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罕伸手將兩張弓舉了起來,道:“鐵弓重,自然只作平日練武之用,戰場上是萬萬用不得的,——輕裝上陣,只講身形弓法,這又不是近身的兵器,故萬不可太重。而這金弓自然就輕了。又因你平日裡練習時所用的是鐵弓,這換了輕的,射出去的箭自然也更有力道……作何這般看着我?”見趙心玉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昔日裡希望這樣子的他這會子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下意識地看看身上,可並沒看到什麼特別之處,心裡就有些奇怪,“這是做什麼?我自然是希望被你好生看着的,卻不是這般神色,你倒是像在看什麼稀世的物件一樣,——我若真是個稀世的,怕也難看得很了罷!”
“這樣子纔好……”趙心玉甜甜一笑,輕輕拉住他的胳膊,雙眸之中滿是敬仰,“父親只生了我一個,我從小就只一人,那些家丁奴僕自然恭敬於我,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自然玩也玩不到一處的。現在又成了大元的公主,說話的人自然是有了,可那也與家人不同。有你這樣一個兄長,自然是好的,可以有說話兒的人,平日裡又能毫無顧忌地遊山玩水,豈不是好事?”
賽罕聽着趙心玉的話,不知該是喜還是憂:總歸對方沒有不理會自己,這該是高興的事,可也知道自己的情意總是白費,心中也不免憂慮。
——若是圖那與她共處這習武的日子,又該當如何呢!
賽罕想着,苦笑了一下,剛要張口說些什麼,突聽得外面一陣騷亂,便緊張地要衝出去看個究竟,不成想還未邁開步子,趙心玉已經一步跨到門口。
“你去不得!”賽罕已經猜出了她的意思。
趙心玉氣道:“我如何去不得?”說着抓起自己那柄鑲金的弓來就衝了出去。
“公主!扎蘭努德將軍!”剛出了門口,就見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有人突襲!”
趙心玉急道:“校場中所備火藥本就不多,全都放在城內,如今有人來襲,如何能抵擋得長久?現在如何了!”
“只將敵人阻於城外,城牆堅固,敵人也不敢貿然!”
賽罕聽罷也來不及多想,抓牢手裡的馬刀就向城牆奔去,趙心玉的速度雖不及他,卻也是三步並兩步跟着,一路來在了城牆之上。
城下的敵軍在叫囂:“蒙古人,好生出來受死!活交了忽必烈,還有你們的好果子吃。若是頑抗,我等攻將進去,將爾等殺個片甲不留!休要當縮頭烏龜!好生受降,還可免去你們的皮肉之苦,聽清了……”
由於城下燈火通明,城牆上的火光自不比得下面,所以就在此人喊出第一句話的時候,賽罕及趙心玉瞬間便看清了此人的面目!
“這不是楊思麼!你那個‘結拜兄弟’!”趙心玉急急地向賽罕說道。
賽罕則是一聲冷笑:“若是有這樣的兄弟,我死個十次也是有了!”說着頓了頓,向城下的楊思喊道,“你這賊子,認得出我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