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月初的時候,丁小橋種的辣椒全部都掛了果,整整齊齊的長在她的院子裡那兩個專門用來栽種辣椒的木頭豬食槽裡面。雖然現在的果實都是綠油油的,可是也能吃了。
現在的辣椒按照成熟度上來說,實在是算不得成熟,味道也不算太辣,如果讓它們繼續做的長在枝頭上,要不了多少的時間它們就會慢慢的變成了紅色,那個時候如果再採下來,味道才叫刺激。
若是曬乾之後再過了油煉一下就會變成丁小橋夢寐以求紅油辣椒了。
現在光是想想那個味道,她的口水就忍不住在口腔裡面打轉。
杜開霽蹲在那兩個大大的豬食槽面前數着那一顆顆的辣椒,“就是我給你的那些紅果果嗎?居然長了這麼多出來?”
“沒有用太多,只是用了一半。”丁小橋也站在辣椒邊上,這些辣椒的長勢很好,她的個子不算高,而些個辣椒一個個都已經長得和她差不多了。她手裡端着一小碗的水,小心翼翼的將裡面的水撒到了辣椒的樹葉上,讓那綠油油的葉子顯出了水靈靈的俏麗來。
“你居然只用了一半種子就種出了這麼多的紅果果!”別看杜開霽從小是在鄉下長大,可是對於這個農事還真是不怎麼明白,他聽聞了這件事情之後,用一種很是崇拜的目光的看着丁小橋:“哇,小橋你可真厲害。”
丁小橋頗有些得意:“那是,你不看看是誰種的!”
杜開霽轉頭又去看那些辣椒,接着了頭髮說:“原來這東西一開始是綠色的,我還以爲長出來就是紅的呢。”
兩個人又對着這一些辣椒觀看了一會兒,杜開霽說道:“你這些紅果果也像是我家的那盆一樣好好的修整一下啊,你看看,你這裡那麼多顆都長得自由氾濫的,沒有形狀,一點都不好看。”
丁小橋翻了翻白眼,心裡不由得腹誹,你們家的是用來當盆景的,當然要細心的修整了,而我這個是用來吃,我只管這些辣椒好不好,至於枝葉長成什麼形狀有什麼關係。
儘管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是嘴巴上還是沒有敢說出來。畢竟這些個辣椒在現在都是個盆景裡面的觀賞的稀罕物,還沒有人對於那些果實進行染指。
往往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都要頂着巨大的社會壓力和輿論壓力的,丁小橋可一點都不願意在這一天正式來臨之前,提前將這事告訴任何人,杜開霽也不行。
“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看。反正這些樹啊、果啊之類的東西,我覺得還是要按照它們自己的心意隨便生長就好,如果你給他們規定了那麼多條條框框就太累了。”
丁小橋的這些話當然只是隨口胡說的,不過卻得到了杜開霽驚人的認同,他的腦袋點的好像是搗蒜一樣,連連說:“沒錯沒錯,小橋你說得太對了,做人就應該跟這些樹一樣,是要這樣自由一點,纔能有很多的驚喜,你看看,現在我都已經被關起來關得都跟呆子一樣了,這樣一點都不好,我覺得我也該像是你養的這些紅果果一樣,不應該有那麼多規矩……”
丁小橋聽得杜開霽的話聽得滿頭的黑線,這個傢伙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再說些什麼。
就在丁小橋和杜開霽兩個人正在這些辣椒麪前就着人是不是應該不遵守規矩自由氾濫的生長這個話題進行激烈的爭吵,不,辯論的時候,米氏笑眯眯的走進了院子,看着兩個因爲一點點實在是沒有值得爭論的事情弄得臉紅脖子粗的孩子,不由的嘆了一口氣。
“娘,有什麼事?”丁小橋哼了一聲,實在是不想在跟杜開霽一般見識。
“盧東家來了,你爹找你過去呢。”米氏朝着杜開霽點點頭,對於他的問好給予了溫和的迴應,這才轉頭看向了丁小橋。
“今天又不是交松茸的時候,他怎麼來了?”丁小橋只覺得奇怪,轉頭對杜開霽說:“我要走了,你別再我院子呆着,人家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少一天來我院子裡,壞我名聲!”
“我原來還跟你一個炕頭吃飯,一個被窩睡覺呢,怎麼不見你說男女七歲不同席。”
“原來是原來,現在是現在!”
杜開霽雖然在跟丁小橋打嘴仗,可是也沒有賴着不走,而是跟着丁小橋就出了這後院。
盧興業笑眯眯的坐在炕頭上,臨炕的窗戶是開着的,那一陣陣的風穿堂而過,將他身上的汗水都吹乾了,實在是涼快。他望着窗戶外面的小院子裡種着的那些不知名的鄉野野花,雖然並沒有什麼牡丹月季芍藥的名貴和嬌豔,可是一朵朵的小花開得分外有生命力,讓盧興業這個看慣了名貴花草的大東家也覺得心裡愉快。
丁修節順着盧興業的目光看出去,也看見了那地上的小花,於是笑了起來:“都是小橋那丫頭在路邊隨便挖回來種的,都是一些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小花,讓大東家見笑了。”
“雖然都是一些小花,可是在這樣的陽光之下看過去,只覺得格外有風骨啊。”盧興業今天的心情很好,無論看什麼也都覺得心裡愉快,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丁小橋一進子看見的便是盧興業這副燦爛到連外的陽光都被比下去的笑容。她不由得心裡奇怪,這盧興業今天撿到錢袋子了嗎?怎麼會笑成這個樣子?
問好、寒暄兩句坐下去之後,丁小橋很快就知道了爲什麼盧興業會笑成這個樣子了。
他說:“丁小姑娘,去年醃下的火腿是不是差不多可以了?”
最近的事情多,要不是盧興業自己來說起這個事情,丁小橋當真是將這個事情已經忘記得乾乾淨淨了。
丁小橋算了下時間,其實差不多可以了,她說:“雖然不到一年,但是也差不多了,既然天盧東家過來了,我們擇日不如撞日就開一條火腿嚐嚐看,你覺得如何?”
“當然當然!”盧興業興奮的一直拍着巴掌,他今天可是就是爲了這火腿來的,本來他還想着沒有到一年的時間,再加上最近又到了農家秋收農忙的時候,丁小橋多半都不會同意今天交火腿的,卻沒有想到她居然直接讓今天就能開一條常常吃,這真是意外之喜了,怎麼能讓盧興業不高興呢。
丁小橋也覺得今天的日子實在是不錯,聽丁修節說,他們家再過天也要開始秋收了,而且因爲他們家老田那邊種的玉米和土豆實在是讓當地人沒有見過,所有最近有不少的人成天在那裡轉悠,弄得米林已經不得不在田邊搭這窩棚了等待秋收的到來了。
要是盧興業再過天才來的話,一定是忙不過來的。
想到這裡,丁小橋看了看盧興業,見他臉上一臉的喜氣洋洋,忽然發現在即想得有點太多,像是盧興業這麼精明能幹做得了如此大生意的人,其實她考慮的這些問題,其實他早就有已經想到了。
說不定來今天到來的日子也是經過了精挑細選呢。
別看丁小橋早就已經將這個火腿的事情忘記到了哇國去了,可是丁風兒對於這一百多個火腿卻上心的很呢,按照丁小橋說的,從掛上去開始,每過個十天半個月就要將這些火腿換個面,以便有更好的風向來風乾這些火腿。
這樣將近了一年下來,這些火腿發酵風乾的已經非常好了。
隨便取了一個下來,放在了院子裡的石桌子上,明鴻光笑道:“大東家,這火腿我們可是十天半月就要來翻動一次,一定是幹了,你只管放心好了。”
可是盧興業就沒有這麼淡定了,特別是他看着那拿出來放在石頭桌子上的火腿,上面被一層白色甚至有些發黑的鹽精覆蓋着,顯得髒兮兮的,而最可怕的是,在這些鹽精的上面還有不少綠色的毛,看起來真是像壞了一樣。
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丁小橋,發現她的表情很平靜,並沒有一點擔心,連掩飾都沒有,那是不是就說明這些好像是發黴一樣的綠毛是正常的?
想想看,這天下有不少的食材在做成食物之前,它們的原始形狀都是亂七八糟的,光憑着食物的樣子想要想象出這些食材的原來的樣子實在是有點不太可能。或許面前的這個火腿也是這個樣子的也說不一定。
這麼一想,盧興業的心裡面就淡定多了。
他望着那好像是大號的琵琶一樣的火腿,甚至伸出手摸了摸那些綠毛,雖然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可還是問道:“丁小姑娘,這火腿要怎麼吃啊?”
丁小橋說:“其實跟吃鹹腿肉沒有太大的區別。只不過,這火腿吃法要比鹹腿肉稍微複雜一點。”說到了這裡,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然後衝着盧興業露出了一個瞭然的表情,似乎早就看穿了盧興業那心裡的忐忑:“盧大東家,你是不是覺得這火腿看起來很髒,又好像是壞了一樣,害怕吃了進去會鬧肚子吧。”