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苦笑道:“這位軍爺,您已經吃了三四斤的蟹了。小店店小利薄,又何況現在不太平,蒙古人不準什麼時候就打進來,到時候……”
“怕他作甚!”
男子氣夯夯地一伸手,正推在對方身上,店小二立刻如掉落的果子一般,直直地砸向地面。賽罕見了一個飛身過去,一隻手抓住店小二的腰帶,另一隻手抓着他的肩膀,來了個“燕子翻身”,穩穩地落到地上。
“好!好!”許久沒有看到熱鬧的趙心玉自然拍手叫好。
“你若真覺着好,餵我吃蟹就行了,”賽罕滿心歡喜,不顧店小二的道謝,徑直回到桌子旁。
趙心玉笑道:“你自己有手有腳的,爲什麼讓我喂?”
賽罕搖搖頭:“自己吃的,沒有你喂的香甜,”說着張開嘴,等着對方來喂。
趙心玉方纔看了熱鬧,又見賽罕救了人,心腸一軟,便是一聲輕嘆,用筷子夾起一縷蟹肉,沾了姜醋,像是往爐竈裡填乾柴似的,快快地扔進賽罕嘴裡,道了句“行了罷”,便又兀自吃起來。
縱然只有一瞬,賽罕也覺得幸福得很,竟捨不得將那蟹肉嚥下去,直在口中嚼來嚼去。
“有好酒好菜,竟藏在這裡!”
驀地,賽罕感到肩頭一緊,趙心玉來不及驚呼,對方已被那宋軍打扮的男子提了起來,揚過頭頂,向另一邊的桌子扔去,那桌子的客人見有人打架,早跑了個乾淨。賽罕見沒人了,這才速速在空中翻了個身,雙腳穩穩落在桌上。
——若再晚上一時,便是頭先着地了。
——若那桌的人不走,他豈非就要傷着了?
趙心玉想着。忽地覺得賽罕的武功雖不及圖那,一顆仁愛之心卻不差於任何人,竟有“天下大愛”之意。
——她也自然不知,這種舉動或許就來自於這個人的生身父親。
“小心打!”趙心玉不自主地喊道,“休要受傷!手下留情,若打死了人,我們還要賠上銀子,划不來的。你……”
正說着,見那男子轉身向這邊看來,趙心玉有些心慌,連忙抓起一隻酒壺扔了過去,卻被對方好好地接住,扔掉壺蓋,痛飲起來。趙心玉想着他該會安靜了,便想到門口處去看熱鬧,不成想一個不注意,腳下絆到一隻椅子,眼見就要跌倒,卻被男子一把抓了起來。
“你這廝要做什麼!”賽罕立時急了,“欺負女人哪算得本事!”
男子似乎並不打算做什麼,沒有亂動,卻仍是抓着趙心玉不放:“你是她男人?”
雖說這句話說到賽罕心裡去了,可休說有人欺負趙心玉,便是碰一下也不行!想着,賽罕飛身竄了過去,未等男子反應過來,已搶過趙心玉竄到門外,放下人兒,又是一步跨了進來。這時那男子的酒像是醒了一些,只見他抓起椅子砸了過來。賽罕並不躲閃,迎面一拳,直將來物擊得粉碎,隨後用腳跟勾起地上的一個酒罈子踢了過去。男子正欲躲閃,卻不料賽罕已經來到跟前了,當即只覺得左臉被重重地撞到,隨即一個支撐不住,就要向地上倒去。賽罕見狀一手抓住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抓住他的腰帶,將對方高高地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