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扮得着實似風中的一朵花兒,笑起來也是醉人得很:“這位官人,想必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罷?”說着挽住卜遠的胳膊,更是嬌笑起來,“這第一次來,豈有直接進去的道理?”
“哦?難不成還要我在這裡等上一等不成?”卜遠嘻嘻笑着,捏了一下對方的下巴。
“官人看來是等不得了呢!”另幾個攬客的姑娘也圍了上來。
“那要我如何?”卜遠一手攬了一個,依舊笑得很是開心。
方纔拽住他的姑娘笑道:“凡是第一次來這裡的客人,須得將我們幾個姐妹嘴上的胭脂全吃遍了,方可進去呢!”說着真就欺身過來,將兩片薄薄的櫻脣湊了上去,“官人覺得如何?”
卜遠何曾受過這個!縱然他是武將,可與妻子親熱之時也不敢太過造次,恐辱沒了道德廉恥。可今日在這裡被鶯鶯燕燕圍得是水泄不通,休要說是親熱,他本無來這裡之意,此時便更是不知所措了。不過,也端的他見過大場面,此時倒也能應付一番。
“哦?我若是不吃,又當如何呢?”卜遠捏住她的下巴,盡力讓自己顯得更似老手一般。
“官人這雙眼睛,能吃人呢……”這一招當真有用,攬客的姑娘凝視着他那散發出春色的眼睛,心肝竟有些顫起來,旋即拋去媚笑,“官人若是不吃,只怕是這一進去,受不得裡面的香氣,要被推出來的。先吃了胭脂,便好些的。”
卜遠雖在看着眼前的幾個妖豔女子,心裡卻在怨着圖那,不禁想着不日回到襄陽去,定將他灌了爛醉,端的他出了這樣的主意,卻叫自己來這裡受罪,若是那真真兒地登徒浪子倒還好些,只可惜他這心裡本就沒有這樣的意思,如今卻遇了,豈非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吃胭脂”,不就是一親芳澤麼?還要在這大街之上……
想着,卜遠不禁重重嘆了口氣,故作委曲求全的樣子,笑道:“幾位姐姐可饒了我罷。這香氣我自是習慣了的,可不會被推出來。倒是幾位姐姐站了這半日,可是辛苦了……”邊說邊自袖袋裡摸出幾片銀葉子,展在手中,“姐姐們若是肯放過我,明日自然還有的。”
攬客的姑娘們見他竟這般大方,自是歡喜不已,紛紛拿了那銀葉子,其中一個笑道:“看來官人真真兒地等不得了,想着在我們這裡吃了胭脂,一會子進去了便吃不消呢!”
另一個也道:“端的他說‘明日還有’,想來是要在這裡一夜呢!”
“一夜……官人若是能應付,多要幾個姐妹作陪也無防。”
“姐姐們,可放過我罷,放過我罷……”
卜遠一面作揖一面向樓裡退去,已到門口,還未及轉過身來,便被門裡的一個姑娘拽了進去。回身看時,也是打扮得妖豔入目一流,不似名妓那般清傲。便想着不要在這些人身上浪費口舌,忙忙地尋到那玉芙兒纔是正經!想着便輕輕一推,將這姑娘與自己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