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遠笑道:“可是太倦了?”
趙心玉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二弟出事了。”
激靈!
趙心玉不由得一哆嗦,剛要問話,卻見韓忱鸛在一旁笑個不停,心下里就有些明白過來,氣道:“你們這麼晚來,倒是有事,可休要唬我!”
卜遠笑道:“你去了便知道,二弟是出事了,卻不是什麼太不好的事,沒見我們都在笑麼?只是你去了,這事也就罷了。”
“在賣關子麼?”
韓忱鸛道:“你不信我們也好,信也好,還是去罷,若真就好事變壞,你怕要後悔的。”
“拿我的弓箭來!”趙心玉動了心,吩咐小廝道。
小廝更是犯難:“公主,您這麼晚了還出去,若是讓王爺和大汗知道了,莫不是要怪罪小的……”
趙心玉打斷他的話:“我自己出去的,漫說我爹和父汗,天王老子誰能攔得住?快去拿來罷!”
小廝只得從命,一路小跑地拿了她的鑲金弓箭來,鹿皮做的箭囊中還有幾支鋒利的箭。
韓忱鸛道:“不用帶這些東西的,又不是叫你去殺敵。”
趙心玉揚了揚頭:“我在賽罕處學了許多箭法,這早晚出去,若遇了什麼賊子,也能抵擋一時!”說着,躍上卜遠的那匹馬,回身道,“你們兩個一處罷!”
“怎地比我們還急!”卜、韓二人笑着,上了同一匹馬,三人直奔大營而去。
不一會,兩匹馬便在大營停下,卜遠和韓忱鸛示意值夜的士兵不要將公主到來的消息告訴他人,二人則領了趙心玉直奔圖那的房間而去。在方纔來的路上,趙心玉就一直在想着是什麼事情,兩個人這早晚了還要找自己來,沒成想剛到了院子,就聽見亮着燈籠的那間正房裡傳出震耳欲聾的鼾聲。
趙心玉趕忙捂住耳朵,想了想,問二人道:“他寬衣了麼?”
卜遠搖搖頭。
趙心玉嘆道:“穿着許多衣服,壓着了心肺,氣出不均,又吃了那麼多酒,酒氣入肺,難怪鼾聲會這麼大了。還是給他寬衣好了,鼾聲暫且不說,屋子裡熱,又穿了許多衣服,若再起得猛了,受了風寒……”
韓忱鸛壞笑道:“還是你去給他寬衣罷,我們要回去睡了!”說着拍拍卜遠的肩膀,“走罷!”
二人剛轉身要走,趙心玉急得一步跨上前去,攔在面前:“怎地你們把我找來就是爲這件事?爲他寬衣鋪被,哪個丫鬟小廝都做得,做什麼大半夜把我找來!”說着轉身就要走。
“他方纔險些哭出來,說要和你在一處!”卜遠在身後幽幽地說着。
趙心玉果然住了腳步。
卜、韓二人再次相視一笑,知今晚的功夫沒有白費,便不再說話,各自走開了,走前不忘將院中的士兵、小廝和丫鬟全都趕出去,輕輕關上院門。
“……我纔不會如你們的意!”
趙心玉大喊了一句,卻聽得屋內的鼾聲戛然而止,嚇得她連忙捂住嘴,頓了頓,想着卜遠方纔的話,本就心腸軟的她妥協了,轉過身來,輕手輕腳地向正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