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閉着眼睛,好似睡的很平靜,直到那個身影到了身前,掏出刀的時候,他還是那樣躺着,好似睡熟了一般。
但那一刀卻沒有刺中,因爲方正在那一瞬間跳了起來,拳腳如風,狂風驟雨般攻了過去。
那個黑衣人好似早就料到了這一招,一招不中,身形飛退,方正卻是緊追不捨,將那黑衣人困在了拳腳之中了,但還是沒能將那個黑衣人擒住。
因爲他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一個人瀕臨死亡時候的聲音,淒厲而絕望。
方正愣了一下,但就在這一瞬間,他就失去了將那個黑衣人擒住的機會,因爲那黑衣人用的是一種擅長逃遁和隱匿的功夫,這片刻的時機已過,他就沒機會了。
方正此刻已經沒心思考慮這些,他衝出了屋子,看到的是暗黑色的液體在土地上流動,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感覺自己好像走在棉花上,想走進那一扇扇門,卻又不敢擡腳,直到聽到那個熟悉聲音。
“怎麼了?”傅新竟然渾身毫髮無損的走了出來,一臉的睡眼惺忪的模樣。
“你沒事?”方正的此刻說不出是什麼的感覺,但他心中卻又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傅新沒事,那秋嬸秋嬸,還有……秋婉,他們如何了?
方正的心情說不出是好是壞,因爲秋嬸和秋叔的屍體就在他們的眼前,但秋婉卻不見了,他們沒找到任何有關秋婉的線索,一切的一切都和往常沒有任何的區別。
方正的臉色變的很難看,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是針對自己的一場暗殺,只不過這兩位無辜的老人成了犧牲品。
方正跪了下來,傅新也單腿跪在了地上。方正的臉色變的很可怕,傅新看了都覺得渾身發抖。
“我今日必定發誓,爲兩位報仇,誓死找出秋婉的下落。”方正的頭重重的扣在地上,咚咚響,一下一下的砸在方正的心上,給他的心中添上了一個自己的承諾。
夜色正半,天空中一片漆黑,那是一種不同尋常的黑,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甚至都沒有往常的蟲鳴。
方正走在前面,傅新跟在後面,秋叔和秋嬸的屍體在沖天的火焰中化爲灰燼,方正沒有回頭,仍憑背後的火焰滔天,化爲張牙舞爪的魔鬼,將兩個樸實的老人從這個世界上帶走,但他的心中卻一次在一次的告訴自己:找到那幫混蛋,將他們殺死,爲了這一切的一切。
……
一處不知名的市鎮上的一處小餐館中,有一羣普通的漢子在喝着烈酒,那是那種隨處可見的小餐館和隨處可見的粗狂漢子,他們爲生活奔波,但生活還並未讓他們失去活力,所以他們喝的很開心,說話也很大聲。
當然也有例外,此刻在那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坐着兩個人,他們穿着和那羣漢子一樣的粗布短衣,但是他們穿的很莊重,並不像那些漢子一般,精赤着上身,而是穿的很是端正,就好似在穿着盛裝的禮服一般。
他們也喝的很文雅,端起那粗瓷大碗,一口一口的抿下,好似在品嚐那熱辣的烈酒一般。這樣兩個奇怪的人,肯定會引起這裡的漢子的好奇。
那羣漢子不時的竊竊私語,爆發出震天的笑聲,顯然不是什麼好話,但是那兩個人很是淡定。
這兩個人當然是喬裝改扮的傅新和方正,傅新當然受不了哪些粗鄙的話語,但是方正沒動,他也沒敢動,他感覺得到方正心情的矛盾,當然知道現在不說話最好。
果然,那個笑的最歡的男子的雙腮被一直筷子穿過了,那是方正的傑作。
所以一羣漢子都圍了過來,將方正和傅新都圍在了其中,方正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地站了起來,然後露出了腰間的腰刀,那是一柄碧綠的刀。
但是這羣漢子都走開了,他們只是賭一時之氣,當發現這個賭氣有了性命之虞的時候,當然都走開了。
當然氣氛也變的很沉悶,變的很靜,靜的似乎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直到那個姑娘的出現。
那是一個清秀端莊的姑娘,卻又隱隱透露出一絲英氣。所有人都擡起了頭,方纔的沉悶被打破了,衆人就好似蒼蠅一邊,嗡嗡的響了起來。
那姑娘卻好似沒看到衆人的目光,徑直找了一處桌子坐了下來,開口說道:“麻煩你一碗麪。”
方正本來沒有在意,也沒有注意,但是此刻聽到這句話,他幾乎差點將口中的酒噴出去。
他擡起了頭,看向了聲音的方向,那個清秀的面容,端莊的氣質。正是秋婉。
方正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他感覺自己好像走在雲端一樣,他沒想到會如此容易的和秋婉再次見面,在昨晚的時候,他還以爲再也不可能見到了。
“秋婉,真的是你?”方正顧不上旁邊人的詫異,抓住了秋婉的手。
秋婉卻顯得很平靜,也沒有將手抽出來,只是很平靜的說道:“是我!”之後就再也一句話都沒有。
方正愣了,跟過來的傅新也愣了,他們沒有想到再一次見面如此的快,也是如此的尷尬。
“你昨晚……”傅新在一旁搓了搓手,說了一半,盯着秋婉,等着秋婉能說出一個答案。
但秋婉就好似沒聽到一般,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低頭吃麪。
方正的臉色變了,他閃電般出手,躲過了迎面飛來的飛鏢,矮身衝了過去,但是他還是晚了一步,他的刀砍中了,但是那個假的秋婉還是跑掉了。
方正很憤怒,但是他什麼也沒說,他只不過在桌子上丟下兩塊銀元,來彌補店家的損失,然後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們行跡已露,只能離開。
但是當他轉過街角的時候,他又一次愣住了,因爲還是那個女子,那張清秀的臉龐,和那平穩端莊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