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鵲兒可是看出些端倪,便笑了笑,打破尷尬:“許是我忘了……趙姑娘今年芳齡幾許?”
“已有二九。”
“那麼,是十八歲,”金鵲兒故意將“十八”說得很重,“這個歲數,也是該找個好人家了……大汗可予你指婚了?”
趙心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那,心可有所向了?”
趙心玉仍舊沒有說話,低頭看着那碗餃子。
金鵲兒瞄了一眼正坐在那兒運氣的賽罕,又加上自己知道的一些,想着這傻小子也是隻知道打架胡鬧,卻不知如何勸人,想着,便持酒壺,起身斟滿趙心玉面前的杯子。
趙心玉連忙扶住酒壺:“前輩,這如何使得……”
金鵲兒笑了笑,仍舊將杯子斟滿才坐下:“如何使不得?你是大元的公主,我們本應禮敬於你。”
趙心玉急道:“前輩這是如何說話!我本不是……”
“你是公主,駙馬人選自然馬虎不得!”金鵲兒忽然嚴肅起來,“圖那雖爲大元的遠征將軍,性格與你卻是不合,終日讓你不高興,即便有幾日開心,也是隨他自己的意思。又何況他不會說得好話,就算是個將軍,也是莽將,配不得你這金枝玉葉!”
“前輩,你這是……”趙心玉聽得呆住了,她萬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般話來。
其實,有些話還是不錯的。圖那有時的脾氣確是要不得,不但要不得,有些時候說出的話也很是讓她不高興。但時間一過,有時一夜過去,對方又如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依舊談笑風生,也不知是他真的不在意,還是在刻意隱着什麼。
“前輩,公主她……”賽罕想要說些什麼,又覺得這些話着實受用,心裡也就感激金鵲兒,故話到嘴邊又給嚥了回去。
金鵲兒頓了頓,恢復笑容:“在江湖上多年,話難免說得直些,卻是對的。公主,你若不好生考慮就如此決定,日後痛苦的定是你自己!待回了襄陽,或是回了草原,我這裡的合適人選自會對你說明,”說着看了一眼激動不已的賽罕。
“……前輩的話,心玉謹記。”
趙心玉只能附和着。她自然不知賽罕便是金鵲兒那失散了十八年之久的愛子,但她說的“合適人選”,卻聽出了幾分。
趙心玉有時很是奇怪:雖念着圖那,可不敢對他大發脾氣,恐惹了他不高興,就算自己心中有氣,也只是獨自哭上一場還算罷了;雖不念着賽罕,可在他面前能大吵大鬧,很是快樂,就算不開心了,對方也會說上好話來哄自己。
這不是矛盾麼?
這頓飯,三個人再無話,默默地吃罷,各自回了房間。趙心玉想着方纔在飯中金鵲兒說的一番話,也不知是覺得有些道理,還是說中了心,更或是攪亂了自己的心神,總之,這番話已經讓她感到腦子亂亂的,躺下來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聊天去!”
趙心玉翻身下來,徑直來到隔壁賽罕的房間前面,猶豫了一下,便舉起手來,並不是敲門,而是用力砸着:“睡了沒有!睡了沒有!睡了……”
門猛然打開。
“你來了,我自然不睡,”賽罕笑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