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不能這麼說,”慣喜歡講笑話、排場人的韓忱鸛故作爲難地說道,“若他之前就因凌遲死了呢?再‘點天燈’的話,豈不就要燒他的骨頭了?倒是他的命硬,被凌遲了也不死,這倒另說了。”
“縱然凌遲了他,也只剩骨頭了,骨頭能燒得着麼?”
“不是有油麼,不若然再套上衣服即可,沒了皮肉,自然能更快些燒熟了……”
聽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自來膽小怕事的郭成樑早已嚇破了膽,戰戰兢兢地爬到圖那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腳跟哀求着:“小的知錯了!只求駙馬大人大量,就饒了小的這一遭罷!駙馬若不嫌棄,小的願當牛做馬,以報答……啊——”
話音未落,只聽得一聲慘叫,斗大的腦袋落地,血濺滿了周遭。
“把這些衣服扔了!”圖那脫掉外面染了血的長袍及鞋子。
終於手刃了奪妻的仇人,圖那才感到些許痛快,如今只要再攻破周邊的幾條重要的街巷,襄陽便可完全入手,這該是自出徵以來的第一個大捷,不知忽必烈會如何獎賞,他已定了要休掉標娜:對忽必烈如實說便是了。
此後又過了幾日,已是年關,襄陽城勢在必得,而與它有着脣亡齒寒之關係的樊城也正處在戰亂當中,毫無過年氣氛。爲不傷及無辜,圖那早已命人偷偷將樊城內的百姓疏散到城外,將樊城統制牛富的軍隊困在城中,並整日在城外架起篝火飲酒做樂,一派逍遙的樣子。這法子委實不錯,許多宋軍都受不住誘惑而降,只有牛富還在掙扎着。
此時,襄陽城中,趙心玉及父親景王爺已經打點了行裝:蒙古人的元軍既是爲中原百姓着想,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願,但若真的統一了中原,不知會對前朝的重臣如何!景王爺雖不握兵權,但襄陽及附近衆多城池的地形地貌他是熟知的,這些若是落入敵方手中,後果不堪設想!遂只得忍痛做了逃亡之人,只要一時間能逃出襄陽,情況還是好些的。
如是,父女倆換了平常百姓的衣服,自府中的後門逃出,本想一起走的,但又恐這些秘密的東西一同落到敵人手中,景王爺便將這些東西分成兩份,要趙心玉拿了一份。
趙心玉如何不知道父親的意思,只是在這亂世之中,父女倆若是分開了,不知何時還能相見!可她自幼聽慣了父親的話,縱然在外面如何火爆脾氣,孝順二字她還是懂的,只得聽從了父親的意思,將畫有地形的秘密圖紙仔細藏好,萬分不捨地向另一條路上去了。
景王爺人已中年,做事自然深思熟慮,這邊不提了,只說趙心玉。與父親分開之後,本想走小路的她又擔心遇上強盜匪徒,便走了大路,想着就算是遇到敵軍,他們也不會對自己如何:自己如今已是“百姓”,軍紀嚴明的他們難不成還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做些什麼?若不遇上則爲最好,可一路順利地出得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