還遠沒有到佈告於天下的時候,只怕這裡面隱藏着一個驚天的大陰謀!所以,當下我們務必要嚴守此機密,同時暗中調查那些殺手的來歷以及山洞中的這十餘具死屍的死因!”
兩人明白此番陳帝交代的意義所在,故然根本未有任何質疑,就算陳帝不說,他們也絕不會將昨日之事泄露出去半分。
如今他們所要做的,便是遠離此山洞,越遠越好,否則,若是讓巡山的其他人發覺,昨夜之事必將大白於天下,而這很不利於他們的秘密調查!
一切已經收拾妥當,不過他們自然要將那鹿王帶上,否則他們身上的衣服破裂和傷口是怎麼回事,很難解釋!
於是三人找來一些樹枝,一番勞作之後,一個不大不上的竹筏已經做好,剛好可以將鹿放在上面,拖着前行。
陳帝望向東方微微的魚肚白道:“今天必定又是一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
三人微微一笑,向山下走去。
方走出去不過三五里地,便讓他們看到昨天驚嚇而逃的三匹坐騎,此時正在山腳下悠閒地吃着草。
三人哈哈大笑,竟然連老天爺也在幫他們,馬上的東西自然都在!
此番太陽已經升起,他們自然可以憑着東昇的太陽找到來路。
有了馬,自然輕鬆不少,走出去約三五十里地,便隱約聽到滿山尋找他們的衆人!
三人相視一笑,雙腿一夾馬腹向衆人奔去。
護國大將軍祁雲山一見到衣衫襤褸的三人,立即雙手抱拳跪下道:“臣等接駕來遲,請皇上責罰!”
三人立即翻身下馬,陳帝走到祁老將軍身邊,親手扶起老將軍笑道:“祁老將軍言重了,朕只不過與他們二人貪玩了一點,在野外露宿了一晚罷了!”
祁雲山看着他們三人破敗的衣服道:“皇上,你們這是……”
陳帝微微一笑道:“沒事,看朕打了下了什麼!”說罷,左手一指,只見祁步君那匹馬的後面拖着一個竹筏,上面竟放着一頭碩大的獵物。
肖公公雙眼紅了紅,“皇上,您身上這衣服,難道是爲了劈做這竹筏所致?身上可有受傷!”
陳帝哈哈一笑道:“果然還是肖玦有經驗,沒錯,我們三人爬上樹,又沒做過這些東西,難免把衣物劃破,也不過一些小小的皮肉之傷而已,待回到行宮後,讓周太醫包紮一下便沒事了,無礙!”
衆人這才高高興興地一路笑談回行宮。
此番除了陳帝他們三人,其餘十餘支狩獵隊伍均在昨日下雨之前回到了行宮。
陳帝他們纔剛到行宮外面,遠遠便看到從行宮裡面奔出一個佳人,走近一看,發現是靜貴人。
靜貴人整夜都未入眠,此時更是奔得鬢髮凌亂,眼圈紅紅的,顯然一直在擔心陳帝,哭了數次。
這番看到陳帝破裂的衣衫,竟再不顧眼前衆人和麪對的是大陳國的一國之君,飛奔撲進陳帝懷裡。
陳帝哈哈大笑,一把攬過懷中女子,在女子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打橫便將懷中女子抱起,大踏步走進行宮,惹得衆人紛紛側目!
而懷中女子,嬌羞得滿面通紅,將頭緊緊埋在陳帝懷裡。
梳洗之後,周太醫來到居安殿內給陳帝包紮,而此時,祁步君與章俊銘也已梳洗完畢。
陳帝自然知道他們三人身上的傷絕不可能瞞得過周太醫。
不過,周太醫一向只知治病救人,不該知道的東西他從不過問。
但顯然,陳帝並非如此打算。
陳帝一邊任由周太醫包紮,一邊問道:“周太醫幾年前,是在何處碰到父皇的?”
周太醫立即回道:“回皇上,此事至今已過去二十多年了,當初老臣還只是一個遊歷在外的野醫,在距離這行宮約幾十裡地的地方,遇到當時突發重病的先帝的。”
陳帝與祁步君和章俊銘三人均是一驚,離行宮幾十裡,是否就是昨天他們避雨的那個山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