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方纔的事情,想着自己險些壞了操練,賽罕心裡就有些懊惱:若真真兒地出手了,暴露了自己與趙心玉的身份也未可定,這且放在一邊,若傷了人兒,自己豈非要後悔一生?
想着,賽罕這心裡更是後悔,又見周遭起了微風,便欲脫下自己的長袍給對方披上:“冷麼?”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趙心玉笑着婉拒了,頓了頓,嘆道,“我在襄陽時,從未見過他們如此認真地操練,便有大的操練了,也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想來也只是想得到些兒賞賜罷了。如今戰爭起了,卻好起來了,有什麼用?有這等之人,難怪江山不保!小的時候,我和我爹去見過文天祥、陸秀夫等大忠之臣,可在這朝廷……”
賽罕點點頭:“所以說,若是南宋的江山固若金湯,外敵也入侵不得。雖說是皇恩天賜,可皇帝老兒也有生老病死,從未聽說哪位皇帝真真的活過萬歲!既都是人,百姓也是人,如何過不得好日子?”
“父汗很明白這個道理的,”趙心玉對義父很是敬仰,“去年寒冬天降瑞雪,父汗高興就下令開倉濟民,苦人家都拿到了糧食,高興得不得了,又過了幾天,父汗又命減免稅收……我那個高高在上的弟弟卻做不到這些,因是謝太后聽政,他又由不得自己。”
賽罕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大汗得了民心,自然能得天下……”想了想,也坐下來,看着她,“我不想得天下,只想得到你的心,你卻不給我。”
“我……”
“現在不要說,”賽罕伸手輕輕捂住她的嘴,“我要給自己留個念想,還是有機會的,不爲別的,就爲自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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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
近日,圖那一直在與忽必烈商議何時攻打徐子成的隊伍,因外城的百姓已差不多要麼被元軍偷偷帶入內城,要麼逃到外城,又經前幾日眼線來報,外城確無百姓了,徐子成等人又成了“餓軍”,故此時是攻佔的最好時機,就算打將起來時,外城被毀得不成樣子了,也可重建,只要百姓沒有傷亡,人心是不會失的。於是忽必烈便決定三日後攻城,命令將士們這幾日要吃好、睡好,以存精神。
將士們在操練之時,跟隨着的家人們也沒有閒下來,除洗衣做飯,還要想着如何能讓準備打仗的家人順心,萬不可因一時怒氣惹出什麼事來。
張寧寧和王蓮兒嫁來也有些時日了,待將士如親兄弟一般,爲讓傷員養好身體,更是不時地做些好吃的飯菜,深得將士們稱讚。
“又要去哪裡?”見二人背了竹簍準備出門,卜遠順口問道。
張寧寧調皮地挑了挑眉毛:“這個你就不要理會啦,一會子我們回來,你自然知道。”
“我們可不會出城,放心罷,”王蓮兒道,“我們只是去後面的山上採些蘑菇、野菜的,回來燉湯。”
卜遠笑了笑,表示應允,只是囑咐着二人要好生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