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夏幽靜的密林裡一時間只有兩個人獨處,賽罕竟覺得眼前的美景似幻像一般,自己是盼了多日的,縱然對方對自己無意,可只看着那賽過桃花的臉頰,也是覺得心情大好,賽過蜜糖般的香甜讓他覺得如墜雲裡霧裡之中,想着若是再不說些什麼,豈非就浪費了這大好的時光!
不料他剛剛伸出一隻手去,還未及開口,趙心玉已是朱脣輕啓,吐出一句話來:“知道過幾天是什麼日子麼?”
“什麼日子?”賽罕故意裝傻。
——過幾天是人兒的十九歲生日,他如何不記得?
趙心玉笑道:“你不記得纔是最好,我想……”
“我記得了!”賽罕忽地改了口,急道,“我如何不記得?”
趙心玉白了他一眼:“怎地你這嘴是老天爺的臉麼,說變就變!”
“我是怕你說出我不想聽的話來。”
趙心玉嘆道:“我還沒有說,你怎地就知道是你不想聽的?”說着頓了頓,道,“出來也許多日了,我想回到城裡待上幾天,待過了生日再回來。我爹和父汗也定是記得這個日子的,我若不在,他們也要惦記着,枉費了他們的心。去年生日的時候阿菊還送了我一簍纔下來的大紅袍,是她親手選的,下人都如此用心,我怎能不想着他們?也是我平日裡喜歡玩鬧,便是那些不是伺候我的侍婢、侍衛,也都能玩到一處,日子也就不悶了,不似之前在郡主府中的時候,斷沒有玩鬧的心的。”
“你還忘記一個人,”賽罕有些氣不過,索性替她說將出來,“那個遠征將軍!”
聞聽此言,趙心玉的火兒“噌”地竄到頭頂,剛要站起理論,忽又想到這樣爭來爭去也是沒趣,自己已對圖那有意,又何須辯解?只是對方的話聽起來有些激動罷了。
“隨你怎樣說!”趙心玉氣夯夯地復又坐下,道,“你說他是將軍也好,是什麼樣的人也罷,我識得的人又不是隻他一個!若只他一個,我還要不要活!他這人脾氣也大得很,我不高興見他時,自然不見,不用旁的人來說!”
“公主……”
“閉嘴!”
賽罕有些委屈地:“連話也不許我說了麼?”
“你說罷,我可不一定聽,”趙心玉嘆着氣。
賽罕深深地看着她,一雙虎目中噴出的情火似乎要將對方燃燒殆盡:“我只想多多地陪你,再沒別的,——就算想些別的,你也是不允的,是罷……”
“你像一位兄長,”趙心玉想到了想,道,“若我們做了兄妹也是好的,之後若是有什麼人欺負我,你會幫我的罷。”
“不做你的兄長又如何?”
趙心玉笑道:“兄妹之情,手足之情,此爲真情。你不是也知道的麼,他的脾氣不好,可若打起架來,我又定不是他的對手,你若是我的兄長,便能教訓他了不是?若不是兄長,哪裡有打他的道理?縱然日後你的官高於他,可沒個理由,胡亂打人也是不行的,家裡人就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