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自知犯了大錯,定是死罪難逃了,故此話也說得吞吞吐吐起來:“公主……公主她……”
“少囉嗦!”一直在帳外的賽罕一步跨了進來,眼睛瞪得如牛鈴一般,“公主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就用你的腦袋做上馬鞍!”
“公主被天時山上的賊寇擄去了!”
跟隨反而鎮靜了些,說完這句話,佩刀已經出手架上了自己的脖子,立時鮮血飛濺。
“拖出去!”忽必烈急得亂了章法,“天葬!”
賽罕靜了靜,上前說道:“請大汗允許我帶兵去救公主!”
“玉兒才成了我的女兒,如今她出了事情,難道我這個做義父的倒可以喝茶聊天麼!”忽必烈邊說邊要穿戴戰袍。
“大汗!”賽罕行禮道,“大汗對公主的慈愛感動長生天,但只恐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大汗若是匆忙中離了元境,豈非是給他人可乘之機!中原有句話叫做‘殺雞焉用牛刀’,區區幾個賊寇,不勞大汗親自出馬!若真如此,也倒叫宋人笑我大元無人!”
聽罷這番話,忽必烈確靜了下來,抓住戰袍的手也鬆開了,沉思了一會子,嘆道:“好罷……”說着,雙手將自己的鑲金佩刀取下交與對方,“這刀與你,需要多少兵馬只管從軍中抽調:我已把身家性命都交與你了。”
話沒說完,賽罕已笑着將那柄刀推了回去:“大汗只需將另一身家性命交與我便可。”
忽必烈笑了一下:“有多少人渴望得到這柄刀,你卻不要,好生奇怪。”
“如此可以看出,大汗對公主的慈愛勝過這樣的權利!”賽罕連忙趁熱打鐵,“謝大汗將公主交與我!”
“那麼,送你精兵一千,”忽必烈說道,“至於玉兒是否交與你,還要看,你是不是茫茫草原上的一隻雄鷹!”
“謝大汗!”賽罕喜不自勝,忙忙的去了。
其實,對於天時山的賊寇,賽罕至多也只是知道而已,從未和他們打過交道,倒不是因爲懼怕,只是覺得自己雖然孤身一人,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自己一身本領,卻落得與賊寇打交道,豈不可惜?不過這回卻牽扯上了喜歡的女人,他自然要大顯身手:那位遠征將軍不在,豈不是天賜良機?
“我到鎮上去轉轉,你們隱在密林當中,看我放了煙花,你們便衝上山去。”
帶領人馬來到天時山附近,賽罕不再往前走了。安頓好人馬後,獨自來到附近的鎮上。此時將近傍晚,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他想着等到深夜,山上的嘍囉們酣酣入睡了,再去勘察地形。他的膽子也是大,竟不怕山上有什麼機關暗道。
他現在只想着心上的人兒。
由於近了傍晚,街上有些攤子已經收了,小吃攤的生意卻纔好起來,各式各樣的麪館粥鋪都是人來人往。賽罕走近白天趙心玉被擄走的那家酒館,發現門已經關了,想來是掌櫃的怕再生什麼事端,真就從此搬走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