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橋霸氣地道:“不管,我們再來一次。”
第一次時,晏琳心理受到的衝擊大於身體反應。第二次時,快感如潮汐一般涌向全身每個神經原,晏琳拉了一件衣服放在嘴裡,勉強控制住**聲。
前一次王橋爆發時,晏琳沒有體會到高潮,此次感受要強烈得多,幾乎與王橋同時到達高潮。
在牀上休息幾分鐘以後,晏琳趴在王橋肩頭,催促道:“你快去,不要讓別人等久了,我等會兒還要回學校。”
王橋快速地穿上衣服,道:“你不用太急,先在屋裡休息。”
晏琳道:“可以洗澡嗎,你姐會不會突然回家?”
王橋拉上褲子拉鍊,道:“我姐住在姐夫家裡,一般不回來,就算要回來,你也不用怕,她看見兄弟媳婦,高興還來不及。”
晏琳撐起身子,用嘴脣在王橋額頭親了親,道:“別耍貧嘴,快去啊。新牀單在哪裡?我來換。”
王橋道:“在衣櫃裡,自己找。”他走到門口時,晏琳從牀上翻起,抱着他,親吻數次,才讓心愛的人離開家門。
換上衣服後,晏琳將舊牀單疊好裝進塑料袋,從衣櫃裡找出新牀單,鋪好後到衛生間洗澡。洗浴時,回想着剛纔在牀上的瘋狂,臉上一陣發燙,在心裡默唸着:“我愛王橋,我永遠愛王橋。”在洗澡時,她發現食指指甲居然破了,不痛,但很難看。想着指甲破掉的原因,臉上更燙。
洗浴畢,晏琳在房間裡找指甲刀,欲將指甲修整齊。
拉開書櫃下面的小櫃子,裡面放着一個木盒子,打開木盒子,裡面有一疊信件。她正在準備關掉盒蓋,無意中看到封面上寫着“王橋收”幾個娟秀字跡。
從理智上來說,她應該把這一疊信件放回去,可是這種字體的字很眼熟,經常出現在王橋教材上,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拿起了第一封信。
這是從靜州和廣南寄出來的信件,寫信人叫呂琪,信中充滿柔情蜜意和濃得化不開的思念。
晏琳和王橋剛有肌膚之親,細細體味,她現在的心境與信中描述極爲相近。看罷第一封信,她毅然將木盒子關掉,不再看其他信件。此時她猶如從一千度的熔爐突然掉進了零下一千度的冰窟,呆呆坐在椅子上,眼淚不爭氣地涌了出來。幸福來得猛烈,消失得更突然,讓她手足無措。
坐在窗邊,天漸漸黑了下去,晏琳霍地站了起來,心道:“我真傻,何必糾結於以前的事,他若是一個沒有故事的人,我也不會愛上他。只要他對我好,何必計較以前的事情。計較以前的事情是自尋煩惱。”
她找了一張紙,在上面寫道:“我回學校了,記得和我聯繫,星期天要來看我。”然後將條子放在了枕頭上。走出門時,她又折回,在便條上加上一句:“給我寫信,地址是山南育才中學高三六班。”
晚上十點,王橋回到家裡。
爲了保護許瑞,王橋堅持不提供“追殺令”的消息來源,這就讓孟輝放棄使用正式渠道。他讓山南的社會大哥給靜州胡哥帶話,勸其放棄所謂追殺。到了九點得到正式迴應,此事一筆勾銷,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得到明確保證以後,王橋鬆了一口氣,他向孟輝提出了自己的疑慮:“孟哥,如果我不認識你,莫非就眼睜睜看着黑社會來卸掉我的腿?我怎麼感覺公安機關在縱容和包庇黑社會。”
孟輝以間接的方式證實了王橋消息的準確性,道:“這事有點麻煩,公安局辦案講究程序,你這種沒有確切消息來源的事,很難引起重視,立案都難。”
王橋道:“明明知道有人要卸掉我的腿,公安機關卻在一旁乾瞪眼,這叫什麼事?如果我要主動反擊,公安機關對付的將是我。說來說去,我這個受到威脅的人很有可能成爲罪人。”
孟輝道:“程序正義和結果正義誰更優先一直困擾着公安機關,前些年更注重結果正義,如今大家都在講法治,程序正義擺到桌面上。以我個人來講,程序正義和結果正義同等重要,但是爲了程序正義有時不得不損害結果正義,這樣做總體來說更公平。七十年代砸爛公檢法,根本不講程序正義,製造了太多悲劇,教訓深刻。”
王橋道:“停停停,我們討論的話題偏了。我個人的事情是特例,可以不談。我們更應該討論黑社會爲什麼茁壯成長,嚴重威脅到了老百姓的生活,這樣下去絕對要出大問題。”
孟輝拍了拍王橋的肩膀,道:“黑社會自古就有,沒有哪個社會能夠真正徹底剷除,這裡面有歷史文化因素,更關鍵是經濟因素。我這些年一直陷在黑社會裡面,早就厭煩了,幸好現在不用再混黑社會,活在陽光下真好。你既然選擇讀書,那就和這個黑暗社會完全脫離,爭取在陽光下生活。”
王橋道:“這話說到我心坎裡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能和黑社會沾邊。”
謝過孟輝,王橋步行回家。
一件有可能惡化的大事被輕輕鬆鬆地消於無形,王橋既高興又感慨萬千,經過此事,他深切地感受到作爲底層小民的無奈,個人武力在強大的社會組織面前顯得格外渺小。走到院門口,王橋心道:“我真笨,早就應該想到讓孟輝出手,我也不惹這麼多麻煩。”隨即又想道:“一介小民任人宰割,毫無反抗能力。我一定要考上大學,踏上這個臺階進入上層社會。”
進屋看到晏琳留下的紙條,王橋心情莫名低落起來。平心而論,晏琳從相貌、性格、學識到家庭皆很優秀,他已經敞開懷抱接受了晏琳。可是“接受晏琳就是對呂琪的背叛”的想法如毒蛇一般盤踞在腦海裡,他痛恨自己用情不專一,有了新歡就忘記舊顏,甚至懷疑自己的人品。
轉念之間,他又想起呂琪拍打男子的親密畫面,這個畫面如刀鑿斧切的印在腦海裡,隨着時間流逝沒有淡去,反而越發地清晰起來,刺得五臟六腑難以言明地疼痛。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任香菸慢慢地燃,王橋默默地背誦着自己最熟悉和喜愛的古詩。
早上,王橋打開底樓車庫,將存放於其中的摩托車取了出來,擦拭乾淨以後,騎着摩托先到省政府家屬院。看過姐姐與小侄兒以後,再騎着摩托車回靜州。
擺平了被黑社會威脅的麻煩事,王橋開始全身心地爲高考進行猛烈衝刺。他每天學習時間超過了十四個小時,瘋狂的學習讓其體重迅速下降,脫掉外衣會看到清晰的“排骨”。晏琳留下的四袋山南奶粉和五盒太陽神口服液成爲支撐王橋身體的精神武器,每當喝下潔白的奶粉和透明的口服液,精力似乎又重新回到身體裡。
劉滬心理負擔頗重,在高考衝刺前夕,出現了嚴重失眠症,整夜睡不着覺,白天上課直打瞌睡,頭髮變得枯黃,憔悴得如老了十歲。
1995年5月1日,這是勞燕分飛的戀人永遠會感謝的日子。3月25日,國務院重新發布修改關於職工工作時間的規定,將每週工作時間改爲40小時,即實行雙休日工時制,從5月1日起實施。
新工時實施以後,王橋可以選擇在週五離開靜州,在週日中午回到靜州。每週例行的補習時間改在週日下午。
晏琳格外歡迎這個條例,週一就給王橋寫信,問他週五是否到山南。接過信以後,王橋產生了給晏琳買一個數字傳呼機的念頭,但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從廣南看守所出來以後,給呂琪打了無數次傳呼,始終沒有回答,讓他對傳呼產生了心理陰影,寧願就用通信的方式與晏琳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