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人,家裡人?哈哈哈哈……”
賽罕突然笑了起來,這笑,不能讓人聽出是苦笑還是在嘲諷自己的笑,竟有一絲淒涼在裡面:問世間,有哪個男人可以在聽了自己喜歡的女人說一直念着另一個男人後還無動於衷的?縱然這其中的感情早已明瞭,心中也未免不是滋味,又何況對方將自己認作了“家裡人”、“兄長”,這心中的痛,怕再沒有東西能勝過了。
賽罕一邊在笑,也一邊在想:自己今生怕也就如此了,強扭的瓜總歸不甜,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若再說下去,只會招來對方的厭惡,依人兒的脾氣,終生不再理會自己也是未可定的。
可是,他總覺事情還沒有完,似乎還要等待一個確定的音訊還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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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晚本應有些悶熱了,今晚卻是夜涼如水,不過風倒是柔和得很,輕輕撫着夜巡的兵士們的臉,除那些走動的兵士,其餘的雖不敢睡覺,卻也稍稍放鬆下來,或坐或依靠着兵器架,靜靜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校場裡安靜得很,燈火也都通明,殊不知在校場外的密林中,早有一些人馬三三兩兩地聚集到一起,一雙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校場那高高的城牆,行動也算得迅速的他們,不一會便聚齊了他們計劃中的人馬,在密林中聚合起來。
“是這裡麼?”其中一人看着城牆上傲然飄起的“元”字大旗,心裡有些打鼓。
另一個拍拍胸脯:“放心罷統領!這裡是他們的校場,只要攻下這裡,生擒忽必烈不在話下……”
“你他媽這麼大聲兒幹什麼!”那個被稱作“統領”的人狠狠敲了下另一個的腦袋,復又看向校場的城牆,心裡也在預想着今晚的結果。
這些人物暫且不提,只說賽罕、趙心玉二人。因二人想着明日便要回到城中小憩幾日,便想今夜先將東西收拾了出來,明日一早便出發,午時之前也可到了。故此二人此時正在一處,收拾着明日要帶的東西。
“看來,你還是要帶上這弓的,”賽罕見趙心玉一直在用絲帕細細地擦拭着近些日子來一直用的一張鐵弓,心中就有些不解,“又不是不回來這裡了,你帶它做什麼?只拿着你那鑲金的弓不好麼?”
“你懂什麼!”趙心玉頗有些得意地,邊擦拭着鐵弓,邊對他說道,“我那金弓不過只有十斤,這鐵弓卻有三十幾斤,我如今不但能拿得動它了,還能用它打獵,戰場上呢,應該也差不多了罷。所以,我就是要將它拿回去,我爹見了,纔不會說我只是個該女紅刺繡的小丫頭!父汗見了也會高興,說不準還會讓我和他塞上一場。哼,贏是贏不了了,——若是我贏了,纔要真的看不中他!”
賽罕如何不知道她口中“他”是誰?只是這話也聽得多了,似麻木了一般,因此竟不像往常那般地心火上升,反而一笑:“你還是把金弓拿回去的好。”
趙心玉奇道:“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