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麒此時的臉色變了變道:“難怪,寧雅死後,老臣讓衝兒各方調查,毫無結果,原來真正的原因竟是在這裡!”
陳仲道:“沒錯,沒錯,這麼一說,惠王爺這一分析,微臣也覺得極有可能皇上纔是最後的幕後策劃者!自那次事情之後,皇上便命肖公公在全國範圍內徵集少女及青年入宮爲宮女和內監!如此一來,確有可能是皇上所爲!”
惠王此時的臉色變得極爲陰狠道:“本王與寧雅早已認識,相約一年後她來京城和親,卻沒想到,她進京的那條路竟是條黃泉路!本王如何能不心痛!他西域王能忍得,可本王忍不得!所以,本王早與在心中恨透了皇上!”
陳仲疑惑道:“可是……王爺,皇上與您畢竟是親兄弟啊?”
惠王呵呵一笑道:“親兄弟?帝王家哪來的什麼兄友弟恭?就是我父皇在登上皇位的時候,手中不也有三個皇叔的命的嗎?當今皇上,比起父皇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又會是誰!何況,本王的生母是如何死的,想必二位大人早有所聞!”
一時之間,晉府的前廳裡限入一片安靜。
惠王又道:“他樑啓通過此案不但樹立了在刑部的威信,更是將他自己的能力顯露無疑!但是晉侯爺,你就真的那麼甘心,將刑部尚書如此重要的位置讓給一個不聽從你的人嗎?”
陳仲道:“可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皇上此事爲何要選擇樑啓,只不過是借用這個案子能讓他順理成章地登上這個寶座罷了!”
惠王起身冷哼道:“本王可沒有那麼好糊弄!本王與他之間早已有血海深仇之恨!”
晉麒起身走到惠王面前道:“不知惠王爺有何高見!”
惠王轉身盯着晉麒冷冷一哼笑道:“一個死人,我看皇上還怎麼讓他坐這刑部的尚書!”
陳仲失口道:“王爺,您要殺了樑啓嗎?”
惠王看着晉麒道:“這件事情麼,就要看晉侯爺怎麼想的了!本王不好出面,但晉侯爺,你卻可以!”
晉麒凝思片刻道:“樑啓通過此案,拔掉了我三個心腹,老臣早已對他恨之入骨!惠王爺提醒得極是,若是讓樑啓坐上刑部尚書一位,於我們而言是個極大的損失,今後我們若想有所行事,也會變得極爲困難!”
惠王點頭道:“沒錯!不過此事,想必晉侯爺心中早有想法!”
晉麒道:“老臣多謝惠王殿下提醒!此事老臣定會辦好!”
惠王點頭道:“那王崇海,你心中可有把握?”
晉麒輕輕一笑道:“惠王爺不必擔心,王崇海他不敢!”
惠王微微一笑,心中早已明白過來道:“晉侯爺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本王佩服!”
晉衝出了府,未多久他便翻牆將此信原封不動的放回了李全府,同時派了幾位有些功夫在身的人,進了李府大肆翻查。
李府自李全被抓後,個個已驚慌失措,六神無主,家裡少了主事的男人,一家老少只知哭嚎,對於晉衝等人的翻牆來去竟毫無查覺。
而正在晉衝等人將李府翻個底朝天的時候,樑啓同祁步君二人竟帶了幾百人來,將李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只是片刻功夫,李府已被查封,所有的家丁及家眷均被一一帶了出來。每一扇房門及窗戶上均被貼上了封條。
晉衝與那幾個翻牆進來的人此刻只得躲進了後院,“少爺,現在怎麼辦?”
晉衝小心地看了看四周道:“從前院肯定是沒法出去了,我們想辦法一定要出去,否則被樑啓和祁步君抓住了,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那老爺要找的東西還沒有找到怎麼辦?”
晉衝低聲道:“我們差不多已經把李府翻遍了也沒找到,想必李全定是放在了其他地方!我們這麼找都找不到,他們自然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翻出來,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先找個機會出去!”
三五個跟着晉衝的人點了點頭,密切地注意着前院的動靜。
這時身邊的一位隨從低聲道:“少爺,您看,那邊有個狗洞,小的知道那個狗洞的後面就是一片林子,從那裡出去定不會被人發現!”
晉衝一記就敲在那位隨從的頭上,“虧你想得出來,竟想到讓本少爺鑽狗洞!”
“那怎麼辦?少爺,快看,他們好像要到這邊來了!”
晉衝一看之下,果然如此,此刻祁步君正命十餘人帶着刀劍向後院過來,自然容不得他再多想,立即道:“還能怎麼辦,鑽啊!”
說話間,五六個人終於一個個從李府後院的狗洞鑽了出去。
御書房裡,陳帝此時正翻閱着刑部這幾年以來的大案和要案。
而樑啓此時也站在一邊,與陳帝一起翻閱,偶爾覺得有些證據不足的,便會拿出來與陳帝討論一番。
陳帝此時手中竟正好拿着的是惠王爺等人在晉府討論的寧雅之死的案子。
陳帝翻閱了數次道:“這幾年以來,朕覺得最爲虧欠的便是寧雅了!到現在,兩年過去了,寧雅究竟是如何死的仍是沒有半點消息!”
樑啓道:“皇上,有句話,微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陳帝輕而一笑道:“你都這麼問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有什麼想說的說吧!”
樑啓咬了咬嘴脣道:“皇上,恕微臣斗膽,一直以爲,想必晉侯爺之黨定會以爲寧雅的死是您策劃的!”
陳帝輕笑道:“說這句話的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畢竟在此案中,朕最後反而得利!”
樑啓道:“微臣相信此事定然不會是皇上所爲!”
陳帝道:“當然不是!雖然西域國力遠不如我大陳國,但大陳這幾年也是征戰不斷,周邊小國滋擾不休,朕又是幼即位,這幾年國力相比父皇之時,已是有所下降,朕如何還會無端端去殺害一個和親公主!再說了,朕又不是不知道寧雅與惠王兄這間的感情,朕從小便與惠王一共長大,又怎會殺他所愛!”
樑啓道:“微臣果然沒有猜錯!”
肖公公笑道:“樑大人,皇上仁慈,爲了奪回禁軍統領卻要殺掉一個無辜的小女子,皇上他不可能如此做!”
樑啓忙拱手道:“是!皇上斷不可能這麼做,是微臣愚鈍!”
陳帝哈哈笑道:“樑卿,朕也不屑如此做!”
終於翻到吏部尚書褚赫侄兒一案,樑啓細細看了一遍後道:“皇上,您看,此案件十分清晰,且有多人作證,所以褚可當時便被判了斬刑,待秋後拉至菜市口問斬,從案子的最終審理來看,並沒有錯,而且當時褚可已經伏法!”
肖公公道:“樑大人,據老奴所知,褚赫並沒有第二個侄子!”
樑啓回道:“沒錯!所以現在褚府的褚克便是那時的褚可!他們從然面弄來了一個流浪漢!”
陳帝冷冷一笑道:“好一個偷樑換柱!只不過這褚可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正說話,因肖公公正好看得到外面,道:“皇上,張大人來了!”
陳帝立即放下手中案卷道:“快讓他進來!”
張元進來後道:“皇上,您交代老臣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陳帝笑道:“這麼說,惠王兄和陳仲二人已進晉府了?”
張元回道:“是!他們現在已經從晉府出來了,老臣看到,惠王爺是先走的。隨後約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晉侯爺親自送陳大人出的府!”
陳帝道:“如此一來,陳仲與惠王兄二人必是已經說服了晉麒了!”
張元點頭道:“看他們二人的樣子,確實像!”
陳帝道:“將戶部交到陳仲的手,朕很是放心!”
傍晚時分,惠王進宮來。
惠王爺將今日下午之時,與陳仲二人在晉府如何相商之事一一說與陳帝所聽,只是不知爲何他卻字句未提樑啓在刑部尚書的位置上是否有危險之事。
御書房裡,惠王爺此時正陪着陳帝在下棋,當然他們所下之棋並非象棋,而是排兵佈陣之棋。
肖公公稍然從外面進來,低聲在陳帝面前道:“皇上,宮外傳來消息,今日下午朝中有數十位大臣齊聚在晉侯爺府。”
陳帝與惠王兩人相視一笑,卻並不停下手中的棋子道:“邱志生和王崇海可有去?”
肖公公回道:“去了,他們二人均收到了晉侯爺的請柬!皇上,所有的事情都在朝我們預期的方面發展着。”
惠王落下一子道:“皇上,想必陳仲也會到晉府去吧?”
肖公公輕笑道:“惠王爺說得沒錯,小印子得來的消息是,陳大人在那些人走之後才進的晉府。半個時辰之後,見到晉侯爺親自送了陳大人出府!咱們的人見到,晉侯爺送陳大人出府的時候,滿面堆笑,想必陳大人已經達到目的了。”
惠王拱手道:“爲兄在此恭喜皇上了!咱們文家皇權的奪回又向前邁近了一步!”
陳帝無奈嘆息一聲道:“那女子可有進了張府了?”
肖公公回道:“皇上您放心吧,昨日張大人回府後便接了女子回府。當然此事做得極是隱蔽,想必晉侯爺現在還沒有這樣的閒暇時間注意到這等小事了!張大人已收了那女子爲義女,與張老夫人倒也投緣!陳大人已命人將那位老先生厚葬了!”
陳帝輕而無奈笑道:“很多事情,不得不有所取捨!”
惠王無奈的放下手中棋道:“皇上,這局我認輸了!”
惠王站起身道:“皇上,時辰不早了,微臣這便告退了!”
陳帝點頭道:“想必明天的早朝極爲精彩,那時,還請王兄替朕多留意着些!”
惠王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