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那靜靜地聽罷一切,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淡淡地來了句“說完了”,便一手提着他,另一手夾起方纔要送的那箱珠寶,飛身來到屋外,打馬直奔營中。
話說,這會子忽必烈正在營中等着圖那的消息,偶得奇人,他的心裡也着實高興,此時正備了酒菜等候“奇人”的到來。
“大汗!”圖那沒用通報,徑直衝進大帳,將手裡的兩樣東西重重摔在地上,“不必等了,此人不要也罷!”
忽必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辛風賀,吃了半盞酒,只道了兩個字:“說罷。”
圖那狠狠踢了辛風賀一腳,怒道:“大汗可記得我與大汗說過公主中毒之事?”
忽必烈點點頭:“記得。我本有意將那奇人女子封爲女官,可想到她在谷中待得慣了,到了人間煙火之處,恐擾了她的心神。若能再見到她,我必將好好重謝!”
“那前輩是要重謝,可害得公主中毒的人,大汗該如何處置他?”圖那說着提起辛風賀,用力向前拋去,“你自己與大汗說罷!”
“我若說了……”辛風賀說着擡起頭來,看着忽必烈的眼神絲毫沒有畏懼之感,“能否殺了徐子成?”
忽必烈冷笑道:“你若不說,我也是要殺了他的。只是,你憑什麼與我講條件?”
辛風賀本不十分懼怕忽必烈,想來也是沒有見過他的手段,今日見了,卻見他這樣一笑,竟比圖那冷上許多,那笑裡似乎都帶着刀子,一個眼神都讓人懼怕起來,而身上的氣自然不止如此了。
“不與你講條件……哈,不講,不講……”
辛風賀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忽必烈身邊的侍衛見了,連忙抽出刀來,忽必烈卻示意他們將刀收回,自己也沒有任何動作,仍舊看着他。
辛風賀慢慢豎起大指,像是在說“沒見過你這麼膽大的”,隨後轉向身後的圖那,看着他,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好生奇怪。
卻又笑得不乏淒涼。
圖那忍怒道:“你若說了,還死得痛快些!”
“剛纔不是都與你說了麼?你都可記得?”辛風賀答非所問。
“記得!那又如何!你自己與大汗說了,若大汗說你‘真誠’,興許還能寬待於你……”
“不必,不必……”辛風賀無力地擺了擺手,“寬待於我又怎樣?我爲徐子成做事,落下好處沒有?我也定不會爲你們做事,——想來你們也不許的。江湖不受命於朝廷,可現在看來,該是改朝換代啦……”說着慢慢向門口踱步,“改朝換代……改朝換代……改朝換代啦……”
“慢着……”
圖那疾步上前想要拉住他,怎奈辛風賀先他幾步,已經利落地將自己扔下城牆,頓時氣絕身亡!
忽必烈嘆道:“此人也算有骨氣之人……罷了,雖他害得玉兒好生辛苦,也葬了他罷。”
圖那應着,一邊將辛風賀方纔對自己說的重說了一遍,忽必烈自是聽得怒火中燒,恨不能現在便去親手宰了徐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